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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都的秦家府邸,虽不似圣宫那般巍峨壮丽,但也占据当初的圣朝一流势力暗与夜会的旧址,面积极广,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庭院深深,自有一番千年世家的底蕴与气度。
午后阳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厅堂的青石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一道身影未经通传,便熟门熟路地径直走入,来人一身暗金纹路的常服,身姿挺拔,眉宇间既有皇族的贵气,又不失修行者的锐利,正是大周圣朝八圣子,周清源。
“冷玉,冷玉……”八圣子步入厅中,轻声呼唤,目光习惯性地投向内院的方向。
一道红衣倩影闻声而出,正是秦家如今的主事人之一,秦红衣。
见到八圣子,秦红衣敛衽一礼,语气恭敬却又不失亲近:“八圣子殿下安好。您来得不巧,二小姐此刻正与丹青小姐在外闲逛,尚未归来。”
“哦?”八圣子闻言,略显诧异,“丹青妙手……她还未离去?”
他记得这位来自扶桑州的奇女子,三年前便已抵达周都。
秦红衣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可不是么。自三年前……小公子的消息传来后,丹青小姐便不远万里从扶桑州而来。”
“她什么也没多说,只言道与小公子之间尚有一场未尽的约战,她便在此等他归来。”
起初,秦家上下对此颇为警惕,毕竟外界传闻丹青妙手与秦无幽颇有嫌隙,甚至在明煌界多次兵戎相见。
然而,三年过去,丹青妙手只是安静地住在秦家客院,深居简出,除了偶尔与秦冷玉结伴出游,从未有过任何出格之举。久而久之,秦家人也便习惯了她的存在。
尤其是不知从何时起,秦府内外悄然流传起一种说法,称“丹青妙手与九公子之间,怕是有着些不可言说的情愫纠缠,她此次前来,或许是来讨要一个名分也未可知”。
流言蜚语,往往比事实传得更快。于是乎,不知是出于善意调侃还是某种默认,秦家上下见到她,渐渐都客气地尊称一声“丹青小姐”。
“真是个……妙人。”八圣子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对于丹青妙手这番执拗又带着几分率性的举动,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声音也低沉了几分:“你们……似乎都不相信九弟他已经……”
秦红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眼眸,目光清亮地反问道:“那么,八圣子殿下,您相信吗?”
八圣子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语气斩钉截铁:“自然不信!”
“那便是了。”秦红衣笑了笑,随即她巧妙地转换了话题,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问道:“红衣多嘴问一句,不知八圣子殿下打算何时向我们二小姐正式提亲呢?我们可都等着喝这杯喜酒呢。”
被问及此事,已是圣人之境的八圣子竟罕见地露出了窘态,脸颊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支吾道:“不……不急,此事……此事还是等九弟归来再说吧。他不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在他心中,与秦冷玉的婚事,若九弟在场见证,终归是不圆满的。
然而,八圣子的话语还未完全落下,异变陡生!
“轰咔——!!!”
一声比雷鸣更剧烈的撕裂巨响,毫无征兆地炸裂于天穹之上!
整个周都,乃至更广阔的区域,都被这声巨响撼动。八圣子与秦红衣同时脸色剧变,猛地抬头望向窗外。
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此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仿佛光线被某种力量吞噬。
极远处,南华州边境的无天崖方向,天幕如同被打碎的琉璃,呈现出一道狰狞的漆黑裂缝!
那股磅礴能量波动,即便相隔千万里,也如同海啸般汹涌袭来,让周都内的所有修士,无论修为高低,都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与寒意!
“怎么回事?!那是……无天崖的方向!”八圣子瞳孔骤缩,周身圣境气息不受控制地迸发而出,脸上写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凝重。
“不好!!”
“当初父皇拼尽一切,甚至不惜以自身为代价流放冥殿殿主,也要阻止老大圣人前往无天崖……那里一定封印着关乎整个南华州,乃至九州存亡的惊天秘密!”
“红衣!立刻启动秦家所有防御阵法,紧闭门户,安抚族人!我必须立刻进宫面见四哥!”八圣子来不及多做解释,身形一晃,已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圣宫方向疾驰而去,甚至顾不上等待秦冷玉归来。
秦红衣也被这天地异象吓得花容失色,但她毕竟执掌秦家多年,心性坚韧,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立刻按照八圣子的吩咐行动起来。
……
几乎在同一时间,南华州腹地,七圣山之巅。
棋圣的目光从月华隐没、星辰黯淡的北边天象中收回,继而投向无天崖的方向。
“来得居然如此之快……”棋圣喃喃自语,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眼眸中,精光暴涨。
“这股气息……原来是无界印!难怪来的如此之快!”
棋圣再也无法安坐。
他陡然起身,整个七圣山的天地灵气却为之微微一滞。
只见他一步踏出,如同融入虚空般,瞬间变得模糊,下一刻,便彻底消失在了山巅之上。
这不是寻常的缩地成寸或空间穿梭,而是更为高明的乾坤挪移。
只因他为了监控无天崖那处关乎重大的封印,曾不惜代价,将一枚祭炼千年、与他心神相连的“天地盘”棋子,秘密放置于无天崖封印的边缘。
此刻,危机降临,他心念一动,便可借由这枚棋子为坐标,实现近乎瞬间的跨越!
下一刻,棋圣的身影,便已然出现在了无天崖上空。
“天地盘!”棋圣祭出已经重新修复的天地盘,落在其中三枚棋子之上。
随后,道主、儒主和梵净圣佛的身影在天地盘之上由虚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