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霖转身又是一礼,“殿下心系大盛百姓,亦忧西北子民。
于他而言,能不动兵戈就祛除隐患是他所愿,是以,臣兄弟二人便提出了搅乱敌人内部的决定。
只是暂时还未想到好法子。却不想,卢家又出了招数,准备送一女入东宫,倒是现成的送上门的好法子。
是以,臣就建议殿下将计就计。”
说完,陆启霖又解释一句,“殿下胸襟伟阔,自是不耐烦用这些个不够敞亮的手段,但百姓安危当前,他只好勉强应下。”
行了皇帝,盛昭明还是你那个光明磊落的儿子!
这个答案满意了吧?
果然,这一句话后,天佑帝眼底尽是笑意,“嗯。你们做的很好,如此,朕就放心了。”
身为太子可以仁慈。
若是未来身为天子仍旧心慈手软,那位子就坐不稳了。
小五很好,作为父亲他很满意。
作为君上,他则是希望这孩子能再学一些帝王心术。
陆启霖这才告退。
只是这一次回去,心情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在皇家别院,有无数护卫看着,夜晚很是无趣,也不能随意走动。
是以回去后,陆启霖倒头就睡。
......
而在不远处的皇庄里,瑞王瑟缩在被褥中,近来越发寒凉的身体不住颤抖,掌心里湿冷的汗水好似一条冰冷的蛇,将他心魂都缠在深渊里。
“当真,当真允了?”
他竭尽全力才让声音显得没那么发颤,眼神更是不敢置信。
贴身内侍点点头,“殿下,小的使了银子,问了庄子上好几个人,尤其是被带去草场又护送回来的那几个,他们正忙着收拾行李,明日就去别的地儿了。
他们,他们都说是陛下亲口允的,还给了那卢氏封号,绥宁郡主!”
“父皇,父皇怎么能?怎么能?”
“我什么都没有了啊,他也忍心这么判,以后我还哪有脸面对其他人?”
盛昭晔简直难以置信,他不过是宠幸了几个下人,又警告了卢嫣然一番,如何就落得了一个和离的下场?
“贱人!贱人!难怪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么多年,若非她不能为本王诞下一儿半女,本王手里的底牌何至于只有这么点,遇上关卡了,连个筹码都没有?
她不能生,本王找几个下人试试有错吗?”
瑞王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忽然又哭了。
“他是我亲爹啊,从前说对我多上心,而今卢氏一闹他就向着卢氏,可将我这个亲生儿子放在眼里?
他也不怕,放走那卢氏,卢家驻守西北的大军就要找他索命!!!”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边哭边咒的,内侍也吓得不轻,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轻声劝着,“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我还哪里是什么殿下,而今我就是一块破抹布,被他扔在这皇庄等死呢!”
盛昭晔恸哭不止,“哪有亲爹这么对儿子的,他这是要逼我去死!”
这一句,几乎是在吼的。
屋外,吴铭和另外一个太医对视一眼,俱是苦笑无奈。
这个四皇子被关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学乖?
陛下可是连亲儿子都能送到菜市口去砍头的人,如何会顾念儿子的脸面。
在他心里,被放弃的,那就养着,好吃好喝供着就成,哪会考虑什么脸面。
再说,也是你四皇子自己不要脸,在皇庄上干出这些个丢人现眼的事,连带着陛下也跟着丢人。
能不惩戒吗?
吴铭低声对一旁的太医道,“一会检查时候,用木片,别用你的手去碰。”
太医颔首,“下官记住了,待咱们看完,吴院正记得回去也用菖蒲水来净手。”
“嗯。”
两人又等了一会,等到里面声音轻了下来,才上前一步喊道,“陛下命我等来给四皇子看诊,不知四皇子眼下可有空?”
“滚!”四皇子大怒,“老子没病,看什么看?”
内侍连忙劝道,“殿下,莫要动怒,陛下是关心您,这才遣人来,您就让他们号号脉,他们回去还要跟陛下回禀呢。”
言下之意,是陛下的人一会回去能上眼药的,得稍微敬着些。
盛昭晔深吸一口气,压着情绪低声道,“扶我起来,略收拾一下。”
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自己眼下有多狼狈。
“是。”
内侍赶紧给他简单擦洗,迅速换了一身衣裳又梳了头发。
盛昭晔这才让内侍将太医们请了进来。
等人进来,他轻咳一声,“皇庄清冷,有些着凉,两位太医来的正是时候。”
吴铭笑着上前,“陛下记挂着四皇子殿下,特意命我等前来,倒也是巧了。”
他让身后的药侍给四皇子的手腕盖了细棉布,这才上前搭脉。
四皇子挑眉,“我都沦落到了此地,不用跟在宫里似的那般讲究。”
吴铭仍旧笑着道,“礼不可废。”
他把完了脉,只觉四皇子殿下的身子还是如同从前一般,不算好,也没继续坏。
便对一旁的太医使了个眼色,“你与殿下去内室检查一二,仔细瞧一瞧。”
四皇子一惊,“怎么了,要去内室检查?”
那太医笑着道,“许久未来,今日就检查的仔细些,殿下莫慌,下官只是看看殿下身上的皮肤。”
听到这里,四皇子心头越发忐忑,想问又不敢问。
只好带着太医进了后头的内室。
“请殿下宽衣。”
四皇子照做,只身着下裤转了一圈,又挽起了裤脚。
太医查验之时,他自己也认真检查了一遍。
没啥。
他渐渐放心。
“可以了吧?”
他打算穿好衣裳,却听见对方道,“殿下,还请褪下剩余衣物。”
盛昭晔:“?”
“大胆!”
哪知对方却道,“殿下,此处需要仔细检查,那二女已经确诊了花柳症。”
盛昭晔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倒下。
“四皇子殿下!快来人,四皇子晕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