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间魏母问到大姑娘,郭母笑着说自己大女儿前些日感染了风寒。
还没好全,这会儿不好出来见客。
魏母自然没怀疑,与郭氏说起了州府上的一些风土人情。
让只见识过凉州和京都风土人情的郭氏生了兴致。
两人都出自书香大家,聊得还算投机。
郑离惊其实没有多余时间跟人闲聊。
但魏家姐妹是先认识自己,才与家人相识,她若是走开就是失礼节。
只能耐着性子听她们说些衣装首饰的话题。
郑唯秀知道二姐对这些话题不感兴趣,主动转移到读过的书上。
让魏家姐妹惊讶的是,武勋世家的姑娘竟然也读过些经典诗学。
郑离惊也惊讶魏念倾看过《抱朴子》内篇。
说到一些神仙方药,鬼怪之说居然能头头是道。
“魏大小姐居然也看这些方怪志异,真不愧是书香出身博览群书。”
这偏门典籍,她都是在道观书阁的旮旯角无意中捞出来翻过。
魏念倾不好意思的笑道:“也就看过三两本这样的书,都是当闲书来看,哪里算得是 博览群书。”
在二大师面前班门弄斧,她怎敢。
魏念慈瞟了眼大姐,也抿嘴笑着。
为了能与二大师交上朋友,有话题聊天,大姐也是用了心呢!
得知二大师明日要出门去岳州,魏家人没有多待。
认了门,就是日后两家能正式来往的开始。
但这一趟魏家人登门,还是让郭氏看出了些心思。
趁着二女儿还没去岳山,她问女儿:“宁儿,这魏家人怎样?”
知道女儿能辨人善恶的她,与人交往先辨一辨,免得真诚错付。
郑离惊对主动来交好的魏家人自然勘探过。
她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人根子上还算中正,不是藏恶之人,只是文官家眷心思弯窍多,母亲您也是出自书香大家 ,该能看破。”
郭氏听了点头,“我知道,魏家这一房到京还没多久,如此主动交好,心思怎会很单纯。”
“但只要她们根子上不坏,就能来往,魏大儒在京还是颇有人脉的。”
郑离惊明白母亲想为郭家未来攒人脉的意图。
对此她并不反对,“有花宴叫上六舅母一道,两家互通更便捷。”
“那是自然,等日后相熟些,有的是机会交际。”郭氏得了底儿,也就放了心。
郑唯荷和郑唯秀在一旁听了,一个微微脸红,一个不加在意。
今日陪着妻子回了一趟娘家的郑绍君,回来后跟二妹妹说了戚家的情况。
戚家没了戚母和那个品性不堪的大姐儿,府里眼见的清净许多。
“岳父说要让我那岳母在老家自省两年,你嫂子说至少要四年,岳父都同意了。”
郑离惊听得惊讶,不由问:“嫂子为何定四年不见?”
这问题让郑绍君稍有羞窘。
“说是让她娘家嫂子能安生的生多两个孩子,也让她能安生的生多两个。”
他自然希望真能像妻子希望的那样多子多福。
“四年后小舅子十九岁,再让岳母归京操办小舅子的婚事。”
郑离惊明白了,所以这四年是有讲究的。
嫂子有远见。
行吧,那她就为兄嫂继续加力吧!
第二日,武安伯府装了三辆马车的物资,加上帝后附加的两辆马车的礼品,还有瑾王府四辆马车的礼物和捐赠。
且有闻讯的宗亲添加的六辆马车的物资,加起来十五辆马车的豪华运送队伍。
再有人坐的马车三四辆,和三百护卫护送,浩浩荡荡的出发岳州。
三月芳草英菲,桃花灼灼,一路春光照鲜绿。
瑾王送她们离城三十里就要掉头回去。
安哥儿也只能送到这儿,他颇有不舍的扁着嘴。
他想跟去,又放不下刚接触的吕家枪法,没有两全之法,他只能唉声又叹气。
小孩子的心思都摆在脸上,瑾王觑他一眼没有取笑他。
若有两全法,他还想跟去呢!
女儿失而复得没多久,现在把妻子都拐走了。
剩他独守一个家,谁能惨得过他。
哟!破漏风的,就没想过把自己的爹也带去岳山看看风景。
目送马车队消失在官道尽头,瑾王才招呼傻小子:“走了,看也看不到了。”
安哥儿垮了脸的收回目光,嘴里嘟囔道:“就不能多送几十里么。”
他们送外祖母回凉州,都送了三天呢。
瑾王听到他的嘟囔,扯了扯嘴角,提醒他:“就算送百里,你也不能跟去。”
一句话就把安哥儿说得大为泄气。
“小子,好好学本事,你落后别人好几年,别尽想着偷懒。”
瑾王拍马走了。
被一再提醒的安哥儿,只能乖乖的回京。
说他落后别人好几年,他不服气的鼓了嘴,“驾”一声的就踢马狂奔。
很快就越过了王爷朝前飞驰。
又很快勒了马让王爷走在前面。
瑾王瞧着这小子心有不忿又识相,嘴角微微弯起,淡定的越过去回京。
去往岳州的马车队,走得不紧不慢。
车多人多,想要走得快不能够。
郑离惊跟着善若与王妃坐一辆豪华马车。
想到半年前入京被马车颠得屁股墩儿发麻都得死忍着,善若说起了那会儿遭的罪。
瑾王妃听了难免心疼。
“这次累了就躺下,不必忍着挺着腰。”
“女儿知道,这马车可比那会儿坐的舒适多了。”
善若顺势半躺了下去,笑嘻嘻的享受马车的宽敞。
还告诉母妃:“那个凶巴巴的嬷嬷,后来被伯爷发卖去了很远的地方。”
“一家子都被卖了呢!”
”敢恐吓你的刁奴该死!“瑾王妃板脸说了句。
郑离惊摸摸善若的脑袋,说了实话:“那老毒妇手下几个爪牙说是卖了出去,其实都被我父亲处理了,未免被人说滥用私刑,只能说是发卖了出去。”
上阵杀过敌的父亲,处理几个跟着老毒妇害人的下人,是刀起刀落。
当时怕吓着善若,她没跟她说实话。
但善若听了并不惊讶:“她们害了君哥哥和安哥哥,确实该死。”
恐吓她只算小罪。
瑾王妃也摸摸女儿的脑袋,说道:“ 那些坏心肠的人就该有此下场。”
害她女儿从鄂州流落到岳州,吃了十年苦头的人,也该有这样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