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怎么会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儿子的事……怎么知道我的计划……”
林白没有回答，只是弯下腰，将那个小小的音乐盒，轻轻地放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很简单。”他抬起头，直视着老人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平静地吐出两个字。
“我姓林。”
老人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浮现出更多的震惊。
许久，他眼中的震惊才缓缓褪去，化为一声长长的，充满了复杂意味的叹息。
那股紧绷到极致的气息，彻底松懈了下来。
“原来是林家的人……那就不奇怪了。”
他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又像是认命了一般，整个人都垮了下去。
可随即，新的疑惑与最后一丝不甘，再次涌上心头。
他抬起头，那双血泪纵横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丁点微弱的火苗。
“可你凭什么说，你的方法，能比得过唐家？”
“唐家动用了一整个不朽世家的底蕴，研究那块‘生命之石’数万年，才堪堪摸索出一条可行的路。你……你凭什么？”
林白笑了。
【很正常的质疑】
【不拿出点真东西，他怕是不会信】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右脚，对着地面，轻轻一跺。
地面上的青石板瞬间化为一片漆黑的沼泽，无数粘稠的触手与畸形的眼球从中疯狂涌出。
最终蠕动着形成一个固定的人形。
老人瞳孔剧缩，身上那刚刚消散的帝威下意识地再次凝聚，形成一道屏障，护住了整个贫民窟的凡人。
“深渊造物……”
他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忌惮与厌恶。
“深渊……你竟然勾结了深渊的邪物！”
“这东西，比唐家的生命嵌合体，还要邪恶万倍！它只会带来纯粹的毁灭！”
“是么？”
林白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右手一翻，一枚古朴的青铜令牌出现在掌心。
玄天御灵令！
他将一丝混沌之力注入其中，令牌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一道横贯天地的巨大裂缝，凭空出现在黑市上空！
“唳——！”
一声高亢嘹亮，仿佛能洞穿九幽的凤鸣，从裂缝中传出！
下一刻，一只翼展超过百丈，通体燃烧着黑紫色冥炎的巨大凤凰，从火海中探出头颅，那双金色的凤瞳，漠然地俯瞰着这片大地！
九幽冥凰！
其身上散发出的，是执掌死亡与轮回的至高神威，与那深渊造物的邪恶截然不同，却又同样令人心悸！
然而，这还没完！
就在九幽冥凰现身的瞬间，它仿佛成了一个坐标。
另一侧的空间，被一股更加蛮横的力量，硬生生撕开！
一道曼妙的身影，从空间裂缝中缓步走出。
她身穿一袭华贵的黑色宫装，容颜绝世，气质温婉。
可她出现的刹那，整个黑石集，乃至方圆万里的天地规则，都仿佛在向她俯首称臣！
又一位大帝！
夜溟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林白的身上，那双蕴含着无尽威严的眼眸，瞬间化为一汪柔情似水的春水。
她红唇轻启，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小白。”
没等林白反应，夜溟直接扑过来，将林白揉到自己胸口之中，疯狂的吸食林白的气息。
【要死要死……‘’】
【喘不过气了！】
“啊……”
夜溟连忙放开林白。
林白尴尬的喘了几口之后，转过头，目光重新落在了已经彻底失神的哑巴老人身上。
此时，老人已经彻底呆滞了！ 虽说他的帝躯已经崩坏，无法跟大帝对抗，但他的见识还在！ 他能看的出来，眼前这个大帝，不，准确的来说，眼前这两只九幽冥凰，已经脱胎换骨！
整个身躯都涌现着浓郁的深渊气息！ 然而，这气息又跟那些古神和黑暗生物有所区别！
那两者被深渊污染，本质上来说是深渊的傀儡！
只不过一个是成为了深渊的代行者，一个是利用自身能够污染其他种族的特性，以此来规避掉一部分的深渊掌控！ 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深渊的奴隶罢了！ 可眼前这两只九幽冥凰，她们身上的深渊气息，就像是修士身体里面的灵力一样正常……
这……怎么可能！？
看着老哑巴的表情，林白上前一步。
所有的铺垫已经完成，是时候，该摊牌了。
“前辈，现在，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细节了吗？”
“我需要唐家在黑石集周边，布置的所有‘血祭温床’的具体位置、阵法图纸，以及负责看守的人员名单。”
“所有的一切，我都要。”
哑巴老人猛地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清明。
他瞬间明白了林白的意图。
这是投名状！
林白在逼他，逼他彻底站队，逼他亲手斩断与唐家所有的联系，将自己彻底绑上他那艘深不可测的战船！
一旦交出这些东西，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他将要面对的，是唐家不死不休的疯狂报复！
他陷入了剧烈的挣扎。
与唐家合作，虽然得到的是虚假的希望，但至少那是一条看得见的路。
可与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年轻人合作，前路未知，生死难料，甚至可能比和唐家合作的下场还要凄惨。
一边是虚假的希望，一边是未知的深渊……
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地上那个小小的音乐盒上。
如果……如果真的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能让他们……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林家……或许应该比唐家更能够信任？
无论是选谁，终究，也不过是自己心中的执念……
哑巴老人缓缓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挣扎与悲伤都已消失，只剩下一种赌上一切的疯狂与决绝。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抬手，将一枚通体灰暗，毫不起眼的玉简，抛向了林白。
林白伸手接住，神识一扫，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里面，正是他想要的一切。
“很好。”
“记住你的承诺！”
哑巴老人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仿佛要重新融入这片空间，只留下最后一句话，在巷道中回响。
“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能波及到我守护的这片贫民窟。”
“那些凡人，是无辜的。”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连同那股笼罩天地的帝威，彻底消失不见。
巷道里，恢复了原本的死寂。
夜溟莲步轻移，来到林白身边，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林白却只是掂了掂手中的玉简，然后一脚踢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青蛇帮主身上。
【地图到手，该清小怪了。】
【唐家的经验宝宝们，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