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般行事,怕是要伤了两家的情分啊!”
“是啊是啊!小姐三思!”
丫鬟们围在一旁,脸上满是焦灼。
“都住口!”李欣冉柳眉倒竖,清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此事轮不到你们置喙,我是来宣布决定,不是来与人商量的。都退下,各司其职去!”
话音落,丫鬟们噤若寒蝉,匆匆躬身退去。
凌风瞥了眼丫鬟们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戏谑:“你李府的丫鬟,倒是比主子还操心。”
“一群小姑娘家家,懂什么情爱与算计。”李欣冉不以为意,挽着凌风的手腕,径直往府中大礼堂走去——那里,正是今日她本该与何家公子定亲的地方。
二人刚踏入礼堂,一道沉厉的质问声便迎面砸来。
“欣冉!成何体统!你怎可与外男这般拉拉扯扯?”
李家家主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李欣冉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凌风挽得更紧,抬眸直视父亲,语气决绝:“父亲不是日日催我,要在外面寻一位称心道侣吗?如今我寻到了,你同不同意,于我而言,毫无干系。大不了,我脱离李家便是!”
“好!好得很!”李家主被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女儿的手指都在颤,“翅膀硬了,连父亲的话都敢忤逆了!”
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见状,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厉声喝道:“李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何家带着诚意来定亲,你女儿却当众与野男人搂搂抱抱,是故意羞辱我何家不成?”
此人正是何家家主。
李家庄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连忙对着何坤拱手作揖,满脸赔笑:“何家主息怒!小女被宠坏了,一时糊涂罢了!此事我定会严加管教,定会让她风风光光嫁入何家,与贤侄缔结良缘,届时两家守望相助,共谋大业!”
凌风站在一旁,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这位李府家主,为了家族利益,竟能这般轻易牺牲女儿的一生幸福,实在令人不齿。
“牺牲?父亲怕是用错词了。”李欣冉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扫向坐在主位上的年轻男子,“我是绝不会嫁给何山这种窝囊废的!一个沉溺酒色、虚耗身体的登徒子,只让我觉得恶心!”
她早已豁出去了。今日若不奋力反抗,她的一生,便要毁在这场荒唐的联姻里。
“欣冉!你怎能如此污蔑我?”何山蹭地站起身,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凌风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他一眼。这何山尖嘴猴腮,面色蜡黄,眼窝深陷,一看便是酒色过度、体虚气亏之相,样貌更是连自己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污蔑?”李欣冉嗤笑,“你做过的那些龌龊事,我不过是据实而言罢了。”
“天下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不过是顺应本心,何错之有?”何山梗着脖子辩解。
这话,倒是在这修仙世道里,成了许多纨绔子弟的遮羞布。
“顺应本心?我看你是色欲熏心,虚耗过度,连站都站不稳了吧。”
李欣冉毫不留情地揭穿,随即拉住凌风的手臂,扬声道,“我早已心有所属,道侣就在此处,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何山的目光落在凌风身上,见他容貌俊朗、气质卓然,一股难以遏制的妒火猛地窜上心头,烧得他理智尽失。
他强压下心底的自卑,冷哼一声,语气满是不屑:“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罢了!我可是堂堂五阶炼丹师!小子,你拿什么与我相比?”
“哦?五阶炼丹师?”凌风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
“怎么?怕了?”何山得意洋洋,下巴扬得老高,“这样吧,你我比试一场。若是你能赢我,这李欣冉,我拱手相让又何妨!”
“额?”凌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神像看智障一样看着他,“欣冉何时成了你的所有物,能任由你拿来做赌注了?你这脸皮,未免太厚了些。”
“那你想如何?”何山被噎得一窒,随即梗着脖子道,“有本事,便来赌一场!”
“赌?”凌风嘴角的笑意渐冷,眼神锐利如锋,“你若真想赌,我便陪你玩一场。拿女人做赌注,未免太过卑劣。不如,就赌命吧。你若没这个胆量,现在跪地求饶,滚出这礼堂,我还能饶你一命。”
“谁说我没胆量!”何山被激得怒火中烧,当即对天起誓,“我何山在此立誓,今日与凌风比试炼丹,若败,愿以性命相偿,天道鉴之!”
凌风看着他激动的模样,心中无语。这蠢货,简直是赶着来送死。
“何家主教子有方啊!贤侄这般胆识,真是后生可畏!”李家主连忙凑上前,对着何家主阿谀奉承。
“李家主过奖了。”何家主捋着胡须,脸上堆满了志在必得的笑容。
“来人!速去准备两套炼丹台,再取上好的灵药来!”李家主高声吩咐下人。
一炷香的功夫,两座炼丹台便已在礼堂中央安置妥当,台上摆满了各色灵药。
何山瞥了眼台上的药材,对着凌风挑眉挑衅:“今日便炼最简单的五阶美颜丹如何?我倒要看看,你这小白脸有几分本事。”
“随你。”凌风淡淡应下。
他岂会只满足于炼制五阶美颜丹?今日,他要让这礼堂中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凌风目光扫过台上的灵药,眉头微皱,转向李家主:“李家主,这些灵药的品阶,未免太低了些。可否取贵府品阶最高的灵药一用?”
李家主虽满心不悦,却也不愿落了小气的名声,只得咬牙点头:“取!将库房里珍藏的高阶灵药,尽数取来!”
要知道,美颜丹与修为并无关联,算不上什么珍贵丹药,府中囤积的灵药,向来无人问津。
凌风看着下人送来的高阶灵药,毫不客气,大手一挥,便将所有灵药一股脑地扔进了丹炉之中。
“啧啧啧!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啊!”何坤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出声讥讽。
“何家主何必与一个跳梁小丑置气。”李家主看着凌风的操作,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这般胡闹,不过是想让欣冉彻底死心罢了。”
二人正说着,便听何山一声得意的高呼:“诸位请看!我的丹药,成了!”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丹炉,三颗色泽莹润的五阶美颜丹静静躺在炉底,散发着淡淡的异香。
“好!何家少爷年纪轻轻,炼丹术竟如此精湛!”
“不愧是五阶炼丹师,这般实力,放眼整个城池,也是顶尖的存在!”
“这下小姐该后悔了吧!放着这么好的姻缘不要,偏要选个不知底细的野小子!”
议论声满是对何山的夸赞,以及对凌风的鄙夷。
凌风抱着双臂,靠在炼丹台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仿佛在欣赏一出滑稽的戏码。
“凌风,他炼出了五阶丹药,你……你当真不担心吗?”李欣冉黛眉微蹙,忍不住轻声问道。
“担心?”凌风轻笑一声,抬手打开了自己面前的丹炉。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丹香扑面而来,比之何山的丹药,不知醇厚了多少倍。
只见五颗通体粉嫩、流光溢彩的丹药悬浮在炉中,每一颗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灵力波动。
“这是……我炼制的八阶极品美颜丹。”凌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八阶?!这真的是八阶丹药?”
“不会错的!这灵力波动,这丹药的品相,绝对是八阶极品!”
“天啊!这是什么逆天天赋!这般年纪,便能炼制八阶丹药,便是那些成名已久的老一辈炼丹师,也未必能做到!”
“中州之地,年轻一辈里,怕是难寻对手了!”
“我就知道!小姐带回的道侣,定非池中之物!”
“还是小姐眼光毒辣啊!这下,咱们李家可要发达了!”
“......”
惊呼声、赞叹声接连响起,众人看向凌风的目光,早已从鄙夷转为了敬畏。
李欣冉站在一旁,听着这些议论,脸上却没有丝毫波澜,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凌风环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面如死灰的何山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我这丹药,诸位都看到了。如此,我算赢了吗?”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家主连忙应声,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差点就将这么一尊大佛拒之门外,真是老眼昏花了!
凌风缓步走到何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刺骨:“何山,你我赌约在前,如今你输了,还不履行赌约,更待何时?”
直到此刻,何山才如梦初醒,想起自己方才对天立下的赌命誓言。
一股绝望瞬间席卷全身,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管你愿不愿意,这天道誓言,岂是儿戏?”凌风抬眸望向天空,语气淡漠,“天道之下,无人能违。”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何山惊恐地尖叫着,转身便要朝着礼堂外跑去。
然而,迟了。
只见天空之上,骤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道水桶粗的天雷划破天际,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直朝着何山劈落而下。
“轰隆——!”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何山的惨叫声戛然而止,原地只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