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劣行，简直有辱我卦天门颜面！”
“既要叫这孽障永世不得作恶……”
“那我，便姑且做一回恶人又何妨。”
凌风声音淡漠，听不出半分波澜。
“六长老！圣子纵然有错，也罪不至死啊！”
“是啊是啊！还请看在大长老的薄面，饶他一命！”
“三思啊六长老！”
“......”
此起彼伏的哀求声里，凌风恍若未闻。
他抬眸扫过众人，冷冽的目光压得在场之人噤若寒蝉。
“致不致死，我说了算。”
“他动了我徒弟，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旁人的规矩与我无关——我的规矩，便是天道规矩！”
话音未落，寒光乍现。
魔灵剑出鞘，快如惊电。
手起，刀落。
圣子的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溅三尺，染红了长阶。
“嘶——！他真敢杀！”
“完了完了！这是完全没把大长老放在眼里啊！”
“这下看六长老怎么收场！”
惊呼声中，凌风抬脚。
将那具无头尸身踹飞出去，像扔弃一块烂泥。
“凌风！你太过分了！”
怒喝破空而来，几道身影裹挟着凌厉罡风，自远处疾飞而至。
为首者面色铁青，正是姗姗来迟的大长老。
“你来晚了。”凌风轻轻摇头，语气平淡，“不然，还能亲眼看着我为卦天门，除了这桩祸害。”
“竖子猖狂！老夫今日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将你拿下！”
大长老气得须发皆张，掌心罡气暴涨，蕴含着煌煌威压的一掌。
径直朝着凌风胸膛拍来。
凌风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身后阴尸陡然现身，枯瘦的手掌稳稳接住这雷霆一击。
“砰——！”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开，大长老如遭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狠狠砸在石壁上，口喷鲜血。
“大长老，你这是……在找死？”
凌风眼神骤然一凛，寒芒慑人。
阴尸再度动了，一步跨出，快如鬼魅。
还未等大长老起身，便一脚狠狠踩下。
“咔嚓！”
骨骼碎裂的脆响刺耳至极，大长老的头颅被碾得粉碎。
一缕仓皇逃窜的神魂，被凌风屈指一抓，牢牢攥在掌心。
他随手将阴尸收回，动作云淡风轻，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蝼蚁。
全场死寂，落针可闻。
良久，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长老……就这么死了？”
“这……这怎么可能！六长老竟强到了这种地步？”
“不对！方才出手的绝非他本人！你们没察觉到吗？那东西身上的气息，冰冷得像来自九幽地狱！”
“是护道者！绝对是六长老的护道者！”
“惹谁都别惹六长老的人啊！”
“可你们别忘了，大长老是端木家的人！那端木家可是有皇境强者坐镇的顶尖势力！”
“完了……六长老这下，怕是要惹上滔天大祸了！”
“......”
众人窃窃私语之际，一道黑影悄然靠近，在凌风耳边低语数句。
凌风闻言，眉头微蹙，脸色难得凝重起来。
“今日宗门大会，到此为止。”他扬声宣告，声震全场，“诸位，散了吧。”
言罢，他便跟着那黑影，径直离去。
穿过层层禁制，两人来到一处幽深密室。
密室中央，端坐着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周身气息若有若无。
却透着一股历经岁月沧桑的古老韵味。
凌风眸光微动，沉声发问：“阁下，便是卦天门的老祖？”
“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老者睁开浑浊的双眼，目光却锐利如刀，“老夫为你卜了一卦，卦象混沌，竟寻不到你半点命数轨迹。”
“哦？”
凌风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老祖竟有如此神通？”
“我卦天门，本就是窥天机、断祸福而生。”老者语气愈发凝重，“如此说来，你当真来自异世？”
“又何妨？”凌风挑眉反问。
“此事非同小可！”老者猛地坐直身体，“不同时空之人，本就如同参商二星，绝无交集之理！可你……却偏偏踏足了这个时代，与天道法则格格不入！”
凌风沉默了。
他的确是从十万年后穿越而来。
这方天地的每一丝改动，都可能掀起滔天巨浪，改写未来的历史走向。
“老祖，你说……有没有可能，我是被人刻意送到这个时代的？”他忽然开口，语气平淡，“或许，是为了改变某些既定的宿命。”
老者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倒也并非绝无可能。你……来自十万年后？”
凌风颔首。
“那你且说说，十万年后的中州，是何光景？”
“老祖有所不知。”凌风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十万年后，世人皆知天元大陆有五块疆域，除了中州，还有东岛、南荒、西域、天北雪地。可听老祖方才所言，如今的中州，竟是被无尽海四面环绕？”
老者闻言，眼中满是震惊：“中州之外，竟还有其他大陆？”
“难道不是吗？”凌风亦是满心狐疑。
前世的地壳运动，那都是千万年起步。
可这只有这十万年的光阴。
“能让大陆版图发生如此剧变……”老者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叹，“那得是何等通天彻地的力量！”
凌风亦是心有戚戚。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一时之间，密室里静得可怕。
“老祖召我前来，不只是为了探究我的来历吧？”凌风率先打破沉默。
“自然不止。”老者叹了口气，语气凝重，“你杀了端木家的人，那端木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麾下的皇境强者，可不是好惹的。你……好自为之吧。”
“老夫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怕是护不住你了。”
凌风心中微动，对着老者拱手一揖：“多谢老祖提醒。”
言罢，他转身退出密室，径直朝着青灵峰而去。
刚踏入峰门，一道纤细的身影便扑了过来。
“师父！”
青灵拖着尚未痊愈的伤躯，抱住凌风，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她自然知晓，师父为了替她报仇，不惜斩杀圣子、击杀大长老，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
凌风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傻丫头，哭什么。你是我的徒弟，护着你，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受了委屈，便是我受了委屈。这点小事，何足挂齿。”
“作为女孩子，本就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以后谁敢欺负你，师父替你讨回来便是。”
“看着你们师徒二人这般和睦，真是羡煞旁人。”
李欣冉站在一旁，眼中满是笑意。
青灵闻言，连忙松开凌风，伸手将李欣冉拉了过来，脆生生喊了一声：“师娘！”
李欣冉无奈失笑，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眼底满是宠溺。
“好了，你伤还没好，赶紧好生休养。”凌风嘱咐道，转身便要往修炼室走去。
穿越十万年，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修炼才是头等大事。
“师父！”青灵却拉住了他的衣袖，眼眶红红的，“你怎么又要去修炼啊？陪陪我好不好嘛？我身上还疼着呢……”
看着徒弟可怜巴巴的模样，凌风无奈摇头，只得停下脚步，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青灵立刻乖巧地挨在他身边，李欣冉也顺势坐下。
三人依偎在一起，夕阳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落在他们身上，温馨得像一幅画。
凌风忽然想起什么，皱眉问道：“我给你的丹药，难道还不能让你的伤快速痊愈？”
青灵低下头，小声嗫嚅：“……用完了。”
“你这丫头！”凌风哭笑不得，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些天你都在干什么？难不成天天找人打架？哪有半点姑娘家的样子？以后谁敢娶你啊！”
嘴上虽是责备，手却很诚实地掏出几瓶丹药，塞进了青灵手里。
谁让这是他的宝贝徒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