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高龙早晨一起床就忍不住痛呼出声，腰疼得仿佛牵动了全身骨骼。
开垦这片荒地，真是把他累得不轻！
而且，这第一年的辛苦劳作，收获的粮食竟然还不够填饱他们这些开荒者的肚子。得连续耕耘好几年，这片土地才能变得肥沃起来。
高龙现在住的窝棚简陋至极，连乡下的茅草房都不如。想要搭建个像样的屋子，还得等到垦荒工作全部结束之后。
他扛着锄头，步履沉重地走出门去，迎面碰上了几个同样在垦荒的兄弟。
大家个个面色疲惫，精神不振。彼此间也只是简单地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昨天，他们一整天都在忙着挑水，浇灌那些被烧过荒的山坡地。
而今天，又要开始翻土、清理石块等杂物。
这繁重的体力劳动，简直比单纯种地还要累人好几倍。没过多久，高龙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他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起来：自己当初怎么会鬼使神差地进山来当了山匪呢？这日子，真是过得比黄连还苦啊！
上午时分，女眷和孩子们陆续送来了饭菜。
男人们狼吞虎咽地吃着，而小头目则趁机在旁边给他们画大饼：“你们可千万别觉得累啊！这垦出来的田地，以后都是你们自己的。咱们寨主收的田赋比官府少多了，而且还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苛捐杂税。在这里过日子，可比外面强多了……”
然而，根本没人搭理他。大家都忙着吃饭，补充体力呢。
小头目不甘心地又拿高龙举起了例子：“你们看看高龙，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还没个媳妇呢。等咱们开荒安顿下来之后，他就能在山里讨个老婆，再生几个娃娃。这日子，岂不是过得美滋滋？你们只要安心种地、交田赋给寨主就行了。剩下的啥事儿都不用管！比起外面来，咱们山里可是千好万好啊……”
这些话他每天都翻来覆去地说，高龙的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时分，小头目突然宣布提前收工：“今天卖茶赚了不少钱，哥哥们高兴得很！所以特地宰了两头大肥猪来庆贺一下。咱们这里开荒虽然辛苦了点儿，但也分到了些猪皮、猪血和下水等好东西呢。哥哥们还特地赏了几两肥油给大家尝尝鲜！快收拾东西回去吧！今天这顿饭管饱吃！敞开肚皮使劲儿造吧！”
山寨里的中高层及其家眷们此时正在寨子里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地庆祝着。
而像高龙这样的底层小喽啰们也算是沾了点儿光——猪皮、猪血、下水、肥油还有蔬菜等食材都被倒进了一口大陶锅里乱炖成了一锅。
大家围坐在一起吃得肚皮滚圆、心满意足。
然而高龙却捧着饭碗望着山寨方向，琢磨着什么时候开溜。
他可不是来这里种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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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寨的骨干成员其实并不多，即便将所有中高层头目都算上，也仅仅坐满了三桌半。
这些骨干，便是青龙寨的基石，每次下山进行打劫行动，他们都是不可或缺的主力。
其他普通的山贼，大多出身农民，平日里以耕种为生，唯有在官兵进行围剿时，他们才会拿起武器。
在另一旁，几桌老弱妇孺，她们是山贼头目们的家属，此刻也沉浸在这难得的欢庆之中。
寨主杨光高举一碗酒，声音洪亮：“今日真是个痛快日子，我先干为敬，愿我们青龙寨的明天更加繁荣昌盛！”
“干了！”众山贼齐声应和，纷纷举杯畅饮。
这甜米酒虽然度数不高，与啤酒相仿，但后劲却十足。
随着杨光一声“吃肉，大家尽情吃肉！”的号召，山贼们纷纷放下拘谨，开始划拳行酒，大口吃肉，高声谈笑。
米酒一碗接一碗地入肚，当酒量累积到相当于六七瓶啤酒时，开始有人不胜酒力，起身前往茅房解手。
此时，杨光面带微红，他站起身，缓缓走到薛明的身旁：“二弟，我敬你一碗！”
薛明赶忙端起酒碗站起回应：“理应是我敬哥哥才是。”
杨光感慨道：“去年那次，多亏了二弟你勇猛无敌，我们才能赚得盆满钵满。若不是你威猛善战，那些家伙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薛明淡然一笑：“其实他们也只是为了生计而挣扎的可怜人，并不愿真的拼命。”
“哈哈，那也是因为他们遇到了二弟你这样的猛将啊！你冲上前去一刀就解决了一个，剩下的那些家伙全都吓得落荒而逃！”杨光放声大笑，显得极为畅快。
就这样，在欢声笑语中，大当家和二当家共同干下了这碗酒。
然而，在这欢乐的氛围中，杨光的左手虽然仍端着酒碗，右手却已悄然探向怀中。他在等待一个机会，只要薛明一转身落座，他就会迅速抽出匕首，发动突如其来的袭击。
别指望有什么蒙汗药之类的迷药可用，那种东西对他们来说太过高端，而且在这乡下地方，就连毒药都难寻觅。
所以，杨光只能选择这种更为直接、原始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然而，薛明并未即刻入座，而是看着杨光说道：“大哥，这几年你收留了我，我心中的感激之情已无法言表。我不想让大哥你为难，所以打算再过些时日，就带领我的人马离开，去别的地方找个合适的地方落寨。到那时，我们两家寨子可以互相支持，共同对抗那些可恶的官兵！”
听到这番话，杨光愣住了，他原本要伸向怀里的手，又缓缓地收了回来。
他一直把薛明当作朋友，只要薛明愿意主动离开，那么所有的矛盾都将迎刃而解，无需流血坏了他们之间的规矩。
杨光甚至愿意慷慨解囊，提供足够的钱粮，只希望能尽快平和地送走薛明。
不过，他还是说了些场面话来挽留：“二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青龙寨，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谁要是敢乱说，我就割了他的舌头下酒！”
薛明还没来得及回应，三当家杨明突然站起身来，端着酒碗走过来说：“我给二哥送行，干了这杯酒！”
杨光暗暗瞪了弟弟一眼，责怪他表现得太过急切，这不明摆着是在催人走吗？
然而，坐在一旁的鲁鸿光却松了一口气。
他一直担心事情再拖下去，会导致山寨内部的兄弟火并。
现在看到杨明如此急切，他反而感到安心了。再过些日子，他们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心中愉悦之下，鲁鸿光也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干了！”众人齐声高呼。
薛明爽快地与杨明碰碗，然后仰头咕噜噜地喝下了碗中的酒。
看到矛盾已经化解，寨主杨光放声大笑：“哈哈，我也来干一碗！”
“干了！”其他山贼头目也纷纷举杯相碰，场面一片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