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之见状,心中不免一酸,没想到悲尘大师,竟然蒙此大难。
当下,张道之立刻出手,将悲尘大师周身的魔气吸入九鼎镇压。
悲尘大师心有所感,睁开双目,看向了张道之,惨然一笑,道:“你来了,张天师。”
张道之点了点头,问道:“悲尘大师,你怎么样了?”
悲尘大师摇了摇头,应道:“老衲已经不行了,魔气入心,就算是佛陀来了,恐怕也救不得了,或许……这也是老衲的劫数吧。”
张道之不由一怔,悲尘大师佛法高深,如何能被那魔气入心?
悲尘大师接着说道:“这魔道高手,乃是当年我少林初祖,达摩祖师镇压于镇魔洞中,后来我少林又称其为达摩洞。”
“那达摩洞,又连接着魔界,老衲乃是少林寺历代的镇魔僧人,惭愧,惭愧,竟被那魔道高手,突破封印,从缝隙中跑了出来。”
“少林寺遭遇的大难,都是老衲之过,所幸封印还在,魔界魔物不能尽出,没有祸乱到天下苍生,老衲心中也得以宽慰一二。”
“只不过,如今我少林断了传承,日后这达摩洞,便须仰仗张天师来费心费力了,还望张天师以天下为己念,不要推辞。”
“如此,老衲就算是死了,于九泉之下,定修持佛法,为张天师,为天下苍生祈福。”
听到这话,张道之心中顿时生出了一股悲凉之意。
他自然明白悲尘大师话中的意思,显然他已是油尽灯枯,即将不久于人世。
否则以悲尘大师的修为,再活个几百年没有问题。
无论是佛门,还是道门,亦或者天下异士,当中都不乏有达到如此境界的人物,能够活上个几百年。
可惜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后都寿命短暂,比如人妖一战时,各大道门的掌门,真人,以及历代天师等等。
有时候,张道之甚至都觉得,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虽护了天下苍生,却损了自己的长生道路,再也不能成道,不能飞升成仙,于长生无望。
要知道,天下异士,所求为何?不就是为了长生,永生吗?
可是,大多数踏上了长生路的强者,最后却又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张道之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他只知道,日后人族有难,天下苍生有难,他还是会第一个站出来对抗。
不为别的,只为了那心中的道义。
若是道义不存,就算是得以长生,得以成仙,甚至得以永生不灭,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念至此,张道之立刻应道:“悲尘大师放心,这达摩洞,日后便交给贫道了,正好贫道心中,有一个人选,或许能够担当如此重任,也是你佛门弟子。”
悲尘大师不禁愕然,问道:“是谁?”
张道之毫不迟疑的说道:“杭州镇江府,金山寺主持,法海!”
悲尘大师愣了愣,像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良久之后,他才笑了一笑,道:“既然是张天师推荐的,定然不会差,不过在此之前,那达摩洞还需张天师去处置一二。”
张道之点了点头,应道:“悲尘大师放心,贫道一定尽力而为。”
悲尘大师笑道:“有天师这句话,贫道便放心了。”
话音刚落,便见悲尘大师身上,气机正在消散。
张虎,赵长歌等人,都不禁浑身一震。
这悲尘大师,将要化为这天地间的一缕气机了。
清净大师等人,此刻也是面色惨然,没了悲尘大师,以后他们少林一脉,想要兴盛,便十分困难了。
毕竟,悲尘大师是少林寺最强的高僧。
“南无阿弥陀佛!”
清净大师以及少林弟子,都口诵佛号。
悲尘大师气机尽散,肉身也化为了一颗舍利子。
一代佛门高僧,就此坐化。
张道之将那舍利子,交给了清净大师,说道:“以后的少林寺,能不能兴盛,便全在于大师你了!”
清净大师接过舍利子,面色悲痛道:“张天师,贫僧虽然能力有限,但为了少林寺,定然义不容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接下来,张道之等人,便向那达摩洞而去。
果不其然,刚到这里,他们便感受到了一缕滔天的魔意,从达摩洞中传了出来。
同时,洞中的封印阵法,都已经显露了出来,且还出现了一道缝隙,其中有滚滚魔气,沸腾出来。
所幸并无魔物出现,要不然这嵩山,恐怕早就已经被魔物给占据了。
这封印阵法,乃是少林寺的大轮明王伏魔阵,非同小可,要不然也镇不住这伏魔阵。
传说,当年达摩祖师,得佛陀传法,这才战败了魔道高手,封印了魔界与人间界于达摩洞的这个通道。
当下,张道之也不迟疑,便动手恢复这大轮明王伏魔阵。
虽然张道之对佛门阵法,并不精通,只是涉及了一点儿,但他在阵法一道上,得三千道藏之用,心得却是极深。
何况,无论什么阵法,布阵之时,都是化天地自然伟力。
是以,张道之修复起来,虽有些阻碍,却也并不是不行。
且,他还在这阵法之上,又融入了道门阵法的精义,不说比那原来的大轮明王伏魔阵更强,却也相当了。
将阵法完成之后,张道之便让孙礼以及一众龙虎山弟子,在这里帮忙少林寺处理后事。
同时,他准备亲自前往金山寺一趟。
张虎和赵长歌二人,也留在了少林寺中,预防有邪道异士,对少林寺图谋不轨。
就在这时,又有一队人马,从天际飞来,正是朝廷的斩妖司中的异士
“天级除妖使,见过张天师,诸位真人!”
一众斩妖司异士,都向张道之等人恭敬的行了一礼。
张道之摆了摆手,心中不免惊讶,少林之事,竟然这么快都传到了京城去了?
一番询问,果然如此,有部分逃去了京城,将此事上报给了朝廷。
不过张道之也没有意外,当下便孤身一人,向南而去。
不多时,便已到了杭州镇江府金山寺。
他定于虚空之中,看向了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