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见到是他,无不震惊。
林疏最先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她其实是有点不高兴的,明明交代他让他在下面等,他这突然出现算什么事……
同事更是惊讶:“顾……顾总,您怎么在这里?”
对面那些人里,有人也认出了顾砚深,语气立马收敛,气势也从一开始的嚣张跋扈,变为此刻的畏畏缩缩:“顾砚深?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砚深的眼神,从进屋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落在林疏身上。周围的人,以及这些乱七八糟的环境,他连一眼都懒得多看。
他原本一直都按她的要求等在下面,可十几分钟过去了,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尤其还是在这种地方。
关于林疏的事,涉及到她的安危,他一点风险也不敢冒。所以才会不顾她当时交代的话,面对她可能会生气的风险,一意孤行地上来了。
再看眼前这场景,也幸好是他上来了,不然还不知道她要听那些废话到什么时候。
他迈步向前,将林疏挡在身后,面色冷冽地再次开口道:“她仗的是我的势,怎么,你们有意见?”
他这句话说的其实有些歧义,要是别有用心的人听起来,肯定会多想。可此刻,因为气氛比较紧张,他又是作为顾氏的领导出现的,所以那些人自然也就以为他是在给自己的员工撑腰,没想太多。
“怎么会,我们没有意见,完全没有意见,”刚才还咄咄逼人的人,这会儿立马转了性一般,像森林里某个看到老虎的小动物,整个人立马蔫了下来,“顾总您说了算,您和您的员工怎么说,这合同就怎么签,我们完全配合。”
顾砚深没接他这茬,而是转头看向林疏:“怎么样?这个结果你还满意吗?”
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询问,林疏特别不自在,她其实觉得这个合同不签最好,因为刚才已经看清楚对面的嘴脸了,即便是现在勉强签了,想必以后也会有处理不完的麻烦事。所以,秉着不让同事进火坑,不给公司添麻烦的原则,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可她正打算开口,却被对面的人抢了先,还是那个叫谈总的人,一张嘴,就是满口的讽刺:“我竟不知,这两家公司的合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小职员来决定了?”
他其实知道顾砚深,也了解他在北城的地位,只是刚才的事情就已经够让他郁闷了,这会儿倘若再被顾砚深这么随意地指挥来去,他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并不是看不清现实,只是欲望和幻想会让你心存侥幸,总是误以为可以放手一搏。
他这会儿就是,心里想的只有一条,倘若和顾砚深对峙赢了的话,那么他在这个圈,以至于北城可就要立马出名了。
“顾砚深是吧,”他故意吐一口烟圈,显得不怎么在意,“你在北城是有点名气,可能其他人怕你,但我不怕你,所以,你在我这拽不起来,我压根就不是你这套。”
旁边的人听他这么说,吓得魂都要飞了,连忙小声和他嘀咕:“大哥,他可是顾砚深,一个在北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他跺跺脚,整个北城都要跟着抖一抖,还是算了,算了吧。”
可这会儿姓谈的斗志已经被激起来了,他最听不得这样的话,一把将烟蒂捻灭,不甚尊重地看着顾砚深:“是吗,那我今天可真得好好会会这位财神爷了。”
顾砚深眯眼看着他,目光冷意十足,像刚从冻湖里捞上来的冰块,神情也是。要是平时,这个人不会再他面前多出现一秒,可现在不行,林疏还在旁边,他担心事情闹起来会伤害到她,于是还是打算选择和平的方式解决:“我可以把我律师的联系方式给你,你有什么事直接和他联系。”
“怎么,看不起我?”姓谈的挑眉,满脸的横肉一动起来显得更加怪异,“都是当老板的,怎么我就只配和你的律师联系?不配和你顾大总裁说话是吗?要联系我只和你联系,其他的一概不搭理。”
顾砚深也不惯着他:“你觉得呢,是我说的还不够明显吗?”
“呸,”姓谈的啐了一口,满脸不屑,“不过就是个做生意的而已,在我这装什么老大?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啊,不过是让你公司养的婊子喝酒,你养她们不就是为了做这些的吗?大家都懂的事情,你在这和我……”
后面半句,他没说完,因为顾砚深已经出手了,原本的话音很快被一阵“滋哇乱叫”的声音多代替。
没人看清顾砚深是怎么出手的,也没人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生气,只是感觉到一阵风从自己眼前掠过,然后一阵混乱,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姓谈的已经躺在地上了。
一起的人想去扶他,但碍于顾砚深的面子又有些不敢,只敢一个劲地给顾砚深道歉,求他放过他们:“顾总,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们吧!谈哥他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情绪激动,说错话了,不然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和您对峙啊!”
顾砚深看都不想多看他们一眼,拿起旁边的纸巾仔细擦拭着自己的手背:“两件事,第一,和顾氏的合同从这一刻开始解约,我不管你们已经进展到什么程度,又准备了多少,现在起必须叫停,而且整个项目以及顾氏的损失,都必须由你们来支付,按照合同的违约规定,多倍赔付。”
“没……没问题,您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都按您的要求来,现在就去安排。”对方已经被吓傻了,此刻无论顾砚深说什么,他们都会答应。
“第二,现在就把这个脏东西从我眼前移开,并且保证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北城,还有他的公司,我以后都再不想在北城继续听到它的名字。”
“这个……是不是有点太……”
“怎么,做不到吗?”顾砚深依旧垂着眼,可语气却格外瘆人,“不过你们应该清楚,倘若由我亲自出手的话,结果一定会比现在这个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