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记得了。”
伸手挽住媳妇的腰肢,让她靠自己更近一点。
侧脸贴着她的头发说道,“那时老爷我好像刚立下新功,姐夫赏赐我官升两级,调我去常帅麾下独领一军。”
“老爷我得知后,当即便兴高采烈的率亲兵前往,可是没成想,这边还没有赶出去几十里路。”
“居然就碰着了一群耀武扬威的鞑子骑兵,如入无人之地一般随意驰骋!”
指了指自己脚下的这块地方。
“那时咱大明已经有了地盘,虽然掌控力还不算高,但总归是咱大明的地方!哪能轮到他们鞑子放肆?能到轮到鞑子如入无人之地?!”
“于是我就带着百余亲兵,奔着那些个鞑子就去了,管他什么多少人。”
“先打了再说!”
说到这里马世龙揉了揉媳妇的头发,将脑袋埋的更低些,靠近她的耳朵吹了口热气。
“可是等咱带着人到了地方,却发现这些个鞑子不是胆大包天,敢孤军深入咱大明的地盘,而是追杀人追杀的兴起了,一时之间居然忘了看看这是哪。”
“是啊,当时他们追了我好远。”
赵乐接过话,稍稍扭动身躯,在丈夫怀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
享受着阳光和身边人的温暖。
像极了一只怠懒的橘猫,还会发出一两声舒服的低吟声。
“被追逃到这里时,我身边只剩下十几个亲随,且人人带伤,基本已经抵抗能力了。”
“若鞑子只需再稍稍用力,便能抹平这毫厘之差的距离,或许下一刻,那刀锋箭矢,便能直中我的咽喉,去九泉之下见我爹。”
“我也已经做好了服毒自尽,以保全清白的念头。”
“恰巧也是在这个时候。”
马世龙用双手捧起媳妇的脸,又点了点她的鼻尖。
“老爷我神兵天降,白马银枪少年郎,轻易便凿穿敌阵,在上千鞑子丛中随意冲杀,七进七出,无一合之敌。”
“率军的那个如黑熊般的鞑子千户,错马而过,一个眨眼,便在老爷我手下挂枪而亡。”
“名字叫什么来着?”
马世龙更凑近一点。
说话间呼出的暖风,全都垂在媳妇的耳朵上,“呼斯楞,朝鲁格…还是其他的什么,记不清了。”
“老爷我杀到他跟前了,还说什么来将可留姓名,老爷哪有心情搭理他?”
“到了阎王爷那儿,自然有阎王爷告诉他老爷我的名字!”
赵乐感受着耳边传来的湿热和瘙痒,白皙的脸颊顿时转变为一片殷红。
比之日落的火烧云,还要更加的红润些,也更加的诱人令人陶醉。
她知道这是丈夫故意在作怪。
于是扬起拳头,在丈夫胸口处打了几下。
不过力气很小很小,根本就不可能打的疼皮糙肉厚的靖远侯,那个于万军丛中救她于危难的少年将军,携手这么多年一直浓情蜜意的丈夫……
“没良心的,你还打我。”
抓住媳妇的小手,马世龙故意板着脸瞅着她,“老爷我这可记得清清楚楚,枪挑了那鞑子千户后,便见着一个俊俏无比的小郎君。”
“明明看着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处处一副柔弱娇媚的女儿态,下个马都差点瘫倒在地上。”
“看着老爷我时,眼里都往外冒着星星,吓得老爷我还以为是个兔爷呢……”
嘶——
马世龙话刚说到一半,猛地倒吸一口冷气。
他媳妇打人是不疼,但是掐人那可就不一样了。
尖尖的指甲,掐住腰间的那一点软肉,然后用力的那么一拧!
“还说,还说,当时兵荒马乱的,我还是在逃命,不那么打扮怎么骑马?怎么掩人耳目?”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嗔怪,赵乐又用了些力多拧了半圈,“而且我当时都逃了那么久了,马都换了好几匹,早就已经脱力了。”
“下马当然站不住了,这事都说了好多次了,你还说,还说……”
“媳妇,媳妇,真疼啊,松松…松松…我错了,我错了,再也不提了!”
腰间的疼痛让马世龙不得不连声求饶。
这玩意真不是轻易能忍的了的。
更何况她媳妇还得了姐姐的真传,知道该怎么拧更疼,更不好忍,自己的那点弱点,姐姐更是倾囊相授。
哼——!
冷哼一声,赵乐松开了手。
她并不喜欢用这些。
特别是用在自己丈夫的身上。
但是谁让他刚才,又翻出这些东西,用他以前教给自己的话说就是,“黑历史”。
就该好好惩治一下他,让他知道知道疼,不过也不会太疼。
她刚才下手的时候,知道分寸专门留了手的。
稍微剧烈的在丈夫怀里扭动两下,让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消气,让他知道接下来说的话,要知道分寸。
不然……
马世龙低头看着媳妇故意露在外面的手指甲。
悻悻的揉了揉媳妇的脑袋。
他知道了,他再也不会说那些了,腰间传来的疼痛现在还没消呢。
稍稍缓了一下,马世龙接着继续往下说,“还是马忠,这小子多留了个心眼,打完了跟我说:少爷我怎么看着眼前这人,像是女的呢?”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再仔细那么一看,发现还真是女的,长的那叫一个好看!!!”
听到丈夫的夸赞自己的声音。
赵乐忍不住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并偷偷的将眼睛露出来,偷瞄了丈夫一眼。
但很快又藏起来,不然她向上弯曲的嘴角,可就要暴露出来了,她不想让丈夫看到。
她刚才还那么说自己了,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这么好满足。
只是她这点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住马世龙?
早就已经看到了。
轻轻的揉着媳妇柔顺丝滑的头发,宠溺的看着“藏起来”躲着自己的媳妇,“当时我就在想,怪不得这些鞑子能追这么紧。”
“如果换成是我,我也忍不住要去追啊!而且肯定追的更紧!”
感觉到了。
媳妇在自己怀里,又稍稍扭动了两下。
肯定是在偷笑,是在高兴,还真是个小丫头,一点心事都藏不住,忍不住。
“唉,但是可惜啊,老爷我当时还要打仗,还有无数的鞑子等着咱去打,因此只能匆匆看上那么一眼,记在心里,刻在心里。”
“然后派最信任的人,将那一眼万年的女子,送到最亲的姐姐身边。”
“那里最安全,姐姐也肯定会善待她,妥善的安顿好她,不让她再受那么一点点委屈……”
说到这里时,马世龙沉默了一小会。
赵乐也扭头看向丈夫,她知道这是为什么。
当时的自己,在姐姐身侧的自己,何尝不是和他一样,一眼万年,怎么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