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报公安，徐志军可不会去。
就谢明昨天做的事儿，他不落井下石把他另一条腿废了都是他为人宽宏大量。
谢明幽幽转醒，看到徐洪秀时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洪秀，我疼……”
“疼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平时老是得罪人，现在被打了找谁。”
谢明一怔，没想到往日对他痴迷的老婆竟然这么说话，他不由想到昨晚的屈辱，咬牙道，“是谢阳，是谢阳打的我，洪秀，你去报公安，是谢阳打的我。”
可惜这话根本没人信，昨天谢阳的确来跟徐志军交易，但因为谢明的掺和谢阳急匆匆就跑了，这西北大的很，谢阳只要不傻就不可能再回来，回来就为打谢明一顿？
完全不可能啊。
徐洪秀已经打定主意要跟谢明离婚，对他也多了不耐烦，“你要报公安你自己报去，但去之前先跟我把婚离了。”
谢明瞪大眼睛，“什么？”
“离婚。”徐洪秀捂着鼻子都觉得恶心的慌，“我说离婚。”
谢明急了，在这西北生活条件太差了，没有徐志军一家他过的会更苦，好不容易结的婚，他可不想离，他摇头道，“我不离婚。”
他试图对徐洪秀展露自己的魅力，可他显然不知道他此刻有多恶心人，徐洪秀恶心道，“必须离，今天就离婚。”
离婚要去公社民政所，徐家人也是雷厉风行，生怕谢明好点儿之后徐洪秀反悔，当天就拉着断腿的谢明去了民政所，门一开直接就离婚了。
谢明乐意不乐意的谁也不在乎，一个外来的知青罢了。
离了婚把人往知青点儿一扔，这人也就跟他们没关系了。
谢明如死狗一般躺在知青点的地窝子前，地窝子里几个知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问知青队长，“现在怎么办？”
知青队长还是有些不忍心，叹气道，“人已经这样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先弄进来再说吧，天寒地冻的，放外头一宿估计就冻死了。其他的咱们就管不了了。”
至于给谢明看病，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都很穷，一年到头都分不到几块钱，谁会舍得拿钱出来给一个曾经对他们恶毒的人看腿。
能给一口吃的都是他们善良。
谢明最终归宿还是回到知青点儿，颜悦冷眼旁观着，一言不发，他男人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说，“现在谢明那样了，你还惦记他吗？”
颜悦赶紧摇头，“我跟他离婚后就没惦记他了，我是要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你知道就好。”
男人一把将她推到炕上，一把扯下她的裤子。
这个女人，心不在他这儿没关系，人在这儿就行，“别想着跑了，那个谢阳早走了，没人能救得了你。”
听他提到谢阳，颜悦眼中露出迷茫。
她不禁想起以前那个谢阳，人很沉默，也有些羞涩，不善言辞，更不会说好听的话，常年生病，吃药比吃饭都正常。
那时候她嫌弃他病秧子看着就恶心，然后她沉迷在谢明的甜言蜜语中，被哄着跟他睡了。
直到伤害了谢阳，直到她以为怀了谢明的孩子跟着他主动下乡来到西北。
只能说一步错，步步错，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小村子里暗流涌动时，谢阳跟牛甜甜也醒了。
一睁眼就感觉到牛甜甜在看着他，他看过去时牛甜甜又飞快挪开视线。
谢阳轻笑，“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在身边很安心。”
谢阳搂紧她，低头亲吻她，牛甜甜有些抗拒，“别，身上不干净。”
“我也不干净。”
“那也不行。”
“为什么不行？”
牛甜甜也说不上来了。
“放心吧，我有小雨衣。”
做这些事儿的时候谢阳防护一向到位，就生怕产生不好的后果，而且有小雨衣对女人健康也更好一点儿。
外头太阳都老高了，牛甜甜很不好意思，生怕被外头人听到，咬着唇一声都不敢吭。
等结束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两人洗漱一番，这才出门去买往省城的车票。
回望来时的路，牛甜甜不禁叹气，谢阳知道她舍不得爸妈，便安慰道，“现在到处都在清算，说不定很快他们也能平反。等回去我就去找娄玉敏一块去打听打听。”
牛甜甜眼中升起希望，“能行吗？”
“试试就知道了。”
往省城的火车依然是硬座，谢阳将她护在里头，看着窗外。
幸好是冬天，不然车厢里的味道都能把人送走。
到省城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天黑也没多久。
而从省城往首都的火车，则是在第二天晚上，谢阳仍旧花大价钱强行搭上的关系用了几张糖票加上钱买的两张卧铺车票。
“我们去尝尝这边美食，我顺便再找找这边黑市。”
牛甜甜惊讶，“你还要弄点东西回去？”
“嗯，回去给厂里工人发福利。”
当然，这不是实话，他是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玉石，这时候的玉石便宜，弄一些回去囤着，过些年再转手卖出去，那又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谢阳先去找了一家招待所，让牛甜甜过去休息，然后这才出门找门路。
前些年边疆援建时来了不少外地人，所以出现一个谢阳这样的也不怎么稀奇。
他去火车站给帮忙买票的人塞了两盒烟，好歹打听到了一点儿消息。
“你想买玉石？”这人是南方人叫黄石，在西北好些年了，一些门路他都清楚。
谢阳点头，“是，好不容易来一趟西北，想买点儿玉石回去给家里人做点儿东西，要品相好点儿的。”
黄石上下打量他一眼，点头，“行，你跟我走吧。”
如今的西北玉石价格相对低廉，但也有这些东西的开采。
黄石带着谢阳左拐右拐，来到一处巷子，巷子倒是宽敞，四通八达，一旦有纠察队人来，也方便逃窜。
这里是个规模不大的黑市，所售卖的东西也多是玉石，还有一些票据的买卖，像粮食和肉之类的东西反而没有。
黄石跟谢阳道，“这边和田玉和羊脂玉最多，翡翠也有，但是很少。”
他顿了顿，“你有多少钱能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