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
夜凉如水。
一丝清凉入肺,陈息眼望茫茫大地。
一个新的野战计划,在脑中渐渐成形。
如今手里,要兵有兵,要将有将。
还有舍命守护的家人,朋友,生死弟兄。
单凭你一纸檄文,便能撼动民心么。
小爷不信。
不光不信,此战完了,小爷还要好好教教你。
什么叫做民心,什么叫做凝聚力。
一个带着百姓吃不饱饭的朝廷,跟小爷谈道德,谈反逆?
贻笑大方。
陈息坐在城墙上,思绪万千。
正当他脑中作战计划成型之际,突觉肩上一沉。
樊妍为他披上一件棉衣,担心着凉,为他紧了紧前襟:
“夫君,这么晚了,回房休息吧。”
芳香扑鼻,不用问都知道谁来了。
陈息转身,对上樊妍关切的目光,很担心:
“娘子这么晚了,怎地还不睡?”
樊妍一脸关切回道:
“夫君不要有压力,无论胜败如何,我都会守在夫君身边。”
说罢扑到陈息怀中,脸蛋贴在他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传来,这种声音令她心安。
他相信,即便是朝廷20大军齐来,夫君也能从容应对。
如同当初,带着自己从苦难中,一步步走出来。
陈息轻轻的将她拦腰抱起,宠溺一笑:
“为夫抱着娘子,回房休息。”
月光洒落在陈息坚毅的脸庞,樊妍忍不住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又贪婪的依偎在他胸膛,感受着心跳声:
“夫君......”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将昨日杨刚烈带来的大批兵器,全部下发给从东淮府新来的军士。
步兵会射箭的发复合连弩,身材壮硕的配发盾牌,大刀。
骑兵全部精钢长枪。
苗军使用原来雄谷关中缴获来的武器。
全部配发完毕,校场集合。
望着眼前整齐划一的军士,陈息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从一个没衣服穿的猎户,一步步走到今天。
面临层出不穷的困难与挑战,依旧坚挺的走过来了。
打不死你的,终究会令你变得更强。
“将士们。”
“在我们身后,就是我们的赖以生存家园。”
“我想,大家都交过人头税吧,大家都饿过肚子吧。”
“面对朝廷的不作为,我不想说太多,因为大家都深有体会。”
“今天在这里,我只想问大家一个问题。”
“朝廷要我们的家园,朝廷要我们的人头税,朝廷要我们的粮食。”
“大家说给不给?”
话音刚落,下方军士齐声大喊:
“不给!”
“不给!”
“不给!”
给他个屁,这些年大御东北二州百姓经受的苦难,岂是那帮高居庙堂的世家门阀能体会的。
面临高额的人头税,面对外族入侵,朝廷又有什么作为。
只是一味的压榨百姓,来巩固他的皇权。
雄谷关外的流民,紧闭的冰冷城门,足以说明一切。
陈息目光火热:
“好,既然不想成为那些世家门阀的奴隶。”
“那便拿起手中的兵刃,让那些狗杂碎看看。”
“什么叫做志气!”
滔天般大喊声传来:
“志气!”
“志气!”
“志气!”
军士们个个同仇敌忾,大御强征男丁,增加税赋。
鞑子破关,朝廷不顾百姓死活,紧闭雄谷关大门,将他们堵在关外。
毫无一丝人性可言。
军士们到头来,到底保护的是谁。
是庙堂之上的那群畜生,还是家人同胞?
这一笔笔的帐,都刻在他们心里。
将军士们情绪全部调动起来,下面开始布置任务。
命。
杨冲步战军,联合苗军,共计8万余,出城50里作为中军扎营。
配备投石车,重弩无数,炸药包,轰天雷全部从仓库提出来。
骑兵,平分为4支骑兵团。
杨刚烈。
薛天岳。
甘兴。
叶明霁。
给4人单独开了个会,讲解战术要领。
4员大将各率一支骑兵,执行纵横穿插战术。
目的就是将大御20万大军,从两侧不间断进行切割。
中军火力覆盖,两侧纵横穿插。
将缴获鞑子的战马,全部拉出来,由寒龙军队员,掩护经验丰富的马倌,提前出发布置。
做到每个骑兵,都有4匹战马换乘。
在大御军队必经官道两侧30里外,隐秘埋伏。
左右寒龙军死死压制对方斥候,不许让他们发现两侧动静。
只一个任务,斩杀敌人斥候后,他们派兵来追,咱们就跑。
他们回去,咱们再进行压制。
反正战马比他们的快,占尽天然优势。
骑兵,饮一碗壮行酒。
先于大部队提前出发。
战术布置完毕。
所有娘子留守关内。
陈息亲率中军出发,雄谷关外50里扎营。
左翼杨冲步战军,右翼麻吉率领的苗军。
中军大营内。
陈息为他们布置战术打法。
大御军队发现营盘后,必先用骑兵冲阵。
届时投石车发射重弩,重弩的弩箭上绑着轰天雷。
先给他们来波大的。
打退先锋军后,便是全军突击。
见到敌军后方大乱后,不顾一切给我冲上去。
抓俘虏。
能抓多少抓多少。
最好把太子给我抓回来。
陈息大军扎营第二日。
大御太子亲率的20万大军,已经行至真定府外。
斥候来报:
“报太子殿下。”
“雄谷关叛贼倾巢而出,在谷外50里处官道扎营。”
“我方斥候观叛贼营帐规模,大约10万人驻扎。”
听到这个数字,太子蒋真吓了一大跳。
“什么,10万人?”
传令兵如实回答:
“是的太子殿下,斥候就是这么回报的。”
蒋真没主意了,立马看向身旁副将:
“秦将军,真有这么多叛贼吗?”
秦樟是定国公手下大将,此次被蒋山河派出来辅佐太子亲征。
秦樟轻蔑一笑:
“太子殿下莫慌,这是叛贼布置的障眼法。”
“兵部给的情报显示,反贼头目陈息,手下只有2万余军士。”
“就算加上苗疆余孽4万,也才6万人。”
“再说了,苗疆余孽兵器不足,不可能倾巢而出。”
“依末将看来,大营中顶多4万人。”
听到秦樟的分析,蒋真长吁一口气:
“4万反贼还行,只要我们兵力是他们的数倍,此战还能赢吧?”
他对战争一窍不通,什么事都要问秦樟。
秦樟哈哈一笑:
“请太子殿下放心。”
“就算兵力一比一,末将也有信心击溃叛贼。”
这句话不是他吹牛。
他手下兵士都是从西北战场调回来的。
那可是真刀真枪与匈奴对战出来的,虽说节节败退,但经验十足。
对付一群乌合之众叛贼,自是不在话下。
先派先锋军,将叛贼中军击溃,将他们逼回雄谷关。
等中军一到,届时大批投石车齐动。
不出两日。
必将收复雄谷关。
他知道陈息手下有支骑兵很厉害。
但他丝毫不担心。
一来是对方骑兵人数少。
二来他对自己的部下,有十足的信心。
除去先锋军,自己还有2万骑兵保护侧翼。
得到秦樟的保证,蒋真才算安心。
只要拿下雄谷关,自己登基以后,必然名垂青史。
也算一笔不大不小的战绩。
为自己以后在军中,树立起威望。
蒋真放心了,才回到自己营帐。
他本性奇淫,这次带兵出征,将刚娶的太子妃,还有一众嫔妃,全部带了出来。
为满足的欲望,特意造了一驾大型豪华马车,专供自己享乐。
秦樟虽看不上,但无可奈何。
谁叫人家是太子呢,皇帝都管不了,别提自己一个小小的将军了。
只盼早日击溃叛贼,收复雄谷关。
赶紧将太子送回京。
他在这,还要分出兵力保护他。
真是个累赘。
还有两日,便能对上叛贼中军。
将精锐斥候派出去,时刻观察敌军一举一动。
秦樟望向北方呵呵一笑。
听说安北侯打仗是好把好手,那么就让我秦樟会会你。
到底有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我还真就不信了。
一个苦寒之地出来的土包子。
能有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