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真的太香了。”
美味的鸡肉滋润着味蕾。
打开酒瓶,又饱饮了一大口甜酒。
杨娘子被饿了两天,现在半只烤鸡下肚。
她觉得从没这么满足过。
能吃饱真是舒服得不行。
刚才杨小黑带来的消息,让杨铁心心里踏实了。
有许平安这位伯爷罩着,她就算在牢里,应该也安全了。
喝着甜酒,杨娘子正琢磨着后面该咋办。
这时,食物的香味引得其他女囚乱哄哄的。
不少蓬头垢面的女犯抓着木栅栏,往这边瞅。
天哪,居然是烤鸡,还有甜酒。
这些天天只能喝馊粥的女囚们,个个馋得直咽口水。
几个胆大的女囚已经开始敲打木栅栏。
“那个新来的,快!把你的吃食分点给姑奶奶!”
“是啊,别自己吃独食!”
“快快,给我们分些!”
“到时候我们在这儿护着你。”
杨铁心没理这些吵闹的女囚。
这些家伙连送饭的婆子都怕得要死,能护着谁呀。
忽然,吱嘎一声响。
牢房大门被人推开了。
那些讨吃的女囚,立马安静下来,缩到角落里。
接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听起来,像是那个姓张的送饭婆子。
杨娘子一惊,看了看手里的半只烤鸡和小篮子。
赶紧用包袱皮包好,塞到草铺里。
她不知道这张婆子,又跑来干啥。
要是被她看到这些吃的,说不定会被收走。
这时,张婆子脚步匆匆,没理那些女囚的讨好声。
一路蹒跚地,走到杨娘子的木栅栏前。
瞧那送饭婆子直冲自己来了。
杨铁心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会真要收走我的饭吧?
正胡思乱想呢,栅栏外突然‘噗通’一声响。
杨娘子一愣,赶忙往外瞧,只见送饭的张婆子扑通就给她跪下了。
二话不说,嘭嘭嘭磕起响头。
这阵仗可把杨娘子整懵了。
这闹的是哪出啊?
咚咚咚连着磕了十几个头。
张婆子带着哭腔开口求饶:
“我的姑奶奶呦!”
“都怪我瞎了眼。”
“没认出您是丰林伯府的贵人。”
“老婆子真该死,冒犯了您。”
“全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啊!”
“您大人大量别跟我计较。”
“饶老婆子这条贱命吧。”
“求求您,求求您啦!”
说完又是嘭嘭嘭一顿磕。
那模样活像条摇尾乞怜的老狗。
求了半天没听见回应,张婆子以为贵人还在生气。
吓得浑身哆嗦,呜呜哭出了声。
这下磕得更卖力了,额头都见了血。
旁边女囚全看傻了眼。
新来这位什么来头?
平时横着走的张婆子,在她跟前竟这般低声下气。
莫非真像婆子喊的,是伯府里的贵人?
刚才还想抢她吃的护她食,想想真是够可笑的。
四周投来的全是羡慕嫉妒的眼神。
杨娘子这才回过神。
如今自己可是丰林县伯的妾室。
哪是送饭婆子能得罪的?
惹恼了丰林伯,动动小指头就能要她的命。
难怪这婆子吓破了胆。
看着外头还在拼命磕头的送饭婆子。
杨娘子心里忍不住叹气。
以前总以为靠打铁手艺,辛苦点就能养活姐妹几个。
结果被老铁庄段家算计,关进了大牢。
要不是许郎君出手相救,我怕是早就遭人欺辱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想得太简单。
这世道太凶险,看来只有跟着许平安这样的能人,才能活出人样。
不就是给许郎当小老婆嘛。
人家许郎都不嫌我是寡妇,我还有什么好扭捏的。
等出了这牢门,我一定当好他的女人,好好伺候他,给他生儿育女。
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这会儿杨娘子眼里,满心都是许平安。
那送饭婆子见杨铁心不吭声,头都不敢停。
只顾着咚咚磕头,脑门都磕出血了。
看婆子这副惨相,杨娘子心里才舒坦些,摆摆手慢悠悠说:
“行了,别磕了。”
\"这几天的事,我不跟你这婆子计较。\"
“可你这歹毒心思要是让我家郎君知道——”
“半条命都别想留!”
婆子吓得浑身哆嗦,嘴里不停讨饶:
“老婆子再也不敢了”
“姑奶奶您饶了我吧!”
“只要您还在女监住着,我保管把您当祖宗伺候!”
杨娘子到底心软。
见婆子服了软,也没想太为难她。
就让她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碍眼。
不过用权势压人的痛快劲儿,倒是让杨铁心头回尝到甜头。
婆子哭得稀里哗啦,连声道谢。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赶紧爬起来往外跑。
没一会儿,婆子抱着床被子小跑回来。
从木栅栏缝里把被子塞给杨娘子,嘴里热乎地说:
“牢里铺的都是干草,贵人您细皮嫩肉的,让草刺着可怎么好。”
“这是我老婆子的备用被子。”
“我都洗干净了,您先用着。”
“睡着肯定比草铺舒服多了。”
杨娘子接过被子看了一眼。
被面虽然有点旧,但还算干净。
杨娘子也没拒绝。
毕竟晚上有舒服被子睡,谁愿意睡稻草。
见杨娘子收了被子,张婆子总算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老婆子又端来一个木盆。
里面是温热的清水。
但木栅挡着,盆送不进去。
这也不难,老婆子小心把盆放栅栏外,对杨铁心低声下气地说。
“贵人,您把脚伸出来。”
“我亲自给您洗洗。”
“洗过脚,晚上睡得更舒服。”
“对了,晚上您想吃点啥,老婆子我一会儿给您做。”
“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好吃。”
“外面几家食铺的东西也不错。”
“我一会儿都给您买点,您挨个尝尝。”
老婆子为了活命,准备大出血破财免灾了。
那殷勤劲儿,真像伺候自家祖宗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