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夏翻着书页的手,渐渐停顿住了。
之前几次,因为害羞,所以她甚至从来没有完整仔细地欣赏过江耀的身材。
此刻他坐在浴缸的边缘处,背倚着身后的瓷砖墙,打着石膏的左腿放在了浴缸外,微微放松的状态,反而更能显示出他身材的完美,以及他紧实的肌肉。
甚至他用毛巾撩水上来的声音,都是那么干脆利落,充满了力量感。
许长夏忽然想起江耀每一次抱起自己时,都是单臂就能轻松将她提起。
他的力气有多大,自然是不用说的。
越看,她越觉得热,索性背过身不看他了,逼着自己将注意力放在了书上面。
还没看两分钟,心思还没完全收回来,江耀便已经洗好了,拄着拐杖从里面走了出来。
江耀见许长夏背对着洗手间趴在床上看着书,耳朵的颜色却是有些微微泛红。
他愣了下,上前用手背探了下许长夏的额温。
不烫,但有一层薄汗。
江耀刚才还以为她是在外面有些受凉,发烧了。
“家里暖气太热了?”他低声问。
“没有。”许长夏闷闷小声回道。
“有哪儿不舒服?”江耀顿了下,继续问道。
许长夏摇了摇头,从床上爬了起来。
“你洗好了,那我要上去休息了。”她朝江耀认真道。
说完,一个人抱着书就走出了客房。
江耀转过身,看着她走了出去,刚好,眼角余光瞥见了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
此刻卫生间里的灯还没关,他隔着玻璃,甚至可以看清浴缸上挂着的是一条灰色的毛巾。
他愣了下,随后便忍不住无声地笑了起来。
他和许长夏没用过这间房,谁都不知道是这样的。
许长夏回到了楼上房间,反手带上门,背靠着门站了一会儿,心跳得还是有些快。
她将书放到了一旁桌上,关了大灯,刚钻进被窝里,便听到门外传来江耀的敲门声:“夏夏,睡了吗?”
许长夏愣了下,回道:“还没有。”
江耀拧开门走了进来,朝她晃了下手上的一根红绳,道:“你刚落在床上了,我想着这东西你从不离身。”
这是许长夏戴了有十七年的护身红绳,是外公在她一周岁的时候,亲自去庙里开光求来的,上面还有个小银如意坠子。
江耀说着,拄着拐杖走到她床边,给她看了下红绳松开的地方,道:“也许是时间久了,这儿的绳扣松了。”
这红绳是用的可调整大小的活扣,但许长夏的手腕实在纤细,才能带得下这么小的红绳。
许长夏接过红绳仔细看了眼,果然绳扣那边快要磨断的样子。
她想起上辈子,也是在差不多的时候,她的红绳丢了,后面再也没能找得着。
就像是,外公一直没有离开,在她身边保护了她十七年多,再也没有办法保护她了。
所以她人生的前面十八年虽然过得苦,但全都能平安渡过,可红绳没了,后面她便过得水深火热苦不堪言。
今天红绳掉了,或许也预示着,这是外公最后一次保护她。
江耀见她怔怔地盯着红绳不说话,坐在了床沿边,低声道:“我明天拿去看看,能不能修得好,修不好的话,就给你换一根绳。”
这东西一定对许长夏很重要。
“过两天我自己去吧。”许长夏想了想,回道。
她想看看,能不能用这条旧绳再重新编个差不多的。
毕竟这条绳是外公当年在庙外三拜九叩替她求来的,听许芳菲说,当时外公的身体已经不大好了,还是坚持了爬上了六百多层石阶,用最虔诚的心替她求来的。
因为许长夏小时候身体不太好,动辄发烧咳嗽,有时还会烧到惊厥,很是吓人。
这条红绳对她来说真的很重要。
“行。”江耀见她有些心疼地看着红绳快要断口的地方,也跟着有些揪心起来。
许长夏小心翼翼地将红绳塞在了自己枕头底下,回头又看向江耀。
“安心睡吧,我就在楼下。”江耀俯身,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许长夏却忽然轻轻拽住了他的胳膊,问道:“今晚你和我一块儿睡好不好?”
许长夏现在的心有些乱,因为这条红绳,莫名有些不安的感觉。
她希望江耀能在她需要的时候,陪着她。
江耀看着她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犹豫了下。
今天傍晚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加上许长夏一直带着的红绳断了,可能她现在确实是有些不安害怕,需要他的陪伴才能安心一些。
半晌,他还是点了点头,应道:“好。”
台灯下,许长夏的眼神明显亮了下。
江耀拿她实在是没有办法,隔着被子,和衣躺在了她身侧,伸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腰,哄道:“快睡吧。”
许长夏轻轻翻了个身,面对向他,亮晶晶的一双眼睛盯住了江耀:“江耀哥,你想我吗?”
“你说呢?”
江耀看着她的眼神,温柔缱绻,半晌,低头轻轻吻向许长夏的唇。
两人几天没见,有多想念彼此,自然不用言语来表达。
夜深人静,此刻整座房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江耀轻嗅着她身上独特而又让他熟悉的淡淡体香,不知不觉间,吻得越来越深入,两人的舌尖相抵,互相用力纠缠着。
许长夏真的很想他,他能平安回到她身边,就躺在她的身旁,甚至让她有一种不太真切的感觉。
此刻他吸吮缠吻着她的力道,有些痛,但让她的心终究是落到了实地上,让她明白她确实不是在做梦。
许久,江耀才微微喘着气松开了她。
他低头,又吻了下她微微汗湿的鼻尖和额头,伸手将她的小脑袋搂入了自己怀里。
她刚又出了一点儿汗,身上的体香愈发浓郁地萦绕在他鼻尖,她情动时这股香味就会更明显,像是某种香水味道,但是更特别。
一闻到她身上这香味,他便会情难自禁。
但是今晚,只能到这一步为止了。
他怕再持续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