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知道那些大户人家,脸面看的比啥都重,老二媳妇逼着人家多掏了那么多的银子,人家能高兴才怪。
傅大庆这么一说,傅天实和傅天明也紧张起来。
本来他们还以为保住了秘方的使用权,孙记酒楼已经答应他们,酒楼只要开着,就用他们的卤肉,他们还以为这买卖能长久呢。
可听了老二的分析,他们才明白过来这里面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说道,孙家想要整治他们,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这才让他们见识到了人心的可怕!
现在老二说的好像很轻松的样子,应该没啥事儿了,可毕竟曾水儿让孙家吃了大亏,人家那么要脸面的人,怎么会甘心便宜让别人占了?
傅天佑笑了笑:“要说高兴肯定不会,但是,我们是按照当初签订的合约办的,并没有过分的要求,而且孙家虽然掏了这么多的银子,但他们是不会吃亏的,一张秘方听着好像挺简单,但是,里面是传承多年的精华,没有秘方,你就算再有天赋,也鼓捣不出卤肉那个味道。”
傅大庆迟疑了一下问:“你的意思是,孙家还占便宜了?”
“是的!的确占了便宜!”傅天佑肯定的点点头,给他们分析道,“孙诩淦,也就是孙家二少爷,从小就爱鼓捣美食,孙记酒楼里有好多都是他弄出来的菜谱,但是咱家的卤肉,他肯定没有鼓捣出来,不然,他也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咱家的秘方。
有了秘方,孙记酒楼才能开的长久,秘方才是酒楼的根本支撑,是孙记往外开拓的底气,要不,你们以为孙家真的甘心掏这么多银子?”
傅天实急切的问:“二弟,你的意思是,孙家既然占了便宜,那咱们家是不是就应该没事儿了?他们就不会对付咱们家了?”
傅天佑还没开口,傅天明就摇摇头说:“二哥不是那个意思······”
傅天实急了,瞪着他问道:“那你说是啥意思?他们有了秘方还不够?还想咋地?”
傅天明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你说呢?你要是孙家,家大业大还有势力,在这块土上一手遮天,可突然有一家人,让你吃了亏,你干不干?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吗?”
傅天实一听,立即慌了:“那,那咋办?咱,咱也惹不起呀?咱也不能将钱退回去呀?”
傅天明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还能咋办?两个办法,一个是尽量不惹他呗,另一个就是,孙家不能一个人也不得罪吧?咱投靠他的对头做靠山不就行了?”
傅天佑定定地看着俩兄弟争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到嘴边想要说的话又咽了回去,顺着刚才的话嘱咐道:“三弟说得对,咱们这些日子尽量少出门,就算出门也尽量躲着点儿孙家的地盘,反正就快要过年了,手里也有钱了,不行就赶着驴车去别的县去买年货,反正一句话,咱家越低调越好。”
刚才他从三弟的话中得到了启发,也让他对三弟的机敏和通透有了新的认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他虽然知道,但付诸于行动他还从来没有想过,虽然他眼下不会公开去寻找什么盟友得罪孙家,但将来走仕途,未尝不能借助盟友的帮忙。
刘氏这时怯怯的插话道:“那你以后还去抄书不?”
虽然这次她和老头子分了好多钱,足以能让她打着滚儿到死也花不完,但是,她还是觉得攥着铜钱心里踏实,那一麻袋一麻袋的银子,咋就让她那么不托底呢?可现在二儿子和孙家闹掰了,那抄书的活计会不会就没了?那她的进项不是也没了?这让她很失落,因此这才急着问了出来。
傅天佑看了母亲一眼,知道她担心什么,就肯定的说:“您放心,我以后还会继续抄书,抄书的钱还是都给您!”
“哦!”刘氏一听,踏实了,也就不再插嘴。
“对了,今天留在咱家的那两位壮士,晚上你们看着弄点啥好吃的,别让人家饿肚子。”傅大庆看着几个媳妇,嘱咐道。
曾水儿点头答应下来:“爹,您放心,一会儿我就和三弟妹去熬点高粱米粥,切点儿咸菜和卤肉,再烙几块饼子,午饭吃的晚,晚上来点儿稀的配饼子就行了。”
傅天明奇怪的问:“二哥,这俩人,也是孙家的护卫吗?他们咋没回去?”
傅天佑摇摇头:“不是,他们不是孙家的护卫,是我花钱雇来的。”
傅大庆皱了皱眉:“你是不是担心晚上······有人来,惦记咱家的银子?”
傅天实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哆哆嗦嗦的问:“那,那咋办?咱,咱们家,家,就那么矮的墙,一个跟头就翻进来了······”
傅天佑安抚道:“别怕大哥,他们的·······身手都很好,不会有事的!”
傅大庆寻思了一会儿,说:“这样吧,马上将银子都分了,一家一个麻袋,各家都赶紧的领回去,想办法藏起来,省得真出了事被人一锅端!”
“好,我们听爹的!”
于是,傅家的三房儿子,每个人抱着一个麻袋从正房屋里吃力的走了出来,各自直奔各自的屋子,就地将银子藏了起来。
哥仨好像心有灵犀,全都选择了埋在了柜子下面的屋底下,就算有人闯进来,一时间也发现不了银子的确切位置。
然后曾水儿将钱匣子和账本拿了过来,当着大家的面将银钱数和账本对清楚,她也没客气,从中拿了二十两银子,剩余的连同钱匣子都交给了刘氏。
刘氏看着多半匣银钱,笑的合不拢嘴,急忙将钱匣子和账本都锁进了柜子里。
晚上,曾水儿她们将饭菜做熟了,由傅天佑端着给韩毕成、韩小冬父子送了过去,担心他们不自在,傅天佑也没陪着他们,等到他们吃完了,又将碗筷取了回去。
傅家上下也跟着他们吃的是一样的饭菜,只不过今天因为银子的事,饭桌上气氛有些沉闷,吃过饭,喂了后院的猪鸡,傅大庆就让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屋歇着去了。
他是担心万一夜里有人进来,孩子们吓个好歹,便悄声嘱咐儿子们,将门户看紧了,主要得护好孩子们,让他们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