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道沉声问道：“系统，那个石像活了？”
系统回复：“祖灵感受到强大的愉悦力量，已经加入了游戏。”
谢无道又问：“那他具体的游戏方式是什么？”
系统只是一句话：“请自行探索，谨记你唯一的任务就是让祖灵感到愉悦。”
无沉思片刻，说道：“形势有变，祖灵不再是作为一个看戏者存在。”
谢无道陷入沉沉的思绪中。
这游戏的核心任务，其实就是要遏制祖灵。
现在祖灵苏醒，局势变得不可捉摸。
谢无道沉声说道：“但若祖灵成了戏中人之一，或许也可从中找到解决掉他办法。”
无微微一愣：“你打算解决掉祖灵？你不是祖灵的侍奉者吗？”
谢无道嗤笑一声：“等我搞死他，这片土地也会获得宁静，我可不信什么神灵保佑，呵，一炷香没供够就要掀桌子的东西，这算什么神灵？”
无露出舒心的笑意：“正合我意，与其受制于神，与其跪着祈求垂怜，不如撕开这天幕——所有人平等地暴露在天光之下。”
谢无道的边走边说：“但我也有忧虑的事情。”
无一副理解的样子：“那祖灵的异能吧，不错，我们还一无所知。”
谢无道说：“还有一点，就是心蛊，这副本的心蛊说是能逆命转生，我最担心的，是这心蛊的异能和祖灵相关。”
无的眉宇间也染上了忧愁：“确实很麻烦，但我们也有保底的定义权在手。”
两人说着说着，突然感受到前方的空气里飘来一股独特的味道，裹挟着香火和长期处于地底的潮湿。
谢无道的脚步猛然停下，那祖灵正站在他们面前！
他的样子十分诡异，就好像石雕生出来了肉身，但却没完全改变原有的样子，还带着神像特有的僵硬。
他的脸上还挂着那状似慈悲的笑容，只是眼里的光太过急切兴奋，倒显得邪气丛生。
无轻声：“来了……”
谢无道没有看祖灵，面无表情地在他面前走过，那祖灵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像是迫不及待想去看下一场戏。
那只眼睛落在他的后背，让谢无道觉得无比厌烦。
他又听到了细微的呼吸声，又有玩家在附近了。
现在他杀了齐冲、洛怡、顾斩，那沉锋似乎是观望的态度。
许慈目前只知道是个哑女，她太过安静，信息太少，但她和沉锋一样，都不能排除危险性。
还剩李玄清、粟九、红……这三人似乎和他是一起进来的，对他十分维护，他可以放水或者设计别的戏剧来取悦祖灵。
但要是祖灵跟着，那就有点棘手了。
真是厌烦，到底怎么才能搞死这玩意！
一个身影从走道尽头一闪而过，看不真切，谢无道追了上去。
在他刚到达走道口时，旋转的双刀朝他飞速袭来。
谢无道猛然避开，差点就被双刀攻击到。
泡泡的膜颤动了一下，出现了裂痕。
谢无道疑惑，这泡泡的防护力应该是很强，他想起之前在一个副本里，那个医生boSS疯狂攻击，泡泡都撑了好久好久。
对了，那个副本……他们两个差点死掉。
可能是这副本本身的原因，或者是粟九把诡物给他用了，但诡物对他的保护没那么强。
可拿着双刀，戴着那小儿啼哭面具的人，分明是粟九！
身后祖灵讥笑的声音再次响起，分明在期待着一场好戏。
谢无道疑惑，他不会认错人的面具和身形，但他不理解……
是粟九被操控了？还是说这就是游戏里面具的玩法？
其实一直到现在，面具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他作为猎杀者，就记忆几个玩家的样子，没有任何难度。
那面具不就成了多余的存在了吗？
显然不是这样。
粟九又朝他攻了过来，带着一种不死不休的势头，但谢无道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只是一味躲闪，没有贸然动手。
他算着粟九的招式，确实是粟九常用的，不像是伪装的。
那么他是被操控了？
或许这迷宫本身就会迷惑人的心智，但谢无道更倾向于——面具。
在粟九一击打在墙上后，谢无道手速快如闪电摘下了粟九的面具。
粟九的动作瞬间凝滞，几秒钟后，他眼神中的阴翳消失，清明了起来。
他惊疑不定，喘着粗气问道：“谢无道？”
其实在他心中，他不叫这个名字，但他还是点点头。
“你刚才怎么回事？”
粟九对皱起眉头，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我刚才看到的你，不是你。”
“什么意思？”
“我很清楚你戴着这副面具，但我在那瞬间，我觉得你就是祖灵的侍从，而不是你。”
谢无道问：“精神类影响。”
他拿着面具仔细查看，那哭泣的小儿看起来更加悲伤了，脸上的肌肉线条都泛着委屈。
粟九说：“是面具影响了我，你也是在拿到面具的那一瞬间，认为你不是谢无道的……你现在怎么想？你认为自己是什么？”
谢无道摘下自己的面具，他的脸上毫无波澜，他说：“我认为我就是我自己，不是谢无道，也不是阿难。”
他将粟九的面具和自己的作对比，自己的黑面具狰狞诡异，凶相毕露，满是杀伐之气。
而粟九的，还有刚才那些玩家的面具，明显就是普通人，哭啼的小孩、哀怨的妇人、愁眉苦脸的男子……
与他的身份存在明显的差异。
方才阿公有一句话很有意思，他在劝玩家快选面具的时候说过，这些玩家的面具都没有任何区别。
谢无道则不同，他的面具是执掌杀权的人才有的。
所以，面具意味着身份的杀意。
他是权力的刽子手。
系统的警报声猛然传来：“检测到违规行为！检测到违规行为！副本变异进行中！”
粟九瞳孔一缩：“居然触发了副本变异！不是，太草率了！系统你真的懂副本变异吗？副本一变异就他妈没几个人能活的！”
系统肯定地说道：“没有人比我更懂副本变异，侍奉者行为异常，副本游戏无法正常进行，副本已变异！”
谢无道沉声对粟九说道：“我懂了，我没杀你，还摘下了面具，扰乱了这游戏机制。”
就在这时，谢无道又听到一种诡异的啼哭，他蹙眉往后望去，只见那祖灵耷拉着脸，双眼却抬起，鬼气森森地盯在谢无道身上。
他一声接一声，就像小孩子那样嘤嘤哭了起来。
随着他的啼哭，在这条迷宫走廊的墙壁上，冒出了无数只黑色的手臂，朝着他们抓来。
系统带着一丝窃喜的声音传来：“本副本完全变异，请诸位玩家做好死亡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