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本来心里就对这杜子腾没什么好感,此刻听他在这儿一个劲儿地套近乎,说些有的没的,心里更是厌烦,没好气地狠狠瞅了他一眼,眼神里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冷冷地说道:“关你什么事儿?没事别瞎问!我自己的事儿自己心里有数,还用不着你来多嘴。”
那杜子腾却像是没瞧见清风那不耐烦的神色一样,脸上依旧假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微微皱着眉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要我说呀,有时候啊,门主说的也不一定全是对的。您想啊,这水堂里这么多事儿,门主他就算再有本事,也难免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您说是吧?”
清风一听这话,顿时眉头一皱,心中却是一喜,好似是鱼儿正在咬勾了!
随后清风马上进入状态,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斥责,说道:“嗯,你好大的胆子,门主不在就敢如此放肆!门主平日里为了水堂劳心劳力,所做的决定那也都是为了咱们整个水堂好,哪容得你在这儿随意编排,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杜子腾赶忙陪着笑脸,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神情,赶忙说道:“清风舵主,您别急啊,我这可都是真心话,绝对没有编排门主的意思。我这不是实在看不过去,看不了您受到不公的对待嘛。您瞧瞧您,在这水堂里那可是兢兢业业的,每天尽心尽力地为堂里办事,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呀,可结果呢,还不是被管束在门主的手底下,凡事都得听他的安排。”
说到这儿,杜子腾故意停顿了一下,偷偷观察了一下清风的脸色,见他虽然没说话,但似乎在听着,便又接着说道:“相反呀,您看门主带来的那个参加新人道士大赛一起来的那个,林羽墨,才来多久呀,就跟您平起平坐了,成了分舵主了。而且,那受重视程度跟您比起来,那可真是只高不低啊。先不提之前那进山悟道的事儿,听说您是求之不得,而那林羽墨啥都没表示自然而然带着就去。再就说平日里分配任务吧,那些重要又轻松的活儿,不都优先安排给他了嘛,您却还得干着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委屈,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呀!”
杜子腾这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顺溜,还真别说,他这反间的能力果然不一般,三言两语的,就开始偷换概念,避重就轻起来了。
哪怕清风事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听着这些话,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波澜,差点就被他给带跑偏了。
杜子腾见清风脸上隐隐露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心里暗喜,觉得这事儿有门儿了,赶忙趁热打铁道:“清风舵主,我可都听说了,那门主居然在养鬼呢,这事儿要是捅到闫老爷子那儿,哼,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喽。你想啊,真到了那时候,水堂还不是清风哥你说了算嘛,那姜玉郎算什么东西呀,说到底就是个外人罢了,不过是三长老一时疏忽,识人不淑,让他捡了个漏而已,这水堂本就该是清风大哥你这样有真本事的人来掌握,您说对吧?不过话说回来,今儿这话我可真是斗胆进言了,纯粹是提着脑袋在给您打抱不平呢,我就是实在看不惯那姜玉郎这般行事呀。”
清风心里暗暗冷笑,心想着:“哼,你这家伙,打的什么鬼主意,我还能不清楚?且看我怎么配合门主,把你这奸细给揪出来。”
可脸上呢,却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权衡利弊一般,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故意表示赞同,还顺着杜子腾的话说道:“唉,杜兄你说得好像是有点道理,只是我这单枪匹马的,势单力薄的,怕是没那么大能耐呢,就我一个人,想要做成这事儿,那也太难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愿意同我一起助力?”
杜子腾一听这话,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就像那瞧见了猎物的饿狼一般,觉得清风这是上道了呀,赶忙拍着胸脯,胸脯拍得“砰砰”响,一脸自信地说道:“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呀,我还认识几个兄弟呢,他们,也都对那姜玉郎不满,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最主要的是他们绝对靠得住。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关键证据坐实,就是姜玉郎养的那只小鬼咱得合力把它给揪出来抓住,到时鬼赃并获,咱们一起联名举报,人多力量大嘛,任凭他百口难辩,看他还怎么在水堂待下去,非得让他知道知道咱们的厉害不可!”
清风听了,心里暗自把杜子腾的话一字不漏地都给记下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依旧和杜子腾虚与委蛇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这边姜玉郎已经辗转来到了龙华市,刚踏入这片熟悉的地界,往昔的种种回忆便涌上心头。不多时,他便来到了阔别已久的“文宅”。
站在那熟悉的院子外,看着那熟悉的一草一木,那斑驳的院墙,还有那紧闭的大门,姜玉郎心中也是感慨万千,仿佛那些逝去的时光又重新在眼前浮现了一般。
深吸一口气后,姜玉郎抬脚迈进了院子,又缓缓走进了屋子。
一进屋,就瞧见屋里的气氛有些凝重,满脸阴云的文叔坐在那儿,眉头紧皱,像是憋着一肚子火呢,而蝶衣师叔也在场,正坐在一旁,眼神里透着几分好奇与疑惑,似乎也在等着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不得不说,文叔和程蝶衣瞧见姜玉郎走进来的那一刻,都是浑身一震,两人心里都不禁暗暗想着,这才多久没见,真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此时的姜玉郎周身气质已然全然不同了,举手投足之间,竟透着一股长时间发号施令后自然存在的领袖之气,那气势让人不容忽视。
文叔看着这样的姜玉郎,一时间竟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原本心里憋着的那股怒气,也瞬间就消去了大半,只剩下满腹的复杂情绪在心头萦绕着。
还是程蝶衣先觉察出这氛围不太对劲,赶忙开口打圆场,笑着说道:“你看看你,催得那么急,这孩子这不紧赶慢赶地赶来了嘛,有什么事儿咱好好说呗,别一上来就摆着个脸色,怪吓人的。”
姜玉郎赶忙上前,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道:“文叔,蝶衣师叔,你们都在,不知唤我前来,是有何事呀?”
程蝶衣摆了摆手,笑着说道:“行了,玉郎这孩子也来了,你也把我叫来了,说吧,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事儿,赶紧说吧,我那心理诊所可还有客人预约了等着我呢,时间耽搁不起。”
文叔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说道:“咱们的师妹,她就在那个玉郎的五金店里待着呢,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发现的呀,你说这事儿……”
话还没说完呢,程蝶衣在旁边就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了,撇了撇嘴,阴阳怪气地说道:“呦,怪不得这么着急呢,原来是那个贱女人回来了,她就在我师侄店里这么久了,这不明摆着躲着你的嘛,我看你,就别自找没趣了,指不定人家根本就不想见你。”
文叔一听这话,顿时瞪了程蝶衣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行了你,有你什么事儿,她就算有千般不是,那也是咱们的师妹!毕竟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这情分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程蝶衣一听,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说道:“要是也是你师妹,可别带上我,我可不认,哼,当年她做的那些事儿,我可还都记着呢,想让我轻易原谅她,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