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你把钱还给我，我不让你做了。”文阿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不还，那我还是不免费了。”
林清陪文阿婆说了会话，就到纺织厂上班去了，可刚进办公室，没坐多久，就被文科长叫走了。
“小林，你来马厂长办公室，我们开个会。”
林清一脸茫然，这个年代的国营单位也有这么多会吗？
而且为什么只叫自己不叫刘佳丽。
她觉得总这样被区别对待，她和刘佳丽迟早有一天得闹翻。
“你快去吧。”刘佳丽看出林清的顾虑：“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再说会上说的内容你回来不是要和我分享？”
“这倒也是，刘姐你等我。”
可等林清出了门，刘佳丽落寞地垂下了头，原本她不受纺织厂待见，她都是骗自己，因为她是个女人，这个时代女人总是要辛苦一点的。
可林清呢？她不也是女人？可她为什么？
她知道林清很优秀，可自己也不是什么很差的人啊。
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会被排挤在外。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进来：“哟，小刘，马厂长开会只叫林清没叫你啊？”
周来福坐在林清的位置上，摇来摇去的，时不时发出啧啧声。
“小刘啊，要我说你这个人就是太老实了，你看看你前前后后帮了林清多少忙，结果她呢？”周来福顿了一下：“结果她踩着你上位了！”
“你看，现在林清可是马厂长身边的红人，什么事情都参与进去，她有考虑过你吗？她没有！没准她还在背后笑你呢。”
刘佳丽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她摇头道：“你胡说，林清才不是这种人！”
“看吧，你这人多傻。”周来福见刘佳丽的反应这么大，心中暗道看来这刘佳丽也不是和林清穿一条裤子啊。
看现在这样，估计刘佳丽心中也有不少意见。
周来福：“她怎么不是这样的人？她明明可以单独给你争取一间办公室，结果呢？用一种施舍的态度让你搬了进来。
她开设的新车间员工是不是都从四车间调过去的？她有想过把四车间的人调走了，你怎么办吗？
她明明在马厂长面前能说上话，可帮你说过一句话吗？
小刘，你可别这么傻了，林清对你从头到尾只有利用，她踩着你上位，还妄图把你踩下去，你看看咱们纺织厂现在提起女领导，谁第一反应不是林清？”
周来福说得口干舌燥，哈了两口气，一口浓痰吐在地面上。
刘佳丽听完周来福的话，陷入了沉思。
“你骗我，明明是因为办公室没有多地，她才没有为我争取，而且林清这不是施舍，她是为了我好，才让我们两个在一起办公的。”
“呵，我倒让你看看有没有多的办公室。”
周来福把文科长那借来的本子拿了出来，快速翻动着：“你看一楼是不是有间空办公室？二楼有两间，三楼也有两间。
你可是咱们纺织厂唯一一个主任级别，没有坐单独办公室的人！她林清就是没有为你着想！”
周来福的话宛如一把尖刀刺进刘佳丽的心里面，她摇头，她不敢相信，可最后还是没法说服自己。
毕竟确实是她把林清引进门的，确实林清是踩着自己肩膀上位的，林清也确实没有在马厂长这些人面前为自己说过好话。
刘佳丽也弄不清楚，林清说的她们两个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周来福见刘佳丽一副绝望难过的样子，就知道她听进去了，便开口道：“小刘啊，我知道你是个有想法有野心的女同志，肯定不愿意一直屈于人下。”
刘佳丽没言语，却一直看着周来福，让他继续说。
“所以现在还不晚，你想想林清走了，那么多工作不还是得仰仗你，到时候就是你表现的机会了。”
“我……”刘佳丽声音吞吞吐吐：“我该怎么做？”
周来福：“你还记得林清在大会上面做的保证吗？”
见刘佳丽点头了，他便继续说道：“所以这件事情很简单，只要让林清完不成任务，她不是得灰溜溜走人？小刘你好好想想，林清就是你面前的一座大山，你爬不过去的，你只能把大山移走。”
刘佳丽一副认真听着的样子，眼睛里面也多了一些算计。
周来福一看这样，就知道他目的达到了，现在只等左手渔翁之利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刘佳丽的肩膀，粗糙肥胖的大手一下接一下：“小刘，你是想升职，还是想屈于人下，可全都看你一念之间就。”
说完，周来福就出了门。
等走出办公室，周来福又是一口痰吐在走廊上，嘴里面鄙夷道：“哼，都是蠢女人！”
而刘佳丽，看着地上的脏污笑出声音来。
*
林清到了马厂长办公室，才发现里面一共就三个人。
分别是文科长，马厂长以及老厂长。
“小林，不用客气直接坐。”马厂长又对老厂长王永佳开口道：“老厂长，你这个年纪不应该颐养天年吗？怎么天天往纺织厂跑？我们要开会，你要不出去待会？”
王永佳一听马厂长这么说，不满地嘟囔着：“我退休的时候你还说纺织厂永远是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看看都可以，现在倒好了，新厂长开始赶人了，这家看来不是我的啊。”
马厂长无语，这就是他退休的时候说的客套话，他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
明明自己还说了，让他好好在家里面休息，纺织厂不用他操心，更不用他出人出力。
怎么这话就记不住了？
马厂长也不能真做出把老厂长赶出去的操作，只能开口道：“行了，你待着吧。”
然后才对林清说：“你说的捐款，我觉得非常可行，我们纺织厂是县城最早的一家国营单位，虽然这些年落寞了……”
马厂长没说完，王永佳哼出声：“在谁手上落寞的？”
马厂长：“……”
小拳头捏紧，很生气！
明明是这些年纺织厂层出不穷，他们所在的地方又是贫穷县，没有购买能力，导致纺织厂换不起好机器。
这才慢慢落寞的，怎么被马厂长一说全都是他的错了？
算了，这就是个没事找事的小老头，他不能计较。
马厂长整理好情绪：“但是我们身为国营单位，国家有难，人民有难自然该伸出援手，就是这援手怎么伸出去，小林你有什么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