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舟表情瞬间凝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姜虞，眼神里带着几分错愕。
他没有想到姜虞不加掩饰，直接道出他的心中所想，有些犹豫，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姜虞看出了谢沉舟的犹豫，并没有一丝担忧，她深知如果谢灵汐不除，谢沉舟在朝堂之上就没有一点话语权，会更受到太师和太后的压迫。
所以姜虞并不急着让谢沉舟立马给出结果，而是徐徐诱之。
“与我合作，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相信圣上是一个聪明人。”
谢沉舟沉稳的脸上勾起淡淡一笑，似乎对姜虞提出的要求充满了兴趣。
“与你合作，我想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宋姑娘倒不如坦诚以待。”
姜虞闻言，轻挑了挑眉头，她没有想到谢沉舟还挺难说服，便加大了筹码。
“我想圣上在长乐镇待了那么长的时间，估摸着也查出什么了，郡主要杀我阿娘，无非就是想守住身世这个秘密，凭我一个人的力量确实无法扳倒她。
当然就算所有知情人都被郡主杀了，对圣上也没有半点损失，只不过是错失了一次机会而已，但圣上真的要赌你的皇位坐得永远长久吗？”
姜虞意味深长地盯着谢沉舟，面色沉静如水，眼神却流露出一种几乎狂热的光芒。
“圣上，太后能立帝，也能废帝，更何况太后与圣上本就不是亲生母子……为何还要赌你在太后心中的分量？”
此话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扔进一颗巨石，掀起万丈波涛。
谢沉舟完全被吓呆了，双目圆睁，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他没有想到姜虞居然知道这个秘密。
他的生母本是太后的贴身侍女，太后自打入宫后从未有过身孕，为了挽回圣宠，便想出借腹生子，而他的生母便是被选中的人。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他诞生之日，便是生母命丧黄泉之时。
知道内情的人，大多数悉数都被太后杀害，而他也只是暗中偷偷查过，才得知的真相。
而姜虞离望京远隔千里之外，不可能知道这则秘闻，难道是夜宣告诉她的？
可仔细想想也不对，把夜宣把这件事告诉姜虞，无疑是引火烧身，他不可能这么愚蠢。
想不通为什么，谢沉舟谨慎地打量着她，目光锐利而专注，直接问出心底的疑惑。
“这件事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姜虞微微一笑，嘴角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柔和的弧度，洁白的牙齿若隐若现，故意卖起关子来。
在书中，谢沉舟有了女主沈娇的帮助，第一时间就为生母报仇雪恨，作为手握剧本的人，姜虞才不会傻乎乎地透露出来。
“我可是宋虞，天下之事，虽说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没有什么秘密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此话一出，谢沉舟倒吸一口凉气，他此刻深深的感受到了姜虞的恐怖之处。
“看来今日我若不与宋姑娘合作，那岂不是日后要与宋姑娘为敌了？”
“放心，我对钩心斗角的事情没有一点兴趣，我之所以针对谢灵汐，无非她要杀我阿娘，圣上大可放心与我合作……”
谢沉舟眉头轻挑，似有几分庆幸，得知一开始他没有刻意针对过姜虞。
不然以她的性子，指定讨不了半点好处。
谢沉舟想都没想，直接应下她的要求，“看来朕是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那就说说吧，到底要朕做什么？”
见谢沉舟松口，姜虞悬着的心稳了七八分，笑盈盈地看着他，“很简单，与我一同我看戏便可……”
“看戏？就这么简单？”
谢沉舟惊讶不止，他没有想到姜虞非这么大的功夫，居然只是为了与她去看戏。
姜虞点点头，“这戏可不简单，没了你可开不了场，咱也别耽搁时间了，可以出发了……”
说完，姜虞拉起谢沉舟的手，就往外走，一出了大门，门口已经停好一辆马车。
谢沉舟一头雾水地坐在车厢里，心里越发觉得自己上了贼船，怎么看姜虞都是在利用他，帮他除去谢灵汐也只不过是顺带的。
一路上，谢沉舟坐的是胆战心惊，马车缓缓前进，越离闹越远，这路也越来无比熟悉。
与此同时，姜婉被宋清柏带到暖房的偏阁里。
没一会儿，绿妩阴沉着一张脸，带两人来到谢灵汐的面前。
谢灵汐坐在软榻上，享受着下人的按摩和捶腿，看到姜婉走进来，便抬手让下人和宋清柏下去。
此刻屋子里就只剩下姜婉，谢灵汐和绿妩三人，气氛凝固得可怕，屋子里一片死寂，连微风都不敢吹进来。
姜婉看向坐在软榻上的女人，当看清她的容貌时，眼底的愤怒就快压制不住。
她认识眼前的女人，虽然对儿时的记忆已经迷糊，但她永远记得。
眼前的女人是他的父亲姜纮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孤女，名唤白芷。
后来姜纮病故，白芷便作为贴身丫鬟，与她一同入京，不料路上遇到土匪，从此失散，下落不明。
加上后来在逃亡路上，姜婉大病了一场，有好多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她以为白芷或许死在了土匪刀下。
可现在看来，白芷不光活得很好，还鸠占鹊巢，抢走了她的身份。
谢灵汐看到姜婉眼底的气愤，脸上流露着嘚瑟的笑意，那笑容肆意地在嘴角蔓延，眉梢眼角尽是炫耀之色。
“怎么？妹妹看到我还活着，似乎很意外？”
姜婉拳头紧握，气得牙齿紧紧地咬在一起，发出‘咯咯’的响声。
“白芷，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不该让我爹救了你这个白眼狼。”
“白眼狼？”
听到这个称呼，谢灵汐笑得更加的放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还是你阿爹教给我的道理，妹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蠢……”
姜婉气的浑身发抖，拔出腰间的刀，狠狠地刺过去，“白芷，我要杀了你……”
话音落下，还未走几步，姜婉感受到腿下传来一阵剧痛，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绿妩抢先一步看出姜婉的意图，狠狠踢在她的腿间，让她失去平衡摔在地上，随后一脚踢飞她手里的匕首。
看到姜婉狼狈不已，谢灵汐笑得更加狂妄，起身抚摸着孕肚，朝她走来，狠狠地用脚踩她的手指。
姜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想要挣扎，却被绿妩狠狠按住。
“白芷，我要杀了你……”
尽管自己处在劣势，姜婉依旧不肯低下头颅，眼里的愤怒都要喷出火来。
“杀了我？”谢灵汐笑得更加得意，仿佛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
“就凭你？连你爹都死在我手里，更何况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