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时子初和聿云暮结为道侣一事,星澜早有猜到事出有因,但他真没料到会是这个原因。
想到时子初直面天雷用来淬炼锻体,星澜觉得自己应该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聿云暮,避免他还心存侥幸。
毕竟,人鬼殊途。
随着星澜沉默,时子初歪头蹭了蹭他的颈间,直接用举动吸引注意力。
毛茸茸的脑袋带来的酥痒从颈间蔓延,星澜伸手摁住她的脑袋,“鬼气。”
酒酒身上浓郁的鬼气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并非是浮于表面。
其中发生过什么,很难不让人知道。
时子初十分乖巧,可话语里面却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送上门增补修为的丹药,弟子怎么舍得拒绝呢?”
平心而论,聿云暮是一个很不错的炉鼎,修为高深,容貌俊美。
星澜低沉磁性的嗓音寒凉,“歪理。”
酒酒总是有一大堆歪理来说服自己,偏偏自己还吃这一套。
“弟子想要成长,弟子想要和师父并肩。”时子初露出对强大实力的野心与渴望。
她要一步一步走上去站在与星澜同样的高度,她要绝对强大!
温软的声音透出野心勃勃的欲望,星澜听着,心里一下子就软了。
身为授道传业的师长,星澜开口说,“修炼之路不是一蹴而就,长路漫漫,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
三灵根到底是会影响到酒酒的修炼速度,他很怕酒酒为了提升修为干出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时子初应了声,随即说出自己的想法,“师父,你说我转道去当体修怎么样?”
三灵根注定了她的修炼速度会放慢,倒不如直接专成体修,拎着拳头就是干。
“我不反对。”星澜给出自己的态度,“剑修也罢,纯术法修士也罢,不论怎样我都有资源供养你成长。”
冷淡磁性的声音没有多少情绪起伏,但却霸气强大得令人觉得可靠。
“我都要呢?”时子初双手环住星澜的脖颈。
“养得起。”星澜开口。
那一座灵石矿是他最普通的财富之一,他身上多得是无法用灵石衡量价值的天灵地宝、奇花异草。
时子初黏黏糊糊的凑上去蹭了蹭星澜的脸,“师父以后的法器都由我包了!”
听着这大肆厥辞的画饼言语,星澜悠悠开口,“不要打异火的主意,这个异火不合适你。”
酒酒什么心思,一翘尾巴他就知道了。
时子初撇了撇嘴角。
没听到她的声音,星澜就知道自己说对了,他甚至能想象到时子初心虚移目又不甘心的样子。
“不会控制火温,有异火也是白费。”星澜稍稍严肃了声音,“酒酒,想要炼器就必须要学会控制温度。”
至于异火,他会多留意一下。
“好。”时子初应答。
——
上善城。
星澜有事不在玉虚宗,时子初嫌主峰无趣,遂离开宗门来上善城这个烧金窟享受一下生活。
闲逛了半天来暖玉阁的时子初来得巧,她正好遇上了拍卖会。
因为她的消费力,管事迅速安排好雅间。
一场拍卖会下来,时子初只拍了一套法衣,其余时间则是用来听清倌唱曲。
虽然眼睛看不到,可耳边是清倌宛若黄莺出谷的唱曲声音,那叫一个享受。
随着拍卖会结束,几个清倌热情邀约时子初留下来过夜。
享受归享受,时子初还是有分寸的,她拒绝之后去付钱拿拍卖品。
从暖玉阁出来,时子初并不意外会看到叶鹤栖。
上了马车,他将时子初拦腰抱过来放在腿上。
闻到她身上沾染到的脂粉香,叶鹤栖和煦儒雅的声音徐徐响起,“好玩吗?”
时子初点了一下头,然后就发觉圈着腰肢的胳膊收紧几分。
时子初笑着调侃,“一点都不大度。”
她不过是听听曲,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叶鹤栖抬手解开她覆眼的绸缎,“我若是不大度,你现在应该在竹云院。”
在知道时子初身处暖玉阁的那一刻起,他就想缩地成寸地过来将人从里面给拎出来。
可理智遏制住了他。
时子初非常挑剔,她不可能看上那些清倌,既然如此,也就没有必要让她玩得不开心。
也是因此,他在暖玉阁外等了接近两个时辰。
随着时子初睁开眼睛看过来,叶鹤栖俯身凑近观察了一下,“会疼吗?”
时子初眨了眨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开口,“不会疼,只是雾蒙蒙的看不清。”
叶鹤栖应了声,目光却是缓缓凝聚在那一颗眼尾红痣上面。
没有绸缎遮掩,这颗血痣过于有存在感。
他当然是知道时子初一回来就渡劫解了血契,可不妨碍他看着就想起那令人妒忌的血契。
时子初的目光被一旁桌案上堆积的文书吸引。
看着那一摞处理好的文书,她转头看向叶鹤栖,“等了多久?”
叶鹤栖答非所问,“总不能进去坏了你的兴致吧?”
时子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怀里,笑盈盈的声音带着调侃,“叶家主这么体贴啊?”
“我记得有人方才说我不大度。”叶鹤栖不紧不慢地开口翻旧账。
“肯定不是我。”时子初直接就是耍赖。
叶鹤栖轻笑了声。
赖皮。
时子初简单说了一下血契的事情,毕竟叶鹤栖之前在鬼域发现的时候表现得十分在意。
时子初的主动坦诚抚平了叶鹤栖的芥蒂,同时也让他陷入沉默。
这比杀夫证道也没好到哪儿去,该说她什么好?
一心向道?
心无旁骛?
见时子初扬起脑袋看过来,叶鹤栖抬手压住她的头顶避免撞到自己的下巴。
一想到时子初用违背誓言的雷劫来淬炼身体,他只觉得啼笑皆非。
“你眼里除了修炼就是锻体?”
他真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聿妄,不过想来是有人已经去鬼域了。
“这不是怕修为太低被夫君嫌弃嘛~”
可怜兮兮的话语配上脸上的谨小慎微,假的很。
叶鹤栖拍了一下时子初的脑袋提醒她正常点。
“你看,你看,你现在都已经开始嫌弃我了!”时子初抬手掩面,整个人作娇弱姿态依偎在叶鹤栖怀里。
“我怎么嫌弃你了?”
叶鹤栖也不恼,那张清隽漂亮的脸上噙着笑容,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看着时子初作妖。
他喜欢时子初这幅作妖恶劣的样子,那种自然亲昵没有生疏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成了可以让她敞开心扉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