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楧越想越不是滋味，眼神里满是嫉妒，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三百万两抢过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允熥老弟，你咋就不懂这个道理呢？
想到之前他没用那封空白圣旨给自己换个好封地，朱楧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道：这小子，太不近人情了！
朱允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朱元璋站在一旁，看着那些被搬走的银箱子，心疼得五脏六腑都在抽搐。这三百万两，若是给他，足够征发五万大军北伐草原，杀他个片甲不留！
他咬着牙，眼神复杂，脑子里甚至冒出了一个危险的念头：要不要……半路截胡？
正琢磨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爷爷！”朱元璋一愣，转头一看，朱允熥笑眯眯地站在那儿，旁边还跟着徐妙锦。
他顿时乐得眉开眼笑：“孙子！来来，让开，那是咱孙子！”
爷俩加上徐妙锦避开人群，来到街角一间安静的酒楼，坐在二楼雅间，俯瞰着下方络绎不绝的百姓。
朱元璋端起茶盏，斜眼看着朱允熥，语气中带着几分揶揄：“你咋知道咱在这儿的？老子藏得够隐秘了吧？”
朱允熥笑得像只小狐狸，慢条斯理地答道：“皇爷爷虽说全权交给我，可孙儿知道，您肯定放心不下，八成在附近盯着。果不其然，蒋瓛派来保护银行的锦衣卫私下说，附近的锦衣卫多了三倍。这不是皇爷爷来了，还能是谁？”
他的语气轻快，带着几分调侃，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芒，像是早已将一切算计得清清楚楚。
朱元璋一愣，随即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好小子！我就知道你这脑子灵光，连这都能猜到！”
他抿了一口茶，咂咂嘴，“味道还行。店家，再来壶！”
一旁的徐妙锦看着这对爷孙，忍不住抿嘴偷笑。堂堂大明皇帝和皇孙，哪有半点皇家的架子？分明就是乡下爷俩，斗嘴逗乐，亲切得像邻家老汉和他的宝贝孙子。
这种真挚的感情，甜蜜而难能可贵，让她不由得想起过世的父亲徐达。那位开国功臣，性子同样爽朗不拘小节，陪她玩耍时从不端架子。
反观现在的徐辉祖，成天板着脸，像谁欠他八百两银子似的，真是没半点乐趣。
朱允熥照例拿起银针试了试茶水，又插入头发中，确认无毒后才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茶盏，语气中带着几分埋怨：“熥儿啊，你咋不在银行里待着，跑来找咱干嘛？”
朱允熥眨了眨眼，笑得一脸无辜：“孙儿怕皇爷爷暗中对唐杰下手，忍不住来瞧瞧。”
这话一出，朱元璋差点没被茶水呛到，他瞪了朱允熥一眼，佯装生气：“臭小子！在你心里，咱就是那种人？”
朱允熥笑得更欢了，凑近几分，低声道：“有没有都得来见皇爷爷一面，稳妥起见嘛！”那语气，活像个老谋深算的狐狸，偏偏还带着几分俏皮。
朱元璋没忍住，抬手在他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敢消遣老子？看我不揪你耳朵！”
爷俩你来我往，笑闹成一团，徐妙锦在一旁看着，笑得眼角都弯了，心道：这爷孙俩，真是比戏文里的还热闹。
笑闹过后，朱元璋端起茶盏，叹了口气：“熥儿啊，这才几天，三百五十万两银子就没了，咱心里面堵得慌。这钱要是给咱，咱能干多少大事？说不定今年秋天咬咬牙，就派兵北伐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肉痛，眼神却复杂，像是既心疼又好奇。
朱允熥不慌不忙，慢条斯理地答道：“皇爷爷，钱只有流动起来才有意义。现在的大户商人，个个喜欢把金银窖藏，如此只会推高白银价格，害得百姓日子不好过。
他们收集再多的宝钞，我也不怕，这只会让我的回收速度更快。若是朝廷的权威立起来，银行真正成功，那收益绝非区区三百万，可能是三千万，甚至三万万！”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仿佛整个大明的经济命脉，都在他掌中翻转。
“三万万？”朱元璋嗤笑一声，明显没当回事，摆摆手道：“别说大话！要是你真有三亿两，咱麻溜退位，把大明朝卖给你得了！”
他顿了顿，语气又严肃起来，“说正经的，银行的钱还够用吗？要是再有人来兑换宝钞，能顶住不？”
朱允熥思忖片刻，难得露出一丝迟疑：“也许……可以。”这话说得没底气，朱元璋何等敏锐，立马察觉到不对，眯起眼睛道：“走，跟咱进宫，咱带你去看个东西！”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芒，像是藏了什么大杀招。
与此同时，银行门前的热闹还在继续。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凑到杨士奇跟前，堂堂一品大员，竟露出几分腼腆的笑，搓着手道：“杨兄弟，你还有多少钱？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
户部侍郎马奇也凑了过来，附和道：“是啊，杨大人，我也想见识见识！”两人的眼神热切得像饿了三天的大狗盯着肉包子，恨不得立刻冲进银库数银子玩。
杨士奇斜了他们一眼，慢悠悠地开口：“你俩想干嘛？不会是想套我的底吧？”他的语气轻慢，带着几分揶揄，眼中却闪着警惕的光芒。
蒋瓛连忙摆手，信誓旦旦地表忠心：“怎么可能！我就是没见过那么多银子，有点晃眼。杨兄弟，银库可是重中之重，你得要人把守啊！一般的护卫哪行？这样，我把锦衣卫借给你，个顶个的大汉将军出身，保管万无一失！怎么样？就让我看一眼，过过瘾！”
杨士奇闻言，差点没笑出声，心道：这蒋瓛，平日里威风凛凛，到了银子跟前，咋跟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似的？
他摆摆手，语气坚决：“锦衣卫留下，看就算了。蒋大人若真想见银子，不如立个大功，让皇上赏你一笔，那不就看到了？”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蒋瓛碰了个软钉子，只好悻悻地摸了摸鼻子，嘀咕了句：“小气！”
马奇在一旁暗自叹气，心道：这杨士奇，谨慎得跟个老狐狸似的，半点口风都不露！
他眼珠一转，找了个借口溜走，直奔应天城胡同深处一间隐秘的宅子。
宅子里，蒲南峰正拍着桌子大发雷霆，活像个输红眼的赌徒：“混账！朱允熥那小子，虚张声势，恫疑虚喝！我就不信，他真能把全天下的宝钞都兑换完！”
他做生意向来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等气？如今被朱允熥当众压了一头，气得像个被惯坏的孩子，非要跟对方一较高下。
门外传来叩门声，蒲南峰不耐烦地吼道：“怎么了？”下人低声道：“户部侍郎马奇来了。”
一旁的赵勉闻言，嘴角闪过一抹笑，慢悠悠地开口：“各位，这就是我的暗线，情报来了。”蒲南峰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忙道：“快请！”
马奇快步走进，躬身道：“微臣见过尚书大人。”赵勉摆摆手，笑得意味深长：“我如今已不是户部尚书。马侍郎，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那银行，或者说朱允熥，还有多少银子？”
马奇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我之前进了趟银库，三百万搬走后，里面空了一大半，估摸着窖藏在五百万两上下，最多不超过六百万！这就是他们的底线！
稳妥起见，就算六百万，兑了三百五十万，还剩二百五十万！”他的声音低沉，眼中闪着得逞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朱允熥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