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俊鸿摇了摇头：“以前大粉，我们确实会私下联络，毕竟都是金主吗。”
“可这个千瞳太古怪了，我们就不敢。”
我掏出自己手机，点进“爱探险的小果子”的主页，点开榜一的资料，什么都没有。
不过看那金额，巨大啊！
那二十万，只是个零头啊。
将手机朝陈俊鸿晃了晃：“接着说吧！”
陈俊鸿小心的瞥了一眼小果子，见她在吞口水，朝五娘道：“麻烦你带她去后面转转，好不好？”
小果子却冷哼一声：“我吃都吃了，怕什么！”
直接朝我道：“当时那生吃蟑螂的直播就火了，网上不少转发录播的。”
“下个周四，千瞳又来了，又是先打赏，然后提出让我生吃一条蚯蚓。”
“还说蚯蚓是味中药，叫地龙，吃了可以治很多病。”
“他这次把额度提到了五十万，说我不吃，他就打赏给另一个同类型的主播。”
小果子眼中的恨意更明显了：“那些粉丝嚷嚷着更厉害了，说我不能输给另一个主播，他们去帮我找蚯蚓。”
“就千瞳提出半个小时，我就收到了上百盒渔具店送来的蚯蚓！”
粉丝和流量这个东西，就是这样的。
你立这个人设，粉丝和流量越大，就会把你推到一个极端的巅峰。
小果子光是说着，眼角就抽抽，喉咙作呕，撑着手趴到一边想吐了。
我瞥了一眼陈俊鸿，他倒是还好，反正不是他吃。
而且再次把录播递了过来，给我看。
我刚吃了晚饭，又喝了汤，要看这种恶心的东西，着实也难忍。
粗粗瞥了一眼，这次小果子依旧咬着，让蚯蚓在嘴边打转，这才慢慢放进嘴里。
评论又开始留言，说福建人还有烤蚯蚓干，还有把蚯蚓和翻鸡肠子一样翻过来，洗干净，用白糖腌成水，全是高蛋白。
光是看着，我都有点难受。
不过千瞳也确实打赏了五十万，哗哗的刷着。
我将手机递回给陈俊鸿：“你开始说是六周前，那后面四周吃的是什么？”
陈俊鸿眯了眯眼，有些欣赏的看着我：“第三周是生吞活泥鳅；第四周是蛇血。”
“第五周是吃土；第六周，明天才是周四。”
这些东西，说怪吧，只能说是恶心。
没有到巫术那种程度，更没到朴赞用降头术时，从坛子里猛掏狂嚼的地步。
毕竟我还刚见过曲曼从喉咙里抽拉着一条白生生的活绦虫呢。
他们前面，也生吃过蜂蛹、蚕蛹这些，千瞳要求的那些，只不过强上一个等级。
只是千瞳为什么找上他们，我有点想不通。
就翻着他们的视频看，慢慢的找端倪。
陈俊鸿见我不说话，忙又道：“我们出现这种情况，是在喝了蛇血之后才开始的。”
“先是小果子半夜总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东西从床脚爬上来，冰冷的嘴，含住她双脚往里吞。”
“那种活吞的感觉，你懂吗？就是喉咙收缩时，一下又一下收紧，软肉拉扯着的往里面……”
他说着，脸色微红，低咳了一声：“梦里那东西越吞越上，不过三晚就吞到了她大腿，她半睡半醒间，见到那是条通体漆黑的大蛇。”
“她躺在床上不能动，还能看到蛇眼睛发着绿光，蛇鳞和蛇嘴角因为吞食，迸裂开。”
一边小果子明显害怕了，往他怀里缩了缩，但也认同的点头。
陈俊鸿抱着她，将下巴搁置在她头顶轻轻揉着：“她醒来后很害怕，我就在卧室装了摄像头。”
“结果看到的就是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样，我们俩和蛇一样的扭动，舔着地板，舔着墙，啃食着墙角的石灰。”
“我们也去医院看过了，医生说这是心理压力过大产生的梦游和异食癖，给我们开了一堆药，但也没用。”
“这不是明天就周四了吗，千瞳又要来打赏了，我们就想着……”
陈俊鸿有点为难，却朝我道：“能不能搞个什么缓解一下心理压力，不让我们梦游，至少不吃土。”
我这会正刷着他们以前插着软广的视频，里面推荐了不少食品类的，都说是吃了好，其中还有婴幼儿的辅食类。
什么药用等级啊，高蛋白，易吸收，也是小果子插播的广告词。
可他们接的商务又多又杂，我一时也找不到端倪。
千瞳要的是供奉，以及巫族祭祀。
虽说要人魂魄，可也讲究因果关系。
要不然，何必搞这么麻烦，又是打赏，又是让她们吃什么的。
路上这么多人，它张大嘴，随便一吞，不就成百上千了。
当然，它敢这么搞，立马就天雷滚滚了。
小果子这事，必定和明玥那偷拍事件一样，有人献祭了千瞳？
我思索着，陈俊鸿和小果子却不乐意了。
小果子直接拍了下桌子：“我们说的，你听到了没有？”
“你要看我们的视频，晚点看啊。现在和你说事情呢，你多不礼貌啊？”
陈俊鸿见她语气不对，忙搂着她肩膀将她摁住，伸手去捂她的嘴。
我握着手机，眨了眨眼：“你们想要怎么样？”
故事听完了，他们的诉求，我还没听太明白。
这次小果子推开了陈俊鸿捂着的手：“不是说你这里的泥可以祛秽啊，什么的。”
“你给我们搞点，让我们晚上不梦游吃土，以后无论这千瞳打赏什么，我吃的时候不恶心。”
一边看热闹的五娘，噗嗤一声就乐了。
小果子立马瞪了过来：“你就是灰小六的姐姐，灰小五是吧？你笑什么，信不信我回去，把灰小六和彭风雅这不登对的夫妻发网上。”
“让网友去评判，搞得彭风雅和灰小六离婚！”
“你不知道现在网红博主的厉害是吧？我上百万粉，同城就几十万，他们一人去灰小六那不知道怎么买的别墅前打个卡，就得让灰小六那有特色的长相，爆火！”
她说到后面，几乎咬牙切齿。
虽是气急乱语，但也戳中了五娘的软肋，往前一步：“是吗？”
我正要出言制止，三娘就出来了：“五娘，过来帮忙，别给娘娘添乱。”
五娘有些委屈的看了我一眼，朝小果子笑了一声：“知道为什么你会蛇行，才食土吗？”
“为什么？”小果子瞬间上套。
五娘一扭腰：“不告诉你。”
“你！”小果子气得猛的站了起来。
我从她们第一个视频开始往前刷，不时瞥一眼。
目光看着陈俊鸿：“你们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比如做了什么亏心事，再比如有什么纠纷，让人家怨恨的？”
“我这种上百万的博主，多少人眼红，多少同行嫉妒，谁知道有没有暗中打我的小人。”小果子愤恨的瞪了五娘背影一眼。
朝我道：“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就去网上找这种玄学博主，让他们推荐了！”
可她来找我，不就是怕事情败漏，掉粉吗？
我还没找到端倪，只得道：“你不是要给我做推广吗？明天周四，就在庙门口直播啊。”
“这次，我不收你们钱，包你们播完后，就不会再蛇行食土了。”
小果子脸上明显不信。
陈俊鸿却惊喜道：“真的吗？”
我点了点头。
这是第六周，六七。
那再下一周，就是七七！
以千瞳的耐心，应该就差不多了。
到时如果死了，也是不蛇行食土吧。
我也不算骗他们。
哎，其实我人也挺好的吗，从不说谎。
听说这么简单，小果子冷哼一声，拉着陈俊鸿就往外走：“那你得准备好，我来直播，不知道多少博主想蹭我的流量。到时庙门，都给你踩塌！”
陈俊鸿被她拉着，一个劲的朝我道歉。
我只是坐着轻笑。
那些猎奇的事情，都是小果子做的。
蟑螂、蚯蚓、活蚯蚓和蛇血什么的，都是小果子吃的。
陈俊鸿坐着分钱就行了，他有什么心理压力，他蛇行食土什么？
看上去好像是小果子主导，其实都是陈俊鸿暗中引导着小果子。
这对情侣，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