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雨再次袭来,副将为护住郭孝悌,左臂又中一箭,这次直接被砍断。
他闷哼一声,摔落马下:“将军…我…”
“大山!”郭孝悌急忙下马,扶起他,“你撑住,我们一定能出去!”
副将红了眼:“将军,你先走!末将替你断后!”
“不,你赶紧冲出去向大都督报信!”
说完,他策马冲向李虎的军队,身后的亲兵紧随其后。
“将军!”副将大喊,可郭孝悌已冲了出去。
李虎看到郭孝悌冲来,冷笑道:“不知死活!”
他下令:“围起来,杀了他!”
西京军士兵蜂拥而上,郭孝悌的弯刀砍倒一个又一个,可箭雨不断袭来。
他的战马被射中,翻身落地,左腿又中一枪。
李虎冲上来,长枪指向他的胸口:“郭孝悌,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郭孝悌咳出鲜血,却笑着举起弯刀:“我郭孝悌,生是大胤人,死是大胤鬼!想让我投降,做梦!”
他冲向李虎,弯刀劈向对方的头颅。
李虎侧身躲过,长枪刺穿了郭孝悌的胸膛。
郭孝悌的身体顿住,弯刀掉在地上。
他抬头望向峡谷外面的方向,声音微弱却坚定:“大都督…对不起了…”
说完,他轰然倒地,再也没了声息。
副将看到这一幕,眼睛通红,转身带人挥刀砍向峡谷口的西京军:“兄弟们,杀出去!”
就在这时,西侧山脊传来马蹄声。
石勇带领三千骑兵前来接应,大喊:“郭将军!我来帮你!”
然而,石勇等来的不是郭孝悌,而是杀出重围浑身是伤的副将大山:“石将军,郭将军他...他没了!”
听到峡谷里的惨叫,石勇只能悲愤把副将带着离开峡谷。
郭孝悌三千前军,竟然只剩下数百回来。
此战,河东军损失惨重。
赤岭峡谷外。
赵暮云听闻郭孝悌战死,三千先锋几乎全军覆没,脸色铁青。
虽然提醒过郭孝悌,但自己也太过于疏忽,急于赶到凉州,没有意识到杨岩居然也会围点打援。
眼下还不是悲痛的时候,前面有伏兵,赤岭这一条路是走不通。
“老唐,派出斥候营探路,我们换一条路!”赵暮云沉着下令。
“大都督,只能穿过赤岭东边的沼泽,那里是党项人的地盘。”沈千急忙回复道。
“党项人?”赵暮云略加沉吟,“就走这边!”
随即,四千大军离开赤岭,转而向东。
“唉,还是我们动手太早了!”李虎看到远处兵马离开,心中悔恨不已。
“将军,无须担心,他们不走这里,那便是走沼泽地。我们分兵一部,追上去如何?”副将建议。
“好!你带领一千人继续守在这里,其余的人跟我走!”李虎大声下令。
......
三日后。
杨岩收到赤岭那边伏击的结果之后,大骂李虎太猴急,也为赵暮云没有中伏而惋惜。
得知赵暮云往沼泽方向去,而李虎追了上去的时候,杨岩便知道甘州那边不会再来援军。
这次伏击,杀敌三千,已经是非常不错的战绩了。
对赵暮云的打击,也是沉重的。
杨岩稍作部署,便组织兵马对凉州城发动全面进攻。
凉州四门,号角声刺破长空。
杨岩安排的两万西京军正顺着云梯爬上城墙,每门安排五千士兵攻城。
一上来,强度直接拉满!
张瓒、武尚志、柳毅、郭洛、纳木措、乌尔干等人分守四门。
守城士兵奋力抵抗,可对方人数太多,城墙很快被撕开一个缺口。
张瓒在南门城楼上指挥战斗。
他的左臂在之前的守城战中被砍伤,此刻伤口裂开,鲜血顺着袖子流下来。
他拔出佩剑,大喊:“兄弟们!守住城门!凉州不能丢!”
西京军将领王虎爬上城墙,挥刀砍向守城士兵:
“张瓒!你们的援军被杨相困在赤岭,很快就会全军覆没!识相的就开城投降,不然等我们攻进来,定要屠城!”
“屠城?”
张瓒怒喝,佩剑与王虎的弯刀相撞,“我大胤百姓,岂容你们屠戮!王虎,你们早晚有一天会被千刀万剐!”
两人激战起来,张瓒的左臂伤势加重,渐渐落了下风。
王虎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张瓒摔倒在地,右腿又被砍中。
他撑着佩剑站起来,嘴角流出血:“想拿下凉州,先踏过我的尸体!”
就在这时,城外传来马蹄声。
张瓒抬头望去,只见一支骑兵正向北门赶来,最前面的是赵暮云的旗帜!
他激动地大喊:“兄弟们,坚持住!是大都督来了!”
守城士兵听到喊声,士气大振,纷纷冲向缺口,与西京军厮杀起来。
“怎么回事?”
杨岩收到斥候的急报,愣在原地。
赵暮云是怎么穿过沼泽,出现在凉州?
要知道,那里可是党项人的地盘,后面还有李虎的追兵!
而那些党项人,已经被杨岩买通了的?
杨岩百思不得其解。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因为赵暮云大旗的出现,让凉州城里士气大涨。
接着,北门和西门各杀出两千骑兵。
他们战斗力爆棚,如黑色旋风,用震天雷轰开一条血路,将围在西门和北门的西京军杀得胆战心惊。
随即,四千骑兵与城外的赵暮云汇合,如一道钢铁洪流席卷而过。
杨岩急忙从大营调来五千兵马增援北门。
然而,远水解不了近渴。
赵暮云一马当先,石勇杀气腾腾,唐延海的斥候营更是如一把利刃,目标直指北门五千西京军的指挥军官。
很快,唐延海盯上了北门城头对张瓒咄咄相逼的西京军将领王虎!
箭矢破空的尖啸声中,唐延海眯起左眼,复合强弓的弓弦在他指间缓缓绷紧。
他伏在北门城楼对面的屋脊后,像一头蛰伏的猎豹,目光死死锁住那个正在狂攻张瓒的身影。
西京军将领王虎!
王虎的弯刀刚劈开一名守军的咽喉,正狞笑着踏步向前,欲给踉跄后退的张瓒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