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他来了?怎么办啊!”
听到脚步声原来越近,老五瘫倒在地,伸手抓住秃鹫男的裤管,惊恐万状。
“妈的!怕什么!大不了跟他拼了!”
秃鹫男紧握着手里的霰弹枪,但是他的后背已然被冷汗打湿。
“不要怕!他再厉害也是血肉之躯,只要等他一进来,我立马开枪,这么近的距离,就算他穿着重装防弹衣,也休想活下来!”秃鹫男喃喃自语。
听到外面逐渐逼近的脚步声,老五的目光落在了防爆门后的秃鹫男身上。
“不!我不想死!秃鹫这个王八蛋,他不想活了,竟然要拖着我一起陪葬吗?没门!就凭着我制冰的手艺,在任何团伙都是核心人物,没有道理陪着他一起送葬。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能怪我不义了!”老五的眼神逐渐疯狂。
他手撑着地面想要爬起来,结果却碰到一个冰凉浑圆的硬物,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手指粗的钢管。
这是用来对付不听话的狗的。
他操起那根钢管,从后脑勺向着秃鹫男猛然砸去。
“砰”的一声闷响。
秃鹫男连一声惨叫都未来得及发出,便倒在了血泊中。
扔下手中沾染鲜血和脑浆的钢管,老五双手抱头,双膝跪地。
而此时庄海已经来到了地下室的大门前。
那是一扇重型的防爆门,里面叠加了钢板,其坚固程度甚至可以扛得住警用破门锤。
庄海后撤一步,随后一脚踏出,坚硬的水泥地面,就好像被一发小型炮弹击中般,蛛网般碎裂,与他同时,他的右脚宛若攻城炮般,向着面前的防爆门狠狠踹去。
“轰隆”
震耳欲聋的炸裂声传来。
尘土飞扬,碎石飞溅。
防爆门竟然像纸糊的一般,被庄海一脚踹飞出数米开外。
几乎就在房门被踹飞的一瞬间,庄海的身形已经如同鬼魅般,冲进了地下室,速度之快,甚至连小黑都慢了他半拍。
他有着“大师级远程武器”精通,双手两把大黑星,以他的反应速度,完全可以在敌人反应过来前,将对手极限反杀,再就是他有格挡一次致命伤害的金钟罩,还有提前一秒预支危险的危机感应。所以他并不担心敌人在暗处突施冷箭。
前脚刚进入地下室,他就看到惨遭爆头的秃鹫男,以及双膝跪地,满脸谄媚笑容的老五。
“大哥,别杀我!这个家伙刚才想在门后偷袭你,我把他弄死了。我是真心投降的,我会制冰,别杀我,留着我有大用!”老五道。
老五显然是向瞎子抛媚眼,完全搞错了对象。
老五见庄海在基地里大开杀戒,只当庄海是道上人过来报复,哪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警察。
“哦!你会制作冰毒?”
庄海见老五误会他的身份,索性借驴下坡,就势问道。
“我当然会,你别看疤脸每个月能出几十公斤的货,其实都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你只要饶我一命,我敢向你保证,只要原料充足,我一个月给你制作一百公斤货来!”老五拍着胸脯保证道。
“疤脸手里这些冰毒,都卖到哪里去了?”
老五面露难色,说:“我只负责制冰,上面的其他人负责送货,我也不知道那些货送到哪里去了。”
两人一问一答,老五为了获得庄海的信任,把自己所知的所有情况,都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
原来他大学是学的是化学,因为手脚不干净,在学校内盗取财物,被学校开除了,在社会上混了几年,认识了疤脸,疤脸知道他是学化学的,旁敲侧击知道他会制作冰毒后,便拉他入伙了。
得到他的帮助,可以自产自销后,疤脸生意越做越大,便从道上招揽了不少好手。
前两年秃鹫男也入伙了,秃鹫男建议疤脸改进运毒方式,将毒品缝到动物的肚子里,再组建一个宠物救助中心,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上是运送宠物,暗地里将藏有毒品的流浪狗,送到瘾君子的手里。
因为做法隐蔽,再就是藏毒的方式奇特,就算是面对警犬搜查,也很难发现端倪。
将所知道的情况,倒豆子般全部交代出来后,老五满脸希冀地看向庄海,只等着对方抛来的橄榄枝。
没曾想,庄海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漆黑色的证件,单手打开后,里面的警徽金光闪闪。
“不好意思!我是警察!”
“什…什么!你是警察!”
老五如遭雷击,心中惊恐万状。
刚才为了获得庄海的青睐,他恨不得把底裤都交代了。在龙国生产售卖毒品超过500克,可是要来年当做贡品,祭拜林则徐大人的,自己一个月就生产了数十公斤。
一想到这里,老五心中满是惊慌后悔,急火攻心下,两眼翻白,当场昏死了过去。
听完老五的交代后,凤来县局的会议室内,众人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寂。
本来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探底,没想到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大,先是这帮私藏枪支的暴徒,到后来竟然牵扯到一宗特大毒品贩卖案,每月数十公斤的毒品,这个案子足以获得公安部的重视了。
此前,他们就听闻,庄海善于在细致末微中,发现案件的线索,然后顺藤摸瓜,发现重大案件。
对于这个传闻,众人将信将疑的有之,羡慕嫉妒的有之,直到今天通过远程执法仪,看到庄海破案的过程,每个人心中都捏了一把汗,这一路上简直就是在死神的镰刀上跳舞,换做他们只怕会命丧当场。
极致的惊愕中,常健第一个打破了沉默。
“哈哈!这家伙太沙雕了!竟然把海哥当成了黑道大哥,真是笑死我了!!”常健拍手大笑着,他眼神的余光,看到众人并没有附和,有些纳闷:“哎!你们怎么不笑啊!”
众人满心惊骇,哪里笑得出来。
庄海出手狠辣,杀人跟杀鸡似的,在场的众人都是见多识广的,但是在庄海面前,就好像新兵蛋子似的。
“庄队的处理方式确实是粗暴了点,不过对付这种毒贩,绝对不能手软!魏局长,你说对不对!”潘战旗干笑道。
“潘队说得没错,对付这种社会败类,就应该重拳出击!”魏局长悄悄擦去额头的冷汗说道。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纷纷出言附和。
就在这时,通话器里面,响起了庄海的声音。
“潘队,现场发现了大量的毒品,还有枪支弹药,需要处理一下,你带着二大队的成员来一趟吧!对了,让凤来县局的人,也派点人过来支援吧!”
庄海话音一落。
就好像是往热锅里泼了一瓢冷水般,整个会议室里顿时就炸了。所有人的脸上满是狂喜。
二大队的成员们,跟在庄海的后面,当过一次躺赢狗,多少有些适应。
凤来县局的魏局长,还有其他几个班子成员,以及刑警队长李建东,几个人惊讶之余,心中满是震惊。
庄海哪里是让他们来打扫战场,分明是想要带着他们分润功劳的,毋庸置疑,这起案件必然会在省厅产生轰动效应,甚至会引起公安部的重视,别说是露脸了,名字能够在破案经过中出现一次,相当于在档案里面浓墨重彩地涂上一笔了。
“难怪大家都叫他一声海哥,凡事奋勇当先,还不忘记手下的兄弟,这种胸怀和气度,不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可以比拟的,这声海哥是实至名归啊!”魏局长道。
魏局长嘴里感慨万千,心中却在快速地草拟了一个名单,凤来县局有好几个年轻人,表现突出,但是运气不好,功劳簿上资历不足,导致无法提拔,这次庄海给予机会,正好可以在后面推这帮年轻人一把。
很快,潘战旗带着刑警二大队的成员,以及凤来县局的几个表现突出的警员,驱车来到了现场。
现场死伤狼藉,死者的尸体直接被殡仪车拉走,伤者则被押解到监管医院,剩下的人忙着对现场进行搜查。
很快就发现了20十多把枪支,其中有大黑星、霰弹枪,甚至还有两把冲锋枪。看到这些枪支,潘战旗感觉腿都麻了,幸好庄海提前行动,不然组织人员进行抓捕,对方一旦负隅顽抗,就双方的火力悬殊,稍不注意就会有人员伤亡。
除了枪支弹药以外,现场清缴出200公斤的毒品,还有制冰的相关原料上千公斤。
就在众人清点现场的时候,魏局长那边打来了电话,通过高速公路的摄像头,发现疤脸带着司机,从羌明市上了高速,开始返回。
羌明市距离临海市,仅仅只有半个小时的路程。
“按照我俩原来的计划,是等把脸回来后将其一网打尽的,不过八连这个人生性多疑,你把他的老巢端了,他若是发现端倪,逃跑的话就麻烦了。”潘战旗说。
对于疤脸,他颇为忌惮。
多年前的警匪追击中,疤脸可是一边开车,一边和他枪战,那场枪战最终以他的好友林波战死,他右腿落下残疾而告终。
庄海说:“你的意思说,我们在半路设伏?”
潘战旗点了点头:“不错,我建议在高速公路收费站设伏,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庄海觉得他言之有理,便点头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临海市的高速收费站。
“做好准备!目光还有三公里就要下高速了!”
耳机里面传来庄海的声音。
二大队的成员,和凤来县局的刑警队成员,在潘战旗的带领下,分散埋伏在收费站的各个岗亭里面。
而身为此次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庄海整藏身于收费站的顶棚之上。
他目光落在远处的高速匝道,只要疤脸的货车一到,就会立即陷入到他们的包围圈。
此时,高速上一辆小货车正在快速行驶着。
坐在副驾驶,一个脸上有着狭长刀疤的中年人,正抱着一块猪头肉狼吞虎咽着,宛若饿死鬼投胎一般。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疤脸。
疤脸的心情很不爽。
虽然这一趟收入了将近七十万,他的下线又新发展了一批新的瘾君子,接下来的日子,出货量要增加一层以上,按理说他应该开心的,但是一想到马伟杰黑吃黑,把近百万的毒资输得精光,他就气得想要骂娘。
为了确保毒资安全,他以往都是深居简出的,这一次也不得不抛头露面了。
“疤哥,听说月下湾来了几个大洋马,还有东南亚的雏,我跟秃鹫约好了,晚上去爽一把,你去不去?”司机说。
“我对玩女人不感兴趣!”疤脸咽下嘴里的猪肉,结果吃得太快噎住了,连忙拿起一瓶啤酒,吨吨吨地猛灌了几口,方才心满意足的松了一口气。
司机拍了拍方向盘说:“疤哥,不是我说你,你说你赚这么多钱,连女人都不想搞,每天就惦记着一块猪头肉,赚这么多钱图啥啊!”
“我从小穷怕了,我爹是个烂赌鬼,我妈在我两三岁的时候就跑了。家里家徒四壁,十岁前一天到晚只能穿双凉拖鞋,连双袜子都没有,就算是下雪天也不例外。”
“我十一岁那年,邻居家的陈寡妇炖了一锅猪头肉,我闻到肉香味馋得不行,站在她家门口就挪不动脚了。陈寡妇就骗我说,让我帮她给她家的菜园翻土,等她肉做好了,就分给我一碗。你知道从小没吃过一口肉,我当时有多想吃上那一口吗?我就傻傻地帮着她翻了一上午的土,结果总算炖好了,我以为能吃上肉了,我回家去那碗,陈寡妇把我碗甩了,还骂我贪吃不要脸,跟我那死鬼老爹一个德行,当时正是饭点,全村人都围过来看热闹。”
“我哭着跑回家,结果我那死鬼老爹嫌我丢人,又踹了我一脚,打了我几巴掌。我从此以后,就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当有钱人,绝对不能被人欺负。不过从此之后,我就好上这口猪头肉了。”
司机恍然大悟:“难怪你一天三顿猪头肉呢!不过疤哥,你家邻居也真够损的,连小孩都欺负。这种人一定会遭报应的。”
“她也没嘚瑟两天,当天晚上,我是越想越气,我翻到她家院墙里,把从街上偷来的老鼠药,倒进了她家厨房的铁锅里。第二天她全家中毒了,那时候白天全村忙着收麦,她们母女俩倒在地上求救,我就骑在墙头上,一面吃着红薯,一面看着她俩趴在地上向我哀求,最后慢慢死在我面前。”
疤脸说着,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狰狞。
司机闻言,浑身一个哆嗦,方向盘差点跑偏。
知道疤脸凶残,但是没想到他小小年纪的时候,竟凶残到这种地步。
车子靠近岔路口,上了匝道,往收费站驰去。
“到底在搞什么鬼?怎么没有人接电话!”
疤脸的眉头紧皱起来。
“不会是出了什么乱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