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下地狱吧...........”
阎逸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惊恐扭曲的鬼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吐出了最后的诅咒。
下一秒——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猛然炸响!
仿佛一颗小型的太阳在霜月长城的东9区墙头上被点燃!
刺目的赤红色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将两人的身影完全淹没!
一个混杂着烈焰和冲击波的巨大火球腾空而起,随即化作一朵小型蘑菇云,翻滚着冲上夜空!
可怕的乱流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咔嚓...............轰隆隆!!!”
两人交战处附近,无数巨大的黑色城砖被炸成齑粉。
地面被硬生生削低了一层,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焦黑巨坑!
片刻之后,爆炸的余波才缓缓平息。
刺目的光芒逐渐暗淡,只剩下燃烧的碎块和升腾的浓烟。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焦糊味和血腥味。
一片死寂。
焦黑的巨坑中央,景象惨不忍睹。
阎逸静静地躺在那里,整个人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血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一个“焦黑的血人”。
他胸腔处那个被鬼侍贰壹手臂洞穿的大洞边缘一片焦糊,散发着青烟。
两条手臂,此刻已经齐肩消失不见,断口处同样是一片恐怖的烧灼痕迹。
只有些许破碎的骨骼和碳化的组织暴露在外。
阎逸的呼吸微弱,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
尽管这样,依旧能看出,他脸上停留着释然的微笑。
结束了.............他终于,还是做到了。
用他的生命,他的一切,完成了绝杀!
刚才的爆炸声,一定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只要敌袭的情报传达出去!
他............就没有输..............
“............我没输............”
阎逸嘴唇翕动,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呓语。
然而,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瞬。
异变,发生了。
惨白的月光,透过尚未散尽的硝烟,洒落在战场上。
在距离阎逸不远处,鬼侍贰壹的“尸体”,忽然............动了一下!
不,那不是完整的尸体!
那只是一具失去了头颅,残破不堪的躯干!
这具躯干几乎被炸烂了,胸口、腹部到处都是巨大的窟窿和裂痕。
焦黑的骨头和散发着黑气的烂肉混合在一起,看上去比阎逸还要凄惨十倍。
可就是这样一具按理说早就该失去所有生命迹象的残躯,却是真的动了一下!
紧接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
无头的残躯,竟然用那双只剩下骨骼和些许肌肉连接的手臂,猛地撑住了焦黑的地面,然后……
一点一点,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只见那恐怖的断口处,无数细密如同蛆虫般的黑色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地蠕动!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头颅轮廓就已经成型!
然而,他的脖颈却只生长出了一小截。
显然,脖颈处的要害组织恢复起来,远比其他部位要缓慢和困难得多。
他踉跄着,地走向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阎逸。
每走一步,焦黑的地面上就留下一个混合着黑血与碎肉的脚印。
“嗬……嗬……”
鬼侍贰壹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音,“子……该死的虫子!!!竟然……竟然敢……
宁死也要拖我下水……把我伤成这样……!”
他停在阎逸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几乎变成焦炭的人类。
阎逸的意识已经模糊,仅存的右眼勉强睁开一条缝隙,映出鬼侍贰壹狰狞的倒影,
但那眼神深处,旧残留着未能亲手完成绝杀的遗憾。
“可惜啊……可惜!!”
鬼侍贰壹的声音尖锐起来,“弱者的飞蛾扑火,再惨烈,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也终究只是个可笑的笑话!!
你燃尽一切,赌上性命的一击,又能改变什么?
最终活下来的,依然是我!!而你,只能像一堆烂泥一样躺在这里,等待着被我彻底碾碎!!”
他越说越激动。
“你激怒我了……虫子!我要让你在临死前,亲眼看着自己的脑袋被我踩爆!感受最后的绝望!!”
话音未落,鬼侍贰壹猛地抬起左腿,对准阎逸的头颅,狠狠踩踏而下!
这一脚踩中,阎逸必将脑浆迸裂,绝无生还可能!
须臾间——
“唰——!”
一道炽热的红光,如同瞬移般掠过!
快!
鬼侍贰壹甚至没能看清那是什么,只感觉到自己抬起的左腿膝盖处传来一阵轻微的灼烧感,紧接着……
“噗嗤——!”
他的左小腿,自膝盖关节处,被齐整地斩断!
下一刻,狂暴的火焰能量才从断面轰然爆发,将断腿直接炸成了一团飞溅的黑红色火球!
“呃啊——!!!”
鬼侍贰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残破的身躯猛地向后倾倒。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了袭击者。
一个身影单膝跪地,保持着高速滑行后骤然停下的姿势,出现在他身侧数米之外。
那人一头赤红色的短发在爆炸余波带来的热风中肆意飞扬,如同跳动的火焰。
他微微低着头,一只手稳稳地按在地面上,另一只手中,紧握着一柄布满了火焰纹路的横刀。
此刻正散发着灼热的高温,将周围的空气都炙烤得微微扭曲。
刀尖点地,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炎阳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冷峻而带着明显不悦的脸庞。
那双如同熔岩般的赤瞳中,满含冰冷的杀意。
“喂.....”炎阳开口,撇了撇嘴,“刚才就是你在外面吵吵嚷嚷,弄出那么大动静?”
鬼侍贰壹愣住了,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炎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句:“你……你说什么?!”
炎阳眉头皱得更紧:“我说,你打扰我睡觉了啊……混蛋。”
“打扰他睡觉”对炎阳来说,是一宗重罪!
鬼侍贰壹又惊又怒,他从未遇到过如此荒谬的情况。
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守夜人,竟然敢用这种态度对他?
身为鬼侍,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难道不足以让对方恐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属于炎阳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怕”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