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玄青被抬进里屋治疗,本来想要跟着进去,结果被几只灰仙挡住了,它们把我按在摇椅上休息,我瘫坐在壁炉前的摇椅上,浑身骨头像散了架。
张明迁煮了参茶递给我:
“母亲说,您爷爷当年用自己的寿命救了我父母,这才让我有机会降生,这就是恩,我家得报答,赶紧喝了这杯水,恢复一点儿力气,一会儿我给您准备点儿吃的东西。”
我握紧茶杯,爷爷模糊的面容在记忆中浮现。
他总爱揉乱我的头发,笑着说:
“我家丫头真好看。”
这老头儿造的孽我担了那么多,终于啊…
他也干了点儿好事儿让我摊上了。
如今拥有短暂的自由,我抿了一口参茶叹口气道:
“炼狱为什么执着于双生子?为什么百年一定会有个双生子,我们家为什么…要遭这样的罪…卖身契干到最后顶多头点地啊,我家是死了以后灵魂也不能自由…”
我问出困扰已久的问题。
当初只知道我家与炼狱有契约,但是这个契约到底长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
感觉只有弄清楚当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契约,才能让简家历代张明迁摇头,轻声道:
“母亲没说,所以我也不清楚,但她提到,四象信物集齐后能打开终焉之门,那是炼狱最恐惧的东西。可以重新开启炼狱的秩序。你现在手里已经了三个东西…只要能找到白虎胆…”
壁炉的火光映在他脸上,我突然注意到他锁骨上的疤痕变成了青色,形状像极了...青龙鳞。
“你的伤…”
他下意识捂住疤痕,苦笑:
“这是炼狱的标记。母亲说,青龙鳞并不是只有一枚,而是每个看守炼狱的守狱人都有,我母亲逃走的时候打死了一个…所以就拿了那个守狱人的青龙鳞,没想到这个东西真是帮了不少忙。”
“她当年是带着青龙鳞跑路的,想要救我父亲,结果没用上。后来…我出生时父亲用青龙鳞为我挡过死劫,这些年我家一直让我躲着,不沾染堂口的事儿。”
“我母亲不是普通人,我身上的东西也不普通,那个吊坠就是封印我身上的能力…碎了以后我的能力就回来了,不过从小我就没用过,还有点儿不熟练,同时我也会成为炼狱的靶子,他们会想办法把我…把我带回炼狱,接替我母亲的工作。”
“我这次过来救你,也是为了救自己,我不想去那个什么炼狱去,只要你成功,这事儿便有了缓和的余地。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很好,我的一切大多也是我自己拼来的…”
我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是啊…
这场仗就得靠自己打了,而且一定要想办法赢,不然事情会变得很棘手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我猛然想起更重要的事:
“白灵霄和九尾…”
“母亲那边还有老仙在,他们现在都被妥善照顾着,你自己也有白仙儿,放心吧。灰小胖还通知了你老家的那些朋友,现在他们都已经赶过来了,一时半会儿你那里应该也稳得住。”
张明迁拿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九尾和白灵霄躺在那里昏厥了过去。
“灰家用幻术制造了你们逃往南方的假象,暂时骗过了炼狱。但是我顶多能帮你扛两天。两天以后…肯定是撑不下去的。”
我长舒一口气,却听见里屋传来常玄青痛苦的呻吟。
张明迁快步进去查看,片刻后脸色苍白地出来:
“他情况不妙…我家老仙说,常玄青需要湘西的尸灵芝。你可能还得去一趟…”
我心头一跳,抿抿嘴道:
“九龙洞?”
张明迁点头道:
“正是那里,而且巧合的是,白虎胆最后出现的位置,也在那附近,一个叫冤魂谷的地方,你去了以后…”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树枝断裂的脆响。
张明迁瞬间熄灭油灯,我们屏息躲在窗边。
我往窗外望去,整个人都不好了。
月光下,八个干尸正以扭曲的姿势包围木屋,他们身后...站着个看不清的高瘦身影。
刚死一个侏儒又来了个高个子?
这他妈是瘦头陀和胖头陀么?
张明迁无奈的说道:
“这都是闻着味儿来的,你现在可是香饽饽,只要弄死你,他们就能获得你的当铺,你知道没用,我也知道没用,但是他们不听,就觉得能得道一样。”
看着那些干尸往这边来了,张明迁声音发紧:
“他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明明已经阻隔了气味,抹掉了痕迹,这些家伙怎么跟疯了似的?”
我摸向玄武甲,却发现它变得滚烫,那些符文正在我皮肤上蠕动。
与此同时,口袋里的青龙鳞与朱雀心也开始发烫,三件信物产生共鸣的震颤传遍全身。
高瘦黑影突然抬头,月光照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他缓缓抬手,八个干尸同时扑向木屋…
“砰!”
木屋的门窗全部自动上锁,玄武甲爆发出的青光形成一个保护罩。
干尸撞在光罩上,发出凄厉的惨叫。
无脸道人歪了歪头,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骨笛。
诡异的笛声响起时,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炼狱大殿的景象:
蟒巳耀被锁在刑架上,胸口插着七根黑钉…
他痛苦的看着我…
“别怕!他在用音波攻击!”
张明迁捂住耳朵:
“这声音能让人产生幻象,你别被影响了!”
我咬牙用玄武甲划破了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从幻境里醒过来,玄武甲在吸收了我的血以后,青光更盛。
忍着疼痛,举起玄武甲,符文如蛇般爬上我的脖颈。
一股陌生的力量涌入四肢,我猛地推开门冲出去:
“滚出我的脑子!”
青光如利剑刺向无脸黑影。
他闪身避开,笛声却乱了节奏。
张明迁趁机掷出一个金色光球,正中道人胸口。
伴随着皮革撕裂的声音,道袍裂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青龙鳞!
“怎么可能…”
我呆立当场。
那些鳞片与我手中的如出一辙,只是边缘发黑,像是被污染了。
那人发出非人的尖啸,身体突然爆开,无数黑鳞如暴雨般射来。
玄武甲的保护罩剧烈震荡,眼看就要破裂。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一条狐尾如屏风般挡在我们面前。
“九尾?!”
狐火吞没了黑鳞,九尾回头瞪我,无奈啐了一句:
“丫头,你闹出的动静够大啊!别怕,这东西都是幻象,这家伙就擅长这东西,这青龙鳞也没到烂大街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