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瑶一双大眼睛含着笑意:“一百两不少了。我一两都没有呢。师姐,我问你借一百两行不行?”
袁学昌立刻挺了挺胸口,一脸的荣耀。
朱澜不免笑了:“行,等年终分红的时候从你俸禄里头扣除。不过要收利息。”
苏琼瑶连连点头:“行的,行的。”
朱澜根本不用思考:“袁大人其实不必拿银子,你和王爷用名声入股即可。你们二位的名字就值一万两银子。”
这恭维,谁能受得了。
果然,薛从俭和袁学昌同时挺了挺胸脯,就是不好意思笑罢了。
那样太肤浅。
朱澜接着说:“王大哥,你手下如果有突出的人选,提拔上来当小队长,让他去招揽镖局的人手。要精明的,情商高的,可以处理突发事的那种……”
薛从俭坐在她身侧,看她白里透红的脸庞,看她侃侃而谈的粉唇,她说话极其自信,却又带着谦恭,带着些许的城府。
她成长很快。
一年前还是个青涩的姑娘,现在,已经脱胎换骨,成了个非常精明的商人。
他乐意看到她这么自信,他喜欢她散发着光芒的模样。
从废太子死后,她开朗了不少,没那么沉默,笑容也多了。
身上的枷锁掉了,她如同自由的飞鸟,就要高飞了。
想到这里,薛从俭赶紧给朱澜夹菜,剥虾献殷勤。
朱澜吃了些东西,接着说:“苏琼瑶总管,等你师哥师姐来了,叫他们配合你管理。至于股份,王爷二十股,袁大人二十股,可否?如果镖局倒闭,算我们的。当然了,我们镖局自然会保密,不会让世人知道镖局有两位的股份。”
她有钱,缺的是权。有了薛从俭这个王爷和袁学昌这个内阁高官,谁敢给镖局使袢子?
她不需要高调宣扬镖局的背景,只需要在必须的时候,暗示一下对方,估计对方就会识趣收手。
薛从俭和袁学昌哪里会考虑这些,他们都是哄女孩子开心的。
挣钱什么的,还是他们为主。
虽然吧,俸禄有些少。可他们总是一家之主的,吃软饭总归心里不舒坦。
一顿饭吃下来,外头的人都吃好了,朱澜也站起来:“天色晚了,都回去吧。明天要开始新工作了。都加油干吧。”
夜里,朱澜很快就睡着了。
还做了个梦。在梦里,她和父母团聚,姐姐也在。
一家人都在一起。
就像小时候一样,和和美美的。
她在梦里都笑了。
翌日,金殿之上。
裕康帝端坐在宝座上,太子站在百官之首山呼万岁。裕康帝一摆手:“众卿平身。”
“今日有一事,鸿胪寺尚书,你来说。”
鸿胪寺卿蔡钦横跨出列:“各位大人,昨日鸿胪寺收到北胡发来的公函,称北胡王子金兀术、恩和森在我大周境内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要求我大周赔礼道歉。他们已经安排使团来我大周,不日就到京城。”
一位大臣说:“来就来呗,我泱泱大国还怕个小小的北胡?”
裕康帝脸上一喜,这位大臣知道自己说对了:“这几年双方休战,皇上英明,做出休养生息的国策。如今国富民强,我等岂会怕他?他们两个王子在京城作乱咱们还需要他们对咱们道歉。”
另外一个大臣随声附和:“皇上,北胡不足为虑。他们两个王子在咱们手上,咱们有人质。咱们不仅不需要道歉,还要逼着他们给咱们进贡,这是多好的机会。”
薛从俭却皱眉,金兀术已经死得透透的,他们那群人的尸体都被野狼给啃得骨头都不剩,这叫大周怎么办?
裕康帝问:“恩和森在监狱里,那么金兀术在何处?”
太子薛辟疆答道:“回禀父皇,金兀术在阿荷小郡主薨后,离开了大周,不知所踪。”
蔡钦说道:“昨日微臣和甘大人一起审问了恩和森,恩和森招供,金兀术失踪前曾去探监,说他会带着阿荷小郡主离开大周。故而微臣认为,金兀术离开大周后失踪,这和咱们大周有什么关系?我们还要说他们无端潜入咱们境内作乱呢。”
裕康帝皱眉,金兀术失踪一事,北胡定然会赖上大周,必须得在对方耍赖之前想个完美的办法,尽量不要激怒北胡。要知道北胡都是些不讲理的蛮夷之辈,一言不合就要开打。说不定北胡正要找个借口攻打大周,掳掠边境。
这些人掳掠人口、粮食和牛羊就要往北逃窜,到时候根本找不到他们,何谈报仇?
而大周,也没那么强悍。国库,也刚刚充盈。
“太子,你负责此事。尽量和谈解决此事。”
“是,父皇。”
裕康帝面露疲色,宣布下朝。薛从俭出了皇宫,加快脚步回府。
太子成长很快,几乎把控了朝堂。裕康帝也信他,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去办。如今太子不仅掌握着羽林卫、左金吾卫和京城兵力,朝廷大部分的官员,都听命于他。
他在迅速的抓取权力,而裕康帝并没有怀疑他。
这样的人,很可怕。
而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合格的帝王吗?
他一直叫人查几年前是谁刺杀他,奈何时间太久,根本无从查起,到现在还是一团浆糊让人看不清楚背后的势力。
薛从俭决定盯紧太子。
他有预感,这件事,和太子必然有莫大的关联。
朱家,朱澜在接待唐氏。
她本来要去找王九功,毕竟买铺面这种事,王九功一个半路出家的商人不在行。她已经选定了好几个铺面,要带着王九功和李秀秀去实地查看,做出比较,顺便也带一带他们,教一教他们如何做生意。
结果唐氏来了。
昔日她看不清楚唐氏的真面目,现在,她几乎一眼看透唐氏。
就这么一个妇人,终日闷在宅内,想的不过是子女和夫君。朱家败落,她来找自己,不外乎求财,或者求官。
朱澜笑吟吟的看着唐氏:“大伯母喝茶。”
唐氏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澜儿,朱家现在难啊。你大伯和你二伯俸禄少,入不敷出。你过上了好日子就忘了朱家,忘了你大伯母。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澜儿,做人可不能忘本。”
“你三姐姐马上就要出狱,她还这么年轻,瘸了腿,以后可怎么见人?就是嫁到京城外头去,人家也会笑话她,瞧不起她。我就想去名医给你三姐姐看看腿。澜儿,她是你三姐姐,是你的亲人,你们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可得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