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尖刺深深扎入李拜三的血管,他的血液骤然变色——从鲜红亮丽逐渐变成墨绿一片。
与此同时,他的肌肉纤维也被粗暴地拆解,重组为木质经络,断裂的双臂抽搐着长出根须,接着又从伤口之处绽放出一朵朵鲜艳的花蕾。花蕾伴着根须一寸一寸地向前延伸,直到塑形成功,变成两条崭新的手臂,这才停止生长。
最痛苦的还是要数他的心脏,一根主藤径直刺入他的心房,每一次心跳都泵出带着花瓣的植物汁液,而非人类血液。
“杀了我吧!”李拜三眼球凸起,声嘶力竭地疯狂呐喊......
此时的他就像一个人形盆栽一般,正在茁壮成长。
然而,荆棘开满花朵,痛苦化作生机,伴随灵木滋养,断臂已然重生。
就在此时,李拜三的脑海之中,又有一行大字骤然出现:木之试炼——木精塑脉,血肉生根。
......
经过了两重试炼的李拜三神清气爽,感觉似乎马上就要起飞,不仅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不适,而且断臂还得以重生。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突然地极速下落,超强的失重之感瞬间席卷他的全身。
四周的黑暗化作幽蓝的湖泊,李拜三慢慢沉入水中。水流如丝绸般滑过肌肤,冰冷却不刺骨。水底遍布发光的鱼群四处游弋,鳞片闪烁如同点点星辰。
突然之间,刚刚那些幽蓝的湖水毫无征兆地变成了没有浮力的黑水,李拜三猝不及防地极速下沉。液体从鼻腔灌入肺腔,让他充满窒息感的同时,黑水还在慢慢地将他溶解。
他的皮肤如同热腊般开始融化,露出颤抖的肌肉,眼球被水流摘出,悬浮在面前,但是仍然能够视物。恐怖的听觉接踵而至,水下传来亿万个声音的低语,全是他的记忆碎片。
李拜三本能地伸出右手,抓住那颗悬浮的眼球塞回眼眶,然后缓缓地闭上眼睛,心神合一,感受着黑水的波动以及韵律。
就在此时,一行大字出现在李拜三的脑海之中:水之试炼——玄冥洗髓,溺渊炼魂。
......
水渊的尽头,猛然燃起一片赤红的焰墙。火焰没有温度,反而如薄纱般轻盈地拂过他的身体。火光映照之下,他的所有伤口都已愈合,重新长出的双臂如瓷器般晶莹白皙,皮肤之下隐约有赤纹流动,如岩浆暗涌。
他伸手穿过火焰,火舌舔舐掌心,留下淡淡的痕迹,如同神明给予的烙印。
突然,李拜三的四周骤然燃起熊熊烈焰,犹如一只发狂的怪兽般毫无征兆地开始肆虐。此时的他依然感觉不到灼热,就像温度的概念被抽离了似的,但是他却看见自己的手指正在碳化剥落,露出焦黑的掌骨以及指骨。
此时他的身体正从内部慢慢碳化,这种痛苦超越了灼烧,他感觉自己的‘识海’正在被缓缓提炼。每一次呼吸都喷出带着火星的灰烬,胸腔内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慢,每次收缩都迸发出金红色的光点。
“原来......烧死根本不是最痛的......”此时李拜三的意识依然清醒,他盯着自己正在慢慢变色的躯干以及双腿:“最痛的是......亲眼目睹以及清醒地感知......”
就在李拜三的整个身躯以及意识即将崩溃之时,他的肌肤开始一寸一寸地恢复原貌,他那残破不堪的衣襟无风自动,将周身所以火星倒吸回心脏。
毫无疑问,新的考验已经结束,一行大字跃然出现:火之试炼——焚心烈焰,离火炼魄。
......
火焰散去,李拜三继续向下坠落,最后摔在了一个铺满沙尘的祭坛之上。
沙粒如流金,在他的身下铺展出祭坛的纹路。尘埃无风自动,盘旋上升,勾勒出古老的符文。
此时的他就像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流沙坑洞之中被完全束缚起来,刹那之间,四周的每一粒沙尘都带着庞大的动能从他的七窍灌入他的体内。
他的牙齿也在一颗颗脱落,牙龈处生长出细小的沙晶,脊柱也在地脉引力的作用下发出岩石断裂般的闷响。
就在他即将被同化成矿晶的时刻,祭坛上的血色符文猛然亮起——那正是他从高空落下,一路之上滴落的鲜血所绘制形成的阵图。随着阵图忽明忽暗地不断闪现,他的身体正在慢慢复原,所有疼痛也随即彻底消失。
土之试炼——后土归真,葬己重生。
......
此刻的李拜三跪在祭坛中央,正在‘呼吸吞吐’着五行之力。每一次吸气,都有金属颗粒从鼻腔进入。每一次呼气,便吹出火星以及沙尘。他的一条手臂缠绕青藤,另一条手臂波纹荡漾。
此时一行大字在他心中骤然出现——五行试炼,肉身成圣。
金属为他重塑骨骼。
树木助他血肉再生。
重水替他重组神经。
火焰帮他锻魂炼魄。
土壤将其塑形重生。
......
此时,还是那个祭台,还是一样的场景,往昔回忆瞬间涌上李拜三的心头。
就在这时,那六个圆柱形石台之上除了两个黯淡无光以外,剩余的四个表面依次亮起,分别为黄、绿、蓝、靛的四色光芒。
四个石台按照顺时针的方向飞速旋转,最后完全融合成一股耀眼的黄色光芒停留在其中一个石台之上,紧接着其它三个石台才逐渐暗淡下去,直到最后完全消失不见。
伴随着那四个石柱完全融合为一个整体以后,它表面的黄色光芒越发的炙热明亮,逐渐将周围的空间彻底点亮。
整个空间星光点点,一个个不规则的天体若隐若现,开始围绕着那个发光的石台高速旋转。
那个越来越亮的石台表面则慢慢浮现出一件黄色的法袍,而且朝着李拜三慢慢飘来。
悬浮的法袍缓缓落下,披在李拜三身上的瞬间——衣领咬住他的后颈,袖口锁死他的腕骨,下摆扎入他的跟腱......
法袍接触李拜三的刹那,他突然浑身一抖,清醒异常:原来这件衣裳不是认主,而是与己共生。
就在此时,祭坛底部浮现血字:五行逆炼,混元法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