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目光淡定从容,笑道:“必定不会让使者乘兴而来,败性而去。”
谢炙好暇以整齐的看她,淡淡的抿了一口酒,看来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才能如此镇定从容,与他认为的她并无二致。
十七义愤填膺的压低声音道:“大人,桑姑娘都快赶鸭子上架了,你怎么还能事不关己的喝茶,你之前可是跟她睡一个屋子的,怎么如此薄情寡义。”
谢炙闻言,一口酒瞬间喷洒而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就薄情寡义了?”
见周围人的目光都落在中间女子的身上,十七才愤愤道:“您跟桑姑娘都睡在同一个屋子里了,难道你现在还想提裤子不认人?大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跟她没什么,你再胡言乱语就去皇兄那里帮忙,再说了,你哪看出来桑挽需要人帮忙了?她确实是想出办法了,若不然,你以为她能如此镇定?”
十七还想说什么,就听见他不耐烦道:“好好看戏,别再说话。”
无人看见谢炙在听见十七说提裤子不认人的时候,脑子里倏然想到承恩寺那晚,少女湿身展现的姣好身姿,一颗心几乎快要跳出胸腔,缓了好一会才慢慢平复下来。
拓跋真挑了挑眉,以他对桑挽的了解,她不像是会做没把握的事的人,难不成真的找到了解决办法不成?
鲁蛮讽刺道:“既然姑娘如此有把握,那便上来试试,也好让我们大开眼界。”他又道:“若是不行就趁早下去,不丢人,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商朝的大臣以看戏的目光看她,劝道:“桑县主,这个题本就难,没有把握还是不要上去丢人现眼了。”
有人讽刺道:“一个女子好好在后宅里相夫教子就行,用不着在此抛头露面,图增笑料。”
大长公主也叹了一口气道:“桑县主,你有这颗心为商朝的心就够了,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桑挽反问:“能不能还得试了再说,几位大臣跟大长公主在结果没出来,就如此垂头丧气,你们不行,难不成还不准别人行?臣女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他国派来特意不让臣女解开这个谜题的。”
几人瞬间恼羞成怒,脸色一下白一下黑,正想说什么,就听楚文帝不满的警告。
“既然桑县主说她有办法,就让试一试,皇姐与几个大臣多几阻拦,朕都快以为你们居心叵测了。”
说完,他又饱含深意的看了桑挽一眼,“不过桑县主若敢耽误朕与各位使臣的时间,朕便以欺君之罪论处,现在你还有后悔的时间。”
“臣女愿意一试。”
桑挽压下心中的讽刺,抬眸与龙椅上坐着的人对视,楚文帝已经有了想要杀了她的心思,她必须得提高自己的价值,才不会成为案板上的羔羊,任人宰割。
蛮夷的使者很快上前将千孔玲珑骰拿在中央,只见少女神态悠闲的从宫女身边拿了一罐蜂蜜。
不知从何处找来了一只蚂蚁,不急不缓的将蜂蜜倒入千孔玲珑骰子中,给蚂蚁拴了一根细线就往骰子里放,然后就站在一旁无所事事。
蛮夷使者气得破口大骂,“你这是何意?让我们这么多人陪你玩过家家?若骰子被蜂蜜堵住,休怪我们不客气!”
“让我们一群人来看你玩过家家,看来商朝是没把我们蛮夷放在眼里!”
使者差点拂袖而去,就连商朝的人都忍不住开始骂,“原以为你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奇思妙想,没想到不过是上来丢人现眼的罢了。”
说罢,就怒气冲冲的上奏,“皇上,事关国事,桑县主只当是儿戏,微臣请求以欺君之罪论处,给蛮夷使者赔罪!”
“臣附议!”
场上大半的臣子察觉到被戏弄,都气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将桑挽除之而后快。
陶希硕见她到如此地步还能装作淡然,冷笑一声,“不过就是强弩之末罢了,看来她是决心找死了。”
“桑挽,你还有何话说?”楚文帝见她面对大臣们的咄咄逼人也面不改色,下意识道:“文武百官有一半的人要朕降罪,你还有何种遗言啊。”
楚文帝也只当她是胡闹,此刻脸色沉了下来,戏弄天子,胆子不小。
“皇上,请给臣女一点时间,若今日这根线不能穿过千孔玲珑骰子,臣女心甘情愿受罚,绝无怨言。”
“行,那朕便在给一个时辰,若不能解出,朕便于欺君之罪将你凌迟处死。“
十七急得不行,出主意道:“大人,要不到时候我们安排一具假尸,偷梁换柱将桑姑娘救下来如何?”
谢炙胸有成竹道:“放心吧,她死不了。”
他目光审视的看了她一眼,面对文武百官咄咄逼人还能面不改色的回敬一二,在生死关头,还能维持如此云淡风轻之人。
非等闲之辈。
楚文帝对她动了杀心,她就借此提高名声,让楚家人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她动手,几次被陷害,亲身父母置她于死地,她也若无其事的能置之死地于后生。
台上光鲜亮丽的人,也不过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姑娘。
经历长期的暗算,刺杀,多次生命垂危之际,谢炙最能明白桑挽的成长并非易事,只是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小姑娘如此深谋远虑,步步为营,走一步看十步。
到了生死攸关之际,桑挽还能云淡风轻的看着骰子,拓跋真心中徒然升起一丝佩服,在生死面前,早有人土崩瓦解,一个女子能做在如此地步,已经胜过不少男人了。
陶希硕异常兴奋,明目张胆的喵了谢炙几眼,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别提有多喜悦了。
她就说了,谢炙之前对桑挽不过是玩玩而已,眼下见她不知天高地厚,愚蠢的将命葬送,也就没了那个心思。
她的机会又来了。
谢翼目光一直紧盯着陶希硕,自然是看到她不经意间露出的喜悦,心下不屑,这样一个破烂货,就该让谢炙享受。
不知为何,自承恩寺之后,他总感觉下面有些痒,找了几次大夫都束手无策,不免心慌,更加怨恨陶希硕了。
他怀疑就是这个水性杨花的破鞋不干净才害了他,心里巴不得她早点传染给谢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