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书雅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要把身体给你？”
“大师，她一定是在撒谎。”徐兰双目瞪圆，怒不可遏的尖叫。
“怎么不可能？”女鬼冷冷的看向徐兰。
“就算不把身体给我，我看你女儿不想活了。”
“你说什么！”徐兰大惊失色，死死的瞪着她。
“你瞪我干什么？”
女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总是强调什么妈妈很累，如何如何不容易，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只有她好好学习才能对得起你的努力。”
无论林书雅说什么，都能拐在这个话题上面。
就连饭桌上，林书雅吃鱼，徐兰也能说，这是她起了大早，专门给她挑的。
“吃鱼补脑子，下次月考，书雅你的成绩可不能再下滑了。”
“这段时间，妈妈为了你，操心的都睡不着觉了。”
江越：？
江越光听这些都已经觉得窒息。
彻底理解林书雅了。
徐兰无时无刻不在传递她的焦虑，给林书雅压力。
这换谁谁能不疯？
女鬼冷笑一声。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呢。”
“林书雅喜欢文学，喜欢历史，可徐兰，一哭二闹三上吊，甚至撕了林书雅的选科意向表，硬逼着她选择了根本不喜欢的理科。”
林书雅只能咬着牙学习。
上次月考，她好不容易进步了，徐兰却连一句夸奖都不没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为什么别人都能考满分，她却不行？
失分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好好反思？
林书雅都快被徐兰折磨出精神疾病了。
她受不了了，努力表达过自己的压力。
医生也告诉过徐兰，林书雅的压力过大，要好好调节。
徐兰却根本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她能有什么压力？她一天到晚，就只干一件事，就是学习，其他的事，都不需要操心，她能有什么压力？”
说着这些，女鬼的脸色都难看起来，冷冷的瞥了一旁面色惨白的徐兰一眼。
“林书雅大叫，怒吼，她是在向你求救，在告诉你：妈妈，我真的很累，不要再逼我了。”
“可你呢，你根本不理解她的痛苦。”
“甚至还觉得，她是被鬼上了身。”
这话一出，所有人头皮都竖起来了。
也就是说，第一次，书雅根本没有被鬼上身！
天哪！
江越心下一揪。
他几乎就能感同身受，林书雅明明痛苦挣扎，却被母亲怀疑她是被鬼上身时，该有多绝望。
徐兰登时面如死灰，不敢置信的嗫嚅：“你什么意思？”
“不，不可能！当时，我清楚的听到有鬼的惨叫声。”
女鬼翻了个白眼。
“是我叫的啦。”
当时徐兰一口咬定，林书雅是被鬼附了身。
她就在旁边，也看出林书雅的死意，便想着机不可失，反正林书雅不想活了，借她的身体用用？
本以为要花些功夫。
但林书雅真的累了。
她明白，自己成为不了徐兰心中所希望的人，所以看到她的时候，主动把身体让给了出来。
女鬼看着徐兰：“你口口声声说你爱女儿，可我附身了这么久，你根本没有认出我们之间的差别。”
“你甚至还欣慰，这才是你听话的好女儿。”
“其实，你只需要一个听你的话，受你摆布的机器木偶。”
“你不爱女儿，只是用爱编织了一个牢笼，但你女儿是真的爱你。”
女鬼每说一句，徐兰身形摇晃一分，双目含泪：“……什么？”
女鬼冷冷道：“你知道你女儿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她让我不要让你失望，代替她好好照顾你。”
话音落下，空气一片死寂。
只剩下众人沉重的吸气声。
大家都说家是孩子的避风港。
到这，却成了必疯港。
可直到最后，林书雅还在想着，不要让妈妈失望。
章琳心底很不是滋味，惋惜的叹了口气，这时，门边传来匆匆脚步声。
一个中年男人和满头花白的老太太走进来。
老太太看到沙发上昏迷的林书雅，脸色巨变。
林向东唇角抽动，他进来的时候也听到了一部分。
瞪着妻子：“你到底都干了什么！书雅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徐兰没有看他，眼泪汪汪的看向江絮，急切道： “大师，江大师，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逼她了！”
“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
江絮摇头：“很抱歉，我不能。”
“是林书雅自己不愿意再醒过来。”
她管得了鬼，却管不了人的心。
闻言，女鬼哼哼了一声。
我可没说谎。
林向东脸色骤然阴沉下去，对着徐兰厉声怒斥道：“是你！都是你！”
“我让你好好带孩子，你就这么带的！”
“是我？”徐兰缓缓抬起头，无神的双眸掠过一抹怨恨。
“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吗？”
“半年了，这还是你第一次回家吧？
难道，你这个做父亲的就做的称职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
对上她的眼神，林向东眼底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那是我要工作，我要赚钱。”
“工作？”
徐兰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是和别的女人在床上工作吧！”
话音落下，屋子里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林向东身上。
就知道，又是这种剧情！
发疯的妈背后，必然有个无情的爸。
盯着众人不屑的视线，林向东一张脸涨得通红，唇动了动，徐兰抢先道：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有了个儿子！”
“和书雅一样大的私生子！”
“这几年，每次女儿有什么事你总是推辞，借口说是工作忙，走不开身，可实际上呢？”
“你每天接那私生子上下学，还跑去参加那私生子的家长会。”
“你以他的父亲自称，处处以他为荣，得意的不像样子呢！”徐兰嘶声尖叫，说完，掩面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