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梦在不经意的回头之间,捌立年不知在何时,早已站在了餐桌边。
他那对犀利的眸,正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花一梦的脸颊唰地红了,她有些慌乱地微微低下了头,煽动着眼眸微笑着说:
“大朋友,您回来了,您先坐下来休息片刻,饭菜已经做好了,我端上餐桌就可以开吃了。”
捌立年的表情阴郁不定,他那对犀利的眸紧盯着花一梦,好像要穿透她瘦弱的身子。
直视她灵魂深处,洞悉她所有秘密那般的凛冽。
花一梦的心开始慢慢向下沉,她按压住如箭刺心那般的惊悚感。
她连忙熄灭了灶台上的火,擦干了手上的水渍。
她故作镇定自若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她对着捌立年莞尔一笑,满脸尽显真诚地解释着:
“秘书长,我应该向您道歉,今天庭审结束后,我只顾跟柒律师谈案情上的事,不知何时手机调成了静音都不知道。”
“直到下午我才看到,小乔哥给我打来过两通电话,我又怕打扰到您的工作,所以就没有给小乔哥回电话,我没有做到一个家庭助理应尽的义务,还请您责罚...”
花一梦语毕,她轻轻拉起捌立年的手,对着自己的脸颊作势就要甩下去。
捌立年的唇角微微上扬,他似乎很满意花一梦的做法,更像给他的尊严找到了台阶。
他手腕微微用力间,手臂放在了花一梦瘦弱的双肩上,他语调不急不缓的说:
“小朋友,辛苦你了,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我饿了,我们开始吃饭吧?”
花一梦下意识点了点头,她把捌立年拉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坐定,转身便进入了厨房。
在准备碗筷的时间段里,她美眸中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花一梦也不傻,她可以看得出来,捌立年的眸底藏着欲言又止的光芒。
她知道,捌立年似乎对她中午的失职,仍耿耿于怀。
亦或许他还有其他什么隐藏的意见,只是他还未表达出来而已!
花一梦看不出,她也猜不透捌立年的心思。
她收回了思绪,连忙摆好了碗筷,便开始忙碌着端菜盛粥。
两人相对而坐,花一梦小心翼翼的向捌立年碗中夹着菜。
而她则不停观察着,他表情上的变化。
捌立年看似在不疾不徐吃着饭,花一梦仍然可以感觉得到,来自他眸底的冷意。
而那种未知幽冷的余光,把她射的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花一梦则最是胆怯这种,阴柔的斜视。
她低垂着眼眸沉思了片刻,她还是决定说点什么,只有试探出捌立年的想法。
她才能对症下药,因为她还有很重要的事,需要他帮她去完成。
花一梦思虑至此,她对着捌立年莞尔一笑,轻声的没话找话说:
“大朋友,谢谢您能原谅我中午的失职,这样不称职的事,我往后绝不会重蹈覆辙,再犯出如此低级的错误。”
“您还那么的大度,连句怪责的言辞都没有说出口,反而让我的内心愈加的难安,我倒希望您能批评指正我的不足之处,才能让我的心里好受一点。”
花一梦语毕,她凝视着捌立年的表情,似乎想从他的眸底看出点什么端倪。
捌立年夹菜的筷子微微有些停滞,他眸底凝起淡淡的烦躁,不过转眼即逝。
他看似平静如水的表情上,吐出的语调中有些清冷,说出的言辞却牛嘴不对马面:
“丫头,你今天去医院了吗?那个小伙子的伤势怎么样了?他的精神状态有没有好一点?”
花一梦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实在没有想到。
捌立年会绕开她的问题,直接问到玖自洲的病情上去。
这让她的内心更搞不明白,捌立年到底有什么情绪,她眼神躲闪着,柔声的说:
“他还好,伤势正在康复期间,他也没有向我提出过什么要求,譬如医药费赔偿金的问题,秘书长,您觉得他会不会在等我开口,主动向他商议赔偿上的事情呢?”
捌立年轻轻放下了筷子,他紧盯着花一梦,声音淡淡的反问道:
“丫头,你觉得他是什么意思?你不妨揣测一下他的心里需求,然后把你内心里的那点想法,毫无保留的向我坦诚出来。”
花一梦闻听此言,她彻底有些懵了。
她在心里想,她内心的想法多了去了,但怎么着她也不能告诉捌立年。
就算是他能看得透,猜得出她的心思,她也是不能够,轻易承认自己的真实心声。
花一梦想到这里,她咬了咬唇瓣,沉默了片刻后摇了摇头说:
“秘书长,您太高估我了,我不但看不出来他的想法,我也猜不出来他的用意,我内心半点主意都没有,全靠您帮我指点迷津之后,我才能知道我该怎么做,不至于会做出愚蠢的事来。”
花一梦语毕,她向捌立年身旁靠了靠。
她胳膊肘立在餐桌上,手掌托住下巴,满脸祈求的凝视着捌立年,等待着他的回应。
捌立年对她的表情视而不见,他抽出纸巾擦拭着唇角,而后缓缓站起了身。
他走到了花一梦的身后,才传出他依旧淡漠的声音,却饱含深意的言辞:
“丫头,想归想,而做是做,能有预知的想法很好,但预想的过了头,那就未必是好事了,所以还是等他开口提出条件来,才能知其意满其心。”
捌立年语毕,他迈着沉稳的脚步向书房里走去!
花一梦的神色暗淡了下来,她低下了头品味着捌立年的这番话。
她望着他的背影,在一番沉思之后。
她似乎感觉到,捌立年话中的意思,看似在谈玖自洲的事,实则在暗示她。
花一梦站起了身,她漫不经心的收拾着餐盘。
她内心还在暗自揣测着,她等会儿要怎么跟捌立年,谈起兀云风跟牛子山的事。
花一梦感觉她的内心真的很累,那种她不能把控自己,更左右不了事态的发展。
还要被他人遏制住自己咽喉的苦楚,让她有种随时都可能会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