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在草叶上滚动，折射着初升的阳光。
宁珩蹲在一丛灌木后，盯着三百米外那座废弃的化工厂。无人机传回的图像显示，这里就是爪痕的老巢——高耸的围墙，铁丝网，还有门口那两个戴着骨制面具的守卫。
“确认了，至少六十人。”红蝎放下望远镜，她的伤腿已经好了很多，但走路时还是会不自觉地皱眉，“东侧那个仓库里关着更多行尸，至少三十只。”
阮玉正在检查短刀，刀身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光。“他们抢走的那台机器呢？”
“在中央厂房。”宁珩展开小刘手绘的示意图，“根据定位器显示，他们一回来就把机器搬进去了。”
三天前那场战斗后，爪痕带着那台被动过手脚的割草机仓皇撤退。
绿野公司派出的无人机一路追踪到这里——城郊的永昌化工厂。
这里三面环水，只有一条路进出，易守难攻。
“小刘的礼物应该已经生效了。”李虎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真想看看那帮杂种的表情。”
宁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一队爪痕的巡逻兵正从工厂西门出来，五个人，全副武装。其中一人手里牵着一只拴着铁链的行尸，那怪物脖子上套着带刺的项圈，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吼。
“他们在用行尸当警犬。”红蝎低声道，“真他妈变态。”
巡逻队渐渐远去，宁珩示意大家后撤。
他们猫着腰穿过灌木丛，回到一公里外的临时营地——一座被遗弃的农家乐。陈主管和小刘带着五名技术人员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简易工作台上摆满了各种仪器。
“信号很稳定。”小刘兴奋地指着屏幕上闪烁的红点，“他们果然上当了，正在研究那台机器。”
宁珩俯身查看监控画面。
通过隐藏在割草机内的微型摄像头，他们能看到\"爪痕\"的技术人员正围着那台机器打转。首领站在一旁，骨制面具下的眼睛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启动第一阶段。”宁珩说。
小刘在键盘上敲下一串代码。屏幕上，爪痕组织的技术人员突然惊慌后退——那台割草机毫无预兆地启动了，刀片疯狂旋转，在水泥地面上擦出一串火花。
“再等十秒...”小刘盯着计时器，“3...2...1...现在！”
他按下回车键。
画面中，割草机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紧接着是一连串高频的“咔哒”声。那些爪痕的人被吓后退，却不知道真正的威胁才刚刚开始。
“次声波发射器启动了。”小刘解释道，“人耳几乎听不见，但对行尸来说就像开饭铃。”
监控画面突然剧烈晃动，接着传来一连串撞击声和尖叫。宁珩能隐约看到仓库的门被撞开，数十只行尸疯狂地涌向声源——正是那台割草机所在的中央厂房。
“第二阶段准备。”宁珩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小刘切换画面，另一个隐藏摄像头启动了。
这次显示的是厂房外部。行尸群已经冲进了厂房，里面传来激烈的枪声和惨叫。几个浑身是血的爪痕成员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却被更多的行尸扑倒。
“就是现在。”宁珩说。
小刘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最后一个按键。
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变成一片雪花，紧接着是一声沉闷的爆炸。无人机的远程画面显示，化工厂中央升起一小团蘑菇云，冲击波震碎了附近所有窗户。
“自制燃烧弹加上我们库存的化学试剂。”小刘的声音有些发抖，“足够把那栋厂房变成烤箱。”
宁珩盯着远处升起的黑烟，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这场报复行动他们筹划了三天，每一个细节都反复推敲。但真正看到生命在眼前消逝，即使是敌人的生命，也让他胃部一阵紧缩。
“无人机检查伤亡情况。”他命令道，“我们一小时后靠近。”
农家乐的院子里，其他人正在做最后的战斗准备。阮玉帮小雨穿上了一件改小的防弹背心，小女孩安静地站着，大眼睛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
李虎和秦凯在磨刀，金属摩擦声刺耳而规律。红蝎检查着每个人的装备，确保没有疏漏。
陈主管走到宁珩身边：“我们监测到有十几个人从西侧逃出去了，包括那个戴骨面具的首领。”
宁珩点点头，并不意外。
像爪痕首领这样的老狐狸，肯定留了后路。“让无人机继续追踪。其他人按原计划清理化工厂，确保没有漏网之鱼。”
一小时后，当宁珩的队伍谨慎地接近化工厂时，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
西门已经被炸开，守卫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有的被行尸啃得面目全非，有的则烧成了焦炭。
“分头搜索。”宁珩命令道，“红蝎带A组检查东区，李虎带b组去仓库，其他人跟我去中央控制室。遇到任何活口，先制服再问话。”
化工厂内部比想象中还要庞大。
锈蚀的管道纵横交错，巨大的反应釜像沉默的巨人矗立在阴影中。宁珩、阮玉和陈主管小心地向中央控制室推进，每一步都警惕可能的伏击。
控制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微弱的呻吟声。
宁珩示意其他人警戒，自己则侧身闪了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胃部一阵翻腾。
控制室的地板上躺着三个爪痕成员，其中两个已经断气，第三个胸口中弹，正艰难地喘息着。墙角的监视器还在运转，显示着工厂各个角落的实时画面。
“救...救我...”那个伤员向宁珩伸出手，手指上沾满了自己的血。
宁珩蹲下身，检查他的伤势——肺部贯穿伤，活不了多久了。
“你们首领去哪儿了？”
伤员咧开嘴，露出一个带血的微笑：“他...他会回来...杀光你们...”
宁珩注意到他脖子上有个奇怪的烙印——不是爪痕的标志，而是一个字母“Z”。
“这是什么意思？”他指着那个烙印。
伤员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惧：“不...不是我们...是更可怕的...”他的呼吸急促起来，“他们...在地下...实验室...”
话没说完，他的瞳孔就扩散了。
宁珩轻轻合上他的眼睛，起身检查控制台。
其中一个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地下楼层的平面图，某个区域被标记为“Z区”。
“发现什么了？”阮玉走进来，身后跟着陈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