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肝胆俱裂,目光交汇仅一刹,便达成默契,化作两道绝望的流光,不顾一切地向着密林深处亡命奔逃。
“想走?” 林凡唇角勾勒起一抹冰冷而残忍的弧线。
他甚至未曾真正移动脚步,仅是随意地屈指连弹。
嗤!嗤!
两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刀芒,裹挟着死亡的尖啸,刹那间便洞穿了虚空,精准无误地追上了那两名黑衣人的背心。
“不——!”
绝望而短促的惨叫声,被刀芒撕裂,戛然而止。
两具失了生机的躯体,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力地从半空中栽落,重重砸在枯叶之上,溅起一片尘埃。
林凡身形一晃,如鬼魅般出现在那名被他一拳重创,此刻奄奄一息的法相后期首领面前。
此人,似乎是这群蝼蚁中的头目,或许能榨出些许有用的情报。
他探出手,五指修长,带着一丝不祥的红芒,轻飘飘地按在了那首领的天灵盖上。
然而,他刚催动搜魂秘法,那首领头颅内陡然爆发出一股狂暴的能量波动!
“嘭!” 一声闷响,那首领的脑袋竟如西瓜般炸裂开来,红白之物四溅。
林凡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甩了甩手,仿佛拂去什么微不足道的尘埃。
“呵,又是禁制。”
他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更多的却是习以为常的淡漠。
浓郁的血腥气,在静谧的密林中无声弥漫。
不远处,那名水蓝色衣裙的女修,萧若雨,此刻正娇躯微颤地立在原地。
她那双秋水般的明眸,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以及劫后余生的苍白庆幸。
她怔怔地凝视着林凡。
看着他以一种近乎闲庭信步的姿态,将那些令她一度陷入绝望死境的强敌,一一抹杀。
这个突然降临的黑衣青年,实力强大得宛如深渊,令人根本无法揣度其深浅!
但,也正因如此,她心中那份短暂的感激尚未沉淀,便被一股更强烈的寒意所取代。
林凡身上那股若有若无,却始终萦绕不散的邪异气息,以及他杀人时那种不带丝毫情绪波动的漠然与果决,都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一阵阵战栗。
这个人,极度危险!
萧若雨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因恐惧而有些僵硬的四肢恢复一丝柔软。
她款步上前,对着林凡盈盈一拜,声音因刻意压制而显得有些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多谢……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小女子萧若雨,乃是听雨楼弟子。”
林凡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如古潭的眸子,淡淡地落在萧若雨身上,目光似有若无地在她玲珑有致的曲线上游走了一瞬。
她虽衣衫在先前的打斗中破损了数处,发髻也略显凌乱,却依旧难掩其清丽脱俗的容颜与婀娜曼妙的身姿。
尤其是那双眼睛,此刻虽带着惊魂未定,却依旧努力维持着几分属于宗门弟子的矜持与骄傲。
“听雨楼?” 林凡玩味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眼神却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你们听雨楼的弟子,神魂里……有这种一碰就碎的玩意儿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狠狠刺入萧若雨的心底。
萧若雨娇躯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他也想搜自己魂!
她哪里还不明白林凡这看似随意一问背后,那毫不掩饰的威胁与试探!
“公……公子饶命!”
萧若雨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却强忍着没有让眼泪落下,她贝齿轻咬下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听雨楼弟子……自然……自然也是有宗门禁制护持神魂的。”
她顿了顿,感受到林凡那饶有兴致却又带着一丝不耐的目光,心中一横,急忙补充道:
“不过,公子若想打听什么,只要……只要不涉及我听雨楼的核心机密,小女子……小女子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凡闻言,唇角那抹邪异的弧度,似乎又扩大了几分,眼神中却依旧是深不见底的幽暗。
他慢条斯理地踱步,来到一具七煞堂杀手的尸体旁,用那双沾染着首领脑浆的黑靴尖,随意地拨弄了一下那死不瞑目的头颅。
“哦?” 他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哼,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凡的目光,重新落回她那张因紧张而略显苍白的俏脸上,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审视与压迫。
“那么,萧姑娘,就先从这‘七煞堂’开始说起吧。”
“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地追杀你这位听雨楼弟子?”
“还有,你们听雨楼,在这所谓的中州地界,又算是个什么分量?”
萧若雨心头猛地一紧。
她知道,真正的盘问,现在才开始。
她竭力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稳下来。
“回……回公子。”
“七煞堂,乃是中州南部一个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行事向来狠戾歹毒。”
提及七煞堂,萧若雨美丽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丝刻骨的黯然与难以抑制的愤恨。
“至于……至于他们为何要追杀小女子……”
她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了下去。
“皆因家父……家父无意之中,得到了一件异宝。家父不愿屈从,将宝物交出,便……便惨遭了他们的毒手……”
“小女子侥幸得以逃脱,他们便一路追杀至此,欲要斩草除根,同时……夺回那件宝物。”
林凡挑了挑那好看的眉梢,眼神中掠过一丝了然。
又是俗套的夺宝戏码。
“这么说,这七煞堂的实力,倒也不算太弱?”
萧若雨闻言,俏脸上露出一抹浓浓的苦涩与无力。
“七煞堂虽然行踪诡秘,但据传闻,其堂主乃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洞虚巅峰强者,凶名赫赫。其座下更有七大煞使,无一不是踏入了洞虚境的凶徒。寻常宗门势力,确实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我们听雨楼,在中州南部,也勉强算是一方不小的势力,宗内亦有洞虚境的太上长老坐镇。但……但七煞堂行事素来不择手段,极为难缠,令人防不胜防。”
林凡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算是对这这所谓的七煞堂和听雨楼,有了个粗略的轮廓。
他目光再次投向萧若雨,语气随意得像是随口一问家常:
“你方才提及的宝物,究竟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