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中饱含不舍的格温,伊苏尔德轻抚她的蓝发:“格温,我们是朋友,是母女,是最亲密的伙伴,但人终有一死,你应该学会接受,否则只会酿成大祸。”
“我能再看一眼佛耶戈,能亲眼看到你如今的模样,我很高兴,也已经心满意足,再无遗憾,格温,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格温抬头,双手紧紧抓着伊苏尔德不放,粉嫩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她感觉自己想哭,但为了伊苏尔德放心,所以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她有些哽咽道:“嗯,我什么都答应主人。”
“我希望你以后能一直快乐下去,希望你能一直漂亮可爱,希望你能永远充满善意,希望你的泪水充满喜悦,格温,要一直幸福的活下去哦。”
伊苏尔德的话语真挚而诚恳,说是希望,倒不如说是祝愿,面对格温,她心中有着无法言说的愧疚。
幼时,格温是自己最喜欢的朋友,但人总会长大,她之所以后来很少拿出格温,不是因为佛耶戈,而是因为长大了,对于玩偶已经没那么喜爱了。
如果格温一直只是一个玩偶,那她或许不会愧疚,但现在格温化为了一位可爱的少女,而且这位少女一点也没有因为曾经长时间被关在盒子里,就产生负面情绪。
格温是如此美好,美好到伊苏尔德恍惚间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美好的伊苏尔德不由自主将格温视作自己的女儿。
“嗯,嗯...我答应主人,一定会好好生活。”
格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两排泪珠如线一般滑下,贴着细腻柔软的皮肤一路来到下颔,再次汇合后,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伊苏尔德不再言语,在格温额头留下一吻,而后开心一笑后,灵体顺着法则的指引,前往了冥界。
伊文走到试图伸手抓住伊苏尔德的格温身边,递上一卷手帕,什么话也没说。
“我没有伤心,主人很开心,我应该高兴的...”格温拿着手帕倔强的嘟囔道。
“是是是,你这是幸福的眼泪。”伊文柔声道:“擦擦吧,小女仆。”
“先,先说好,我才不会叫你主人,我的主人只有伊苏尔德。”格温擦着眼泪抽泣道。
“随你啊。”
伊文并没有立刻返航,而是在暗影岛内探查了一圈,找到了一处遗址后,才准备返航。
月蟒号前,伊莉丝不可置信的看着伊文。
“伊文阁下,您的意思是,让我自己游回诺克萨斯?”
伊文哈哈大笑:“随你,你也可以先游到恕瑞玛大陆或者比城,再乘船返回诺克萨斯,总之,我的船满员了,你自己想办法吧。”
伊莉丝看着空荡荡的海盗船,嘴角抽搐。
她怎么没看出来这船满员了?
“伊文阁下,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如果有的话,请你务必告诉我,我一定反思。”
伊莉丝可不想游回去,以人的游泳速度来算,她起码要游上数天才能遇到人烟,毕竟谁也不敢靠近暗影岛。
“你当然没有得罪我,正如祭品也没有得罪你。”伊文笑得有点冷。
伊莉丝张张嘴,难以置信的看着伊文,就因为这个?
她瞬间反应过来,委屈道:“阁下误会了,我之所以那么做,并未出于本意,是卑鄙之喉的命令,我被蜘蛛毒素改造,获得一些微不足道的力量的同时,也摆脱不了卑鄙之喉的控制,它命令我必须定期献上祭品,否则体内的毒素就会开始折磨我。”
“所以我才给了乐芙兰一个面子啊,伊莉丝女士。”
伊文用戏谑的眼神看着伊莉丝:“如果你是出于本意献上祭品,你猜你还会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
迎着伊文的眼神,伊莉丝遍体生寒,这一刻,伊莉丝无比庆幸她并没有因为想要获得更多的力量,就增加献祭的次数。
“加油吧,伊莉丝女士,我看的出来,卑鄙之喉死后,你的本领并没有消失,游回去,你最多非常狼狈,但不至于丢掉性命。”
“希望我下一次看到你,你已经不是现在的模样了。”
丢下这句话,伊文头也不回的走上月蟒号,狂风鼓动,月蟒号一秒完成提速,向着比城的方向而去。
伊莉丝看着月蟒号的背影,使劲挥挥拳头,仿佛前面的空气就是伊文的脸,然后得意一笑,虽然自己来暗影岛的船只已经被战斗余波破坏,但她可以造一艘小船啊。
暗影岛的材料众多,这可难不倒她。
毛头小子一个,做事就是不周到。
片刻后,看着不准自己砍树的茂凯,伊莉丝笑容僵在脸上。
不错,之前茂凯离开的时候,伊文嘱咐过茂凯,不准伊莉丝带走暗影岛任何东西,砍伐树木当然也是不被允许的
“伊文·吉拉曼恩,我记住你了!”
伊莉丝憋屈的跳进海中,向着陆地的方向开始奋斗。
...
一路无话,月蟒号很快停靠在比城港口上。
望着已经初步发生变化的比城,伊文感觉非常欣慰。
此时的港口上,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清洁工在尽心尽力的打扫港口的各个部位,还有许多拿着专门捕鼠器的人在捕捉泛滥成灾的码头硕鼠。
向远处眺望,大街小巷上同样有着一些清洁工在打扫街道,而且数量不少。
莎拉深刻贯彻伊文下达的命令,她当上城主后,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全城打扫卫生。
她招募了一批清洁工,专门打扫公共场合,而私人场所则看情况。
如果一些私人场所不愿意清洁工进入,那就自己打扫,如果不介意,则向城主府缴纳一枚铜币的基础费用,清洁工会立刻前往指定场所,根据那里的脏乱程度以及面积收取额外的费用,继而开始打扫。
全城清洁活动持续一周,一周后,会由新成立的执法官部门不定时检查,如果出现脏乱差到影响其他居民的情况,执法官会按照情况定下惩罚内容,一般是罚钱。
考虑到比城是存在贫民窟的,莎拉特地下令,全城居民每户可以得到一次免费打扫卫生的机会,现在不用,也可以存起来,等以后再使用,只要清洁部门还一直存在,这个机会可以永久保留。
至于执法官,其实就是莎拉仿造皮城执法官设立的部门,目前的部长是雷文,副部长是折刀拜恩,部门内的执法官也大多是塞壬帮的成员。
没办法,这些大老粗极少有擅长文职工作的,自然只能赶鸭子上架,先进入执法官部门,现在他们每天都抱着一本皮城律法,积极学习。
至于雷文的弟弟西文,他负责管理塞壬商会,是塞壬帮仅有的几位知识分子中最具经商头脑的。
卢锡安与赛娜下了月蟒号,向伊文感谢并道别后,急匆匆离开了。
光明哨兵夫妇此行收获很大,赛娜体内的灵体被伊文抽离,暗影岛的黑雾也被消灭,光明哨兵组织千年来的目标忽然就完成了。
他们需要立刻通知其他光明哨兵成员,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之后光明哨兵大概率会集体前往暗影岛,在那里重建海力亚城与光明哨兵总部。
伊文看向布隆,他也要辞别了,弗雷尔卓德的病人们还在等着布隆找到的福光水。
“虽然弗雷尔卓德气候恶劣,很少有船只会前往那里,不过总归还是有的。”
伊文建议道:“布隆,我让比城的人为你找一艘前往弗雷尔卓德的商船吧。”
弗雷尔卓德海边的部落有着与外地商人交易的习惯,外地人带来衣物、药物、食物、调料等生活必需品,弗雷尔卓德人则出售一些本地特产,比如一些坚硬的木材,再或者一些特殊兽类的天然造物等。
比城这里自然也有前往弗雷尔卓德的商船。
“实在太感谢你了,伊文,你以后如果来弗雷尔卓德,一定要来找我,我请你喝最烈的酒。”
布隆心情极好,很快便在塞壬帮成员的指引下,找到了回家的船只。
如今的塞壬帮当然是比城第一帮派,或许也可以说是唯一的帮派,得益于皮城法律的限制,很多帮派已经转行了。
当月蟒号进入比城海域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回了比城,所以塞壬帮的成员早早的就在这里等候了。
伊文与布隆交谈时,莎拉已经赶了过来,她面色从容,充满了自信:“伊文阁下,您回来了,此行可还顺利?”
“明年不会再有蚀魂夜了。”伊文笑道。
“议员大人万岁!”
莎拉还没开口,一旁的雷文与西文已经带着一众塞壬帮成员欢呼了起来,高声赞叹伊文。
她矜持一笑,难掩心中喜悦:“伊文阁下,请原谅我这些跳脱的手下,他们还需要磨砺。”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有活力,这是好事啊。”伊文道。
“走吧,回别墅,对了,你准备的宴会是什么时候来着?”
“明天晚上,本来是准备今天晚上,但我担心您赶不上宴会,所以推迟了一天。”莎拉笑容明媚动人,看向伊文的眼神说不出的崇拜。
伊文早上出发,下午回来,一天不到,困扰蟒行群岛千年之久的亡灵之祸就被轻松铲除了,这又怎么可能不令莎拉崇拜呢?
“明天晚上吗?刚好,那就再待一天,后天回皮城。”伊文边走边规划时间。
明明出来甚至没有一星期,但伊文只感觉时间过得是如此漫长,他感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凯特琳、金克丝、萨勒芬妮......
次日,蔚的房间。
伊文悠悠醒来,看了一眼身边趴在柔软床铺上的蔚。
她还在酣睡中,红色短发凌乱,英气精致的脸庞看起来很疲倦,身上仅盖着一张薄被,身材曲线一览无余,美肩半裸,背部健美的肌肉线条纤细而匀称。
伊文感受了一下手中软弹的触感,微微愣神,而后将自己盖在蔚臀部的大手抽出薄被,起身穿衣。
昨晚他无视宠物以及小女仆的抗议,将阿狸和格温赶到了自己房间,然后缠着蔚睡在了她的房间。
两人在床上折腾到半夜,除了最后一步都做了一遍,待蔚发出抗议后,才安然睡去。
可能是伊文起床的动静太大,蔚哼哼两声,半眯着眼睛看了伊文一眼,而后继续睡觉。
伊文穿戴整齐,凑到蔚耳畔,声音尽可能的柔和:“我今天带阿狸去一趟暗影岛,下午就回来,晚上有宴会,你要是有兴趣,就去找莎拉要一些礼服,明天我们就回去,好吗?”
蔚没有回应,将脸埋在枕头内,好似还没有睡醒。
伊文见状,想了想,默默抓住两个基本点,开始长篇大论,那可真是绘声绘色,娓娓动听,妙语连珠,滔滔不绝,余音袅袅,口若悬河,动人心弦,直令蔚浑身难受。
蔚原本慵懒的身姿微微一颤,而后忽然伸手揽住伊文的凑到面前的脖颈,在他的下唇上发泄一般咬了两下,继而眸子睁开,用愤恨的眼神瞅了他一眼。
“知道了,知道了,早点回来,别打扰我睡觉。”
话落,蔚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她又没有伊文那样变态的体质,折腾到半夜才睡的蔚此时完全没有任何想法,只想好好睡一觉。
得到回应的伊文不再恶作剧,轻手轻脚走出房间,走到自己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等待片刻,阿狸迈着轻快的步伐打开了房门,看到伊文后,她小脸一扬,嘴角一歪,双手抱胸,一副自己很生气的样子。
“主人来找阿狸干什么?怎么不去陪蔚姐姐?”
伊文弹了弹阿狸的小脑瓜:“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睡觉抱着自己女友你也管?”
“我才没生气,哼!”
“没生气?那就好,去把衣服穿好,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跟你的身世有关。”伊文装作相信阿狸没有生气,说完,准备将门关上。
阿狸立刻按住房门,嘴巴微张,看向伊文,呆呆道。
“阿狸不明白主人的意思,什么叫和阿狸的身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