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郑青染傻眼了。
在场宾客也诧异的看着宫应寒。
宫应寒一本正经,“年幼时,我遭人算计,落下了不孕的毛病,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
一个大男人,说自己不孕,这……
这真反驳不了。
镇国公轻咳一声,“寒王,这男人哪有不孕一说的……”
“怎么没有?”宫应寒理所当然的口吻,“我体内余毒积压多年,不能令女子有孕,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满堂宾客:“……”
这话好比在说,我是个废人,不能让女人生孩子,不是废人也跟废人差不多了……
众人无语。
宫应寒好意思说,他们都不好意思听。
替寒王汗颜啊。
他说的太认真,叫人不信都难,且哪个男人能不顾惜自己的颜面,堂而皇之的说出自己有疾的话……
所以,寒王所言,莫非是真的?
众人心思又敏捷起来。
南栀诧异之后,噗嗤笑出了声,笑的直不起腰来,宫应寒在她腰上捞了一把,“站稳。”
他都是为了谁啊。
她还笑。
南栀收敛笑声,眼泪差点笑出来了,“真有你的。”
不孕,亏他想的出来。
有人小声嘀咕,“公主与寒王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没见公主的肚子有动静,寒王能当众承认自己的隐疾,看来郑青染肚子里的,确非寒王的。”
郑青染不敢置信,“你,你为了公主,竟不惜下自己的脸面,如此编排自己,你就不怕被人耻笑吗?!”
她气死了。
宫应寒是不是疯了?
他知不知道要脸啊!
他竟然承认自己有隐疾?
他还是不是个男人!
郑青染气的胸口上下起伏,千算万算,没算到宫应寒来这么一出!
这让她如何应对?
“被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玷污,就不是被人耻笑了?”宫应寒反问。
郑青染一噎。
宫应寒眸光冽冽,“本王根本没碰过你,古医上有一秘法,妇人有孕可取腹中胎血验亲,你敢试么?”
“我……”郑青染白了脸,“怎,怎么取血,孩子在肚子里,取血他会死的!”
宫应寒勾唇,“用两寸长的银针,可以取血。”
“你们这是杀人!”郑青染大喊。
“死了算我的。”
郑青染差点没被他噎死。
她心虚,抗拒,众人一目了然。
镇国公道,“郑家小姐妨碍公主大婚,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自己不要命,还要连累你郑家吗!”
这话就是警告了。
郑青染脸色惨白,她明明料定,公主大婚,受此大辱,定会发疯,和宫应寒闹掰,甚至当场悔婚也不是没可能,再加上众目睽睽,宫应寒也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认下她腹中孩子。
她为了今日,早在西山猎场时就开始布局。
就是为了今天,给姜南栀致命一击!
结果,为什么与她预料的相差这么大?
都怪宫应寒。
他说自己不孕!
女人不孕都是多么难以启齿的话,他竟这么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宫应寒,你要当众承认,你是个废物吗!”她咬牙切齿,双眼猩红的盯着宫应寒。
坏她计划。
他和姜南栀,都坏她计划!
“嗯,我是废物。”宫应寒面色淡然。
是不是废物,南栀一人知道就行,旁人,与他何干?
宫应寒不屑与人逞口舌之争,因为他一说话,就是堵人死穴。
这里,大约就是镇国公的威望最高,苏依依得了太子赐花,将来便有机会与太子结亲,皇后与公主,都是太子极亲近之人,于公于私,镇国公都会向着公主这边。
“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公主,良辰吉时不可耽误,您和寒王还是尽早完婚吧。”镇国公一开口,其他人纷纷附和。
丢人现眼的只有郑青染。
郑大人这个礼部尚书,也是做到头了。
竟纵容女儿,来公主婚礼上闹事。
南栀勾唇,“国公说的对,这场闹剧该结束了,郑小姐在本宫的婚宴上闹事,拖出去,让郑家想好怎么给本宫一个交代。”
九狸早就想把人拖下去了。
公主开口,他立马动手。
郑青染还想喊叫,被九狸捂住嘴,迅速拖出了喜堂。
拖到外面,九狸叫来两个侍卫,“送回郑家,让郑大人洗干净脖子等着。”
“是!”侍卫将郑青染拖出公主府。
九狸甩手,满脸嫌弃,脏死了。
“咯,擦擦吧。”一条清香的帕子出现在眼前,九狸抬眸,看到周悦瑶,笑嘻嘻的看着他。
“周小姐。”九狸退了一步,并未接触。
“你躲那么远干什么,本小姐又不会吃了你。”周悦瑶不高兴。
她是蛇蝎吗?叫他避之不及。
“属下还要护卫公主,告退。”九狸说了声,迅速离开。
周悦瑶失落的叹了声,“比起表姐,我确实太弱了,也难怪你对表姐忠心耿耿。”
发生刚才那种事,若换做是她,恐怕早就六神无主,不等郑青染出丑,自己就先出丑了。
而姜南栀,镇定的仿佛是个局外人一样。
这份从容和沉稳,是她欠缺的。
好像就连九狸,都看不上她。
周悦瑶不禁有些挫败。
没了郑青染捣乱,婚礼很顺利的完成,南栀被送回了洞房。
宫应寒被人拉着灌酒。
气氛倒也和乐融洽。
一直到天黑下来,宫应寒才醉醺醺的被送回房间,宾客还要拉着他喝,被姜禹川悉数挡了回去。
南栀听见开门声,闻到一丝淡淡的酒气,宫应寒映着烛光,走到她面前。
他面容清隽,喜服衬的他多了一丝妖冶,褪去了阴郁,更添矜贵,南栀眼底有了温度,那张脸,似乎比白日里更加好看了。
“南栀,我终于有了名分,”他说。
南栀想了想,笑说,“正室的名分。”
宫应寒也笑了,“这一日难等,却也等到了。”
“我没让喜娘进门,合卺酒,我们自己喝。”
他转身,倒了两杯酒,“喝了合卺酒,自此我们便是一体。”
夫妻一体。
南栀喝了交杯酒,脖子有点酸,宫应寒很体贴,“头冠有些重,我替你取了。”
南栀没拒绝。
坐在铜镜前,宫应寒替她摘了凤冠,一头青丝垂散下来,如丝绸般柔顺,宫应寒有些爱不释手。
“你知道郑青染的肚子是怎么回事吗。”南栀揉着脖子,随口问了句。
“这话你不该问我,除了你,我谁也不知。”宫应寒嗓音低醇。
听的人心头酥酥的,南栀忽然有些羞怯,或许是气氛到那了,她有些不自然的说,“你说的,是真的?”
“什么?”
南栀从镜子里抬眸看他一眼,“就是不孕那话……”
她心想,他之前确实体内余毒积压,不孕可能是真的?
对上宫应寒幽深的视线,南栀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想找补一二,“我知道你是为了不让郑青染乱扣帽子,你放心,就算你真的……”
“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他弯腰,一把将南栀抱了起来,南栀揪着他的肩膀,“谁叫你自己说有隐疾的…”
红烛下,青丝与墨发缠绕,他低醇的嗓音,好似烈酒醉人,“公主,你看我的隐疾该怎么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