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暮色如墨,鎏金雕花的别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的光。
司青云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捏着一枚羊脂玉扳指,正慢条斯理地摩挲着。
“哐当”一声,牛大力猛地推开了门,门与门框撞击发出的巨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
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急促,身上的西装虽然笔挺,但却难以掩盖他那一脸的风尘仆仆。
牛大力快步走到司青云面前,站定后,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一下内心的不安。
然而,当他开口说话时,声音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几分忐忑:“三公子,邱霸先在新疆那边……失利了。”
司青云原本正端坐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扳指。
听到牛大力的话,他的动作突然一顿,那枚玉扳指在他的指间转了半圈后,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猛地扣在了茶几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你说什么?”司青云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牛大力,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事情的真相。
牛大力的喉头滚动了一下,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然后硬着头皮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司青云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暴跳如雷。
只见他猛地站起身来,手中原本握着的那只精致的青瓷茶盏,像是被他遗忘了一般,“砰”的一声砸在了墙上,瞬间碎成了一地的碎片,仿佛是在诉说着他此刻的愤怒。
“废物!一群废物!”司青云的怒吼声在房间里回荡着,他的胸膛因为愤怒而剧烈起伏着,“邱霸先那个蠢货,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他还有什么用!”
他一边骂着,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他的脚步显得有些凌乱,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沉稳。
金丝眼镜后的眼眸中,怒意如汹涌的波涛一般翻涌着,让人不禁为之一颤。
牛大力大气都不敢出着头听着司青云的怒骂。
好半晌,司青云喘着粗气坐下,冷冷道:“你现在就给我赶去新疆,把烂摊子收拾干净。要是再出什么岔子,”他顿了顿,目光阴鸷,“你知道后果。”
牛大力连忙点头,心里却暗暗叫苦。
他知道,这一去,怕是要和张明秀正面交锋了。
那张明秀可不是好相与的角色,她的明远集团不仅名满京城,在新疆也根基深厚,手段狠辣。
司青云瞥了他一眼,忽然冷笑一声:“怎么,怕了?”
牛大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三公子说笑了,我自然是听您的吩咐。”
司青云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待牛大力走后,他又拿起那枚扳指,对着灯光细细端详。羊脂玉温润的光泽下,却仿佛暗藏着锋
“张明秀,”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看来,是该让你知道知道,京城司家的厉害。”
窗外,狂风骤起,吹棂作响。
西北的夜风裹挟着沙砾,如刀割般刮过牛大力的脸。
他刚下飞机便直奔和田,越野车在戈壁滩上颠簸了三个小时,轮胎碾过碎石时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窗外,冷月高悬,远处的昆仑山影影绰绰,宛如一条蛰伏的巨龙。
邱霸先缩在矿场临时搭建的板房里,左眼缠着渗血的纱布,见到牛大力时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来:
“牛经理,您可算来了张明秀那娘们儿太狠了,昨天带人端了我们三个收购点,兄弟们死伤惨重啊!”
牛大力皱眉推开他,目光扫过板房内横七竖八躺着的伤员,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劣质烟草味。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地图,“啪”地拍在满是油渍的桌子上:“矿场布防图呢?”
邱霸先哆嗦着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泛黄的纸,手指在上面戳得直抖:“张明秀把主力都调去玉龙喀什河了,矿场就剩百来号人,您看这地形……”
牛大力盯着地图上标注的矿洞位置,忽然冷笑一声:“调虎离山?真当我们是傻子?”
他地扯松领带,露出脖间狰狞的刀疤,“告诉兄弟们,今晚子时动手。敢临阵退缩的,别怪老子的枪子儿不认人。’
子时三刻,矿场四周的胡杨林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响声。
牛大力戴着黑色面罩,握着改装过的猎枪,猫着腰领着三十多个手持砍刀、铁棍的手下摸向矿场大门。
邱霸先跟在他身后,怀里揣着两把仿制手枪,掌心全是冷汗。
矿场大门虚掩着,一盏破旧的马灯在门柱上晃悠,昏黄的光线下隐约可见几个模糊的人影。
牛大力朝手下做了个手势,众人立刻如饿狼般扑上去—却在触到大门的瞬间,瞳孔骤缩!
轰!
一声闷响,预先埋在门口的土制炸弹轰然炸开,碎石混着沙土劈头盖脸砸下来。
牛大力本能地扑倒在地,耳朵里嗡嗡作响,等他抬起头时,只见矿场内的探照灯突然全开,将整个场地照得亮如白昼。
“不好!中埋伏了!“邱霸先惨叫着往后退,被牛大力一把拽住后衣领。
矿场高处的了望塔上,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张明秀穿着黑色皮衣,叼着根细烟,指尖的火光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牛经理远道而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备点薄礼啊。”
牛大力咬牙抬头,只见矿场四周的沙丘后、矿洞入口处,密密麻麻全是手持钢管、链条的汉子,足有两百多人。
人群中,一个精瘦的年轻人一一正是小李,正挥手示意手下将包围圈缩小。
“给我上!“牛大力怒吼一声,率先扣动扳机。
猎枪的轰鸣打破夜的寂静,一颗子弹擦着张明秀的耳际飞过,将她身后的铁皮桶打得哐当作响。
矿场内顿时陷入混战。
牛大力的手下挥舞着砍刀冲进人群,却被早已埋伏好的矿工用铁锹、撬棍迎头痛击。
邱霸先被一根链条缠住脖子,整个人被拖得踉跄着往前跌,他慌乱中扣动扳机,子弹却打偏射中了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