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淑惠站在落地窗前,指尖摩挲着袖口的翡翠袖扣。
这是母亲张明秀前几年在缅甸赌石赢来的料子,上个月她生日时被精心打磨成了成对的袖扣———枚在她腕间,一枚在母亲西装内袋里。
“淑惠,董事会十分钟后开始。“秘书敲门的声音打断思绪。
她转身时,西装裙角带起轻微的风,将办公桌上的文件吹得沙沙作响。
那些文件里,夹着一份关于恒远集团近期在非洲矿业布局的机密资料,边角处还留着她昨晚用红笔做的批注。
电梯镜面映出她的倒影:利落的低马尾,珍珠耳钉恰到好处地折射着光,妆容精致得看不出任何瑕疵。
谁能想到,这个在明远集团叱咤风云的管助理,曾经是小时候在农村满山挖野菜的四丫?
董事会里,张明秀正在否决恒远集团提出的联合开发方案。“他们空手套白狼?她指头敲着桌面上的地图,“非洲那块锂矿,我们明远势在必得。”
话音未落,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助理捧着平板电脑冲进来:“管小姐,恒远的人在缅甸公盘……”
仰光的雨季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管淑惠撑着伞站在公盘会场门口,高跟鞋踩过积水,在地面映出模糊的倒影。
她能感觉到暗处有几道目光扫过一恒远集团派来的人,还有那些闻风而动的黑市掮客。
“管小姐,唐总在Vp室等您。”安保人员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缅语口音。
唐峰穿着黑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的刺青,那是当年在中东执行任务时留下的枪伤。
他推过来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您要的资料,恒远的运输路线改了三次,不过他指尖敲了敲桌上的监控照片,“他们的人昨天去了妙瓦底。”
妙瓦底,金三角最混乱的地带。管淑惠翻开资料,瞳孔骤缩照片里,恒远珠宝的负责人正与当地军阀握手,桌上摆着的正是明远集团上周在克钦邦拍下的翡翠原石。
“他们想黑吃黑。”唐峰燃一根烟,“需要我调黑蜂小队过来吗?”
公盘开标那天,管淑惠戴着母亲给的冰种翡翠镯子出现在会场。
当主持人宣布明远集团以天价拍下第88号原石时,她注意到恒远代表的脸色瞬间铁青。
但真正的较量在深夜当运输车队行至邦康山区时,数十辆越野车突然从山道两侧冲出。
“坐稳了!”唐峰猛踩油门,防弹车窗上瞬间布满蛛网般的弹孔。
管淑惠摸到西装内袋的微型定位器,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下一刻,她从手包里抽出电击枪,转身抵住试图破窗的蒙面人咽喉。
三小时后,当“黑蜂”小队的直升机出现在天际时,管淑惠正蹲在地上检查被劫持的原石。
唐峰扔来一瓶矿泉水,看着她擦去脸上的血污:“管小姐,你比我见过的某些特工还狠。”
她拧开瓶盖,矿泉水冲刷着手背上的擦伤:“唐峰,下次记得在防弹衣里放暖宝宝,缅甸的夜风真冷。”
回到京城时,银杏叶正铺满明远大厦前的广场。
管淑惠在地下车库停好车,后视镜里映出她眼下淡淡的青黑一连续三天没合眼,刚处理完缅甸的收尾工作,又收到了关于恒远集团在华尔街资本运作的密报。
“淑惠,来我办公室。”张明秀的声音从内线电话里传来,带着一丝少见的疲惫。
指尖划过纸面,“恒远之所以针对我们,不止是商业竞争。”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在新疆争夺玉矿时无意中断了他们文物走私的暗线,在缅甸买下玉矿时也损害到了他们的利益,现在两家在各个领域都陷入了对抗。”
“现在恒远珠宝在缅甸的当家人,就是当年那个走私团伙的头目。”张明秀按下遥控器,墙面投影出恒远集团高层的关系网,“他们最近频繁接触境外势力,恐怕……”
话音未落,桌上的红色保密电话突然响起。
张明秀接起电话,脸色瞬间阴沉:“什么?恒远珠宝在各省有一千多家店面同时开业?”她转头看向管淑惠,“恒远联合了家有影响的企业,正在对我们在各地的珠宝店发起攻势。”
管淑惠已经打开了电脑,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屏幕上跳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她调出三天前在缅甸安装的监听设备录音,果然听到了关键词:“针对明远集团缅甸业务全面针对\"。
“他们想在海内外对我们制造恐慌。”她将数据投影到墙上,“但如果我们提前公布非洲锂矿的勘探报告……”
张明秀突然笑了,那是她每次胸有成竹时才会有的表情:“我的女儿,果然青出于蓝。去通知法务部,准备起诉恒远商业间谍。另外,”她指了指桌上的地图,“联系你在安全局的同学该让那些陈年案件见光了。”
深秋的胡同里,糖画摊的香气混着炒栗子的甜腻扑面而来。
管淑惠摘下墨镜,任由胡同里的阿姨们捏着她的脸感慨:“四丫都长这么大啦,有你妈的风采!”
她笑着接过李大爷递来的糖画,龙身上的金粉粘在指尖,恍惚间回到了童年一那时母亲还没那么苦,还不忘从县城给她们几个孩子买糖吃。
“淑惠,你妈又出差啦?“王婶端着盆衣服路过,“你们娘俩啊,总是这么忙。”
她点点头,低头看着糖画在阳光下渐渐融化。
回到办公室,电话铃响了,是唐峰发打来的电话:“恒远的人跟到胡同口了,需要支援吗?”
管淑惠抬头望向巷口,果然有辆黑色轿车停在阴影里。
她舔了舔指尖的糖霜,走出办公室忽然转身走进一家古董店。
店主是母亲的线人,见她进来立刻关上店门,领着她穿过摆满青铜器的后室,进入一间密室。
“这是最新的卫星图像。店主打开暗格,取出一张防水地图,“恒远在云南边境的走私通道,我们标记了三个详细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