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殿外太监的喊声,许青露出饶有兴趣的神色,总算是来了。
许青浑身法力涌动,一缕白烟笼罩住全身,白烟淡薄,似缥似缈。
但大武皇帝无论如何,也看不清白烟内的情况,连白烟内的声音都听不到丝毫。
当白烟散去的时候,龙椅上坐着的从俊若晨星的道人变成威严的大武皇帝,只是眼神中不经意间闪过看淡一切的淡漠。
像是那高高在上的神灵,做这些只是为了在无聊的人生中搏得一些乐趣。
许青拍拍头上的皇冠,笑着说道。
“你看,贫道变的像不像?”
一旁躬身站着的大武皇帝看老祖宗变成自己的样貌,心中感到奇怪,跟自己一般样貌的人说话更有几分别扭。
若是他人,就算是筑基期高修,大武皇帝说斩就斩,不会给一丝怜悯之色,更是要赐其诛九族之罪。
但谁让现在端坐在皇位上的,是朕亲爱的老祖宗。
老祖宗,自然是要宠着的,顺着的。
大武皇帝连忙夸赞道。
“老祖宗变化的实在是像,不,简直不能简单的是像,而是如出一辙,活灵活现。
若不是朕亲眼所见,朕甚至还以为朕是假的,您才是货真价实的大武皇帝。”
许青拍拍大武皇帝的肩膀。
“你拍马屁拍的太过刻意,行了,你先下去吧,那个林宏让贫道一人见即可。”
大武皇帝心中一跳,老祖宗为何要变换样貌独自见那林宏?
朕在下官呈上来的奏折中见过他的名字,林宏是鼎龙宗宗主,筑基期后期的修为,战力非凡。
若是这林宏对老祖宗不敬,伤到老祖宗可怎么办?
想到这,大武皇帝运转法力,旋转身体一圈。
当再次面向许青时,大武皇帝已变成宫中行走的老太监,头发花白,身子佝偻,眼睛笑眯眯的的,却藏着锋利入骨的尖刀。
这是皇宫中公公的惯有形象。
“老祖宗,朕怕那林宏不知礼数,对老祖宗不敬,朕化作公公的形象,相必那林宏也瞧不出来,到时候也可以给老祖宗打个下手。”
许青有些惊讶,拍拍手掌,夸赞道。
“你平常怕是没少观察吧,这手变化的倒是细致,也罢,你就在旁边候着吧。”
大武皇帝心头一喜,躬身行了一礼后,退至一旁,躬身低头,像极了一位久居宫中的公公。
“多谢老祖宗,朕,不,李公公随时听候国师大人的吩咐。”
许青看了身后的“李公公”一眼,笑了出来,没看出来,你这届大武皇帝还挺爱角色扮演。
许青咳嗽一声,找到当皇帝唯我独尊的感觉后,威严无比的声音传到殿外。
“带林宏进来。”
殿外顿时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是,陛下。”
一炷香后。
太监留在殿外等候,林宏独自走进大殿内。
在大殿的最深处,龙椅上端坐着一位帝王,面容被皇冠上的垂帘挡住,看不清楚面容。
但却有一股沉重压迫的气势压在林宏的心头,让林宏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帝王的身后站着一名公公,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林宏,露出了一抹瘆人的微笑。
小子,对朕的老祖宗客气些,不然鼎龙宗都给你全拔了。
让林宏有些心惊的是,那公公的眼神很有压迫性,仿佛自己一个动作不对,就会冲上前来,将自己打趴在地上。
不,不是打趴,而是随时可能杀死自己,那眼神带着漠视人命的高高在上之感。
该死,一个公公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
林宏见惯了大场面,此刻竟然有些紧张,来时想的凭借宗主身份,筑基修为只是站着行礼便可。
可进入这大殿强烈的压迫感,紧张感,让林宏忍不住双膝跪地,行礼道。
“鼎龙宗宗主林宏,参见陛下。”
许青在心中暗暗记下,道种对承载者的心理暗示效果增强,对道种的开发取得成效,还需进一步试验。
龙椅上的帝王淡淡道,声音雄厚,在大殿内回荡。
“平身吧,林宏,朕对你很感兴趣。”
“谢陛下。”
林宏站起身,低着头,不敢跟龙椅上的帝王直视。
许青没有说话,一下又一下敲击着龙椅上的扶手。
声音清脆,好像也敲在了林宏的心上,敲得林宏心跳跟着敲击声一同跳动,不受控制。
冷汗,从林宏的额头上流下。
林宏不知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对自己有什么目的,但现在看情况,陛下怕是对自己不满。
林宏心中甚至开始估量待会该如何逃出大殿。
低眸的帝王终于开口,内容让林宏意料不及,豆大的汗珠从脸流下,滴在地上。
“林宏,鼎龙宗宗主,到王都的这一年你去哪了?
为什么不跟你的宗门弟子待在一块,你的大长老带数千名宗门弟子,可是辛苦的很啊。”
林宏心头一惊,巡天卫不是走了么,怎么陛下对我的行踪还是那么清楚。
林宏解释道。
“陛下,我有错,这一年来我是在勘探地形,想为鼎龙宗寻得宗门地址,既然有幸来了王都,自然想在王都待下去。”
帝王轻笑一声,反问道。
“勘探地形,可你不是一直待在宁城么?你在宁城干什么?”
听到老祖宗的语气有些不对,“李公公”向前一步,眼睛更加锐利,似乎要将下方的林宏看破,体内的法力蠢蠢欲动。
只待老祖宗一声命令,“李公公”随时可以冲下去将林宏拿下。
虽然朕只是筑基期中期的修为,有可能不是这林宏的对手,但那又有什么关系,现在拼的就是一个忠心耿耿。
老祖宗还能眼看着朕被林宏压着打不成?
林宏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见到上方站着的公公似乎要动手,林宏心中焦急,咬着牙胡乱说道。
“陛下,其实,我在宗门中一直过得不好,没有自由,太过拘束。
我每天一睁眼,宗门上上下下数万人张着嘴巴等着我,我只是想在宁城过过安生日子,享受一下无拘无束的日子。
陛下,是我错了,我不该放下宗主的责任,请陛下责罚。”
帝王仿佛被触动,有些感慨的说道。
“林宏,朕没有怪你的意思。
朕又何尝不是如此,大武领土广袤无边,无时无刻不在扩张当中,就连朕都不知道大武的领土此刻扩张到了哪里。
在这片无边无际的领土上,又有多少百姓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朕的身上。
朕,苦啊。”
下方跪着的林宏愣了一下,这么蹩脚的理由,陛下他真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