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山栖居是吧,好,真的是好得很。”崔景咬牙冷笑,立刻带着人马往平山栖居赶去。
守备将军见崔景怒气冲冲,一副要找燕行川算账的样子,心中实在是有些担心,犹豫着要不要亲自去平山栖居一趟。
但今夜燕行川来了,这平州城是万万不能出事,想了想,他只是遣了两个将士去平山栖居报信,自己则是继续守在城门处。
崔景等人一路策马疾行,无需半个时辰,便到了平山栖居门口,他翻身下马,便要往里面走去。
守在门口的护卫赶紧上前拦他:“崔先生,请留步,请勿要往里面走了。”
“哼!我就算是走又如何了?让燕行川出来,若不然今日是没办法善了了。”今日若是见不着人,那就别怪他动手硬闯了。
“崔先生。”云罡早等着他了,“崔先生,息怒息怒,有事好好说。”
不过云罡刚刚从大门口出来,见到一身大红喜服的江辞年,脸色微微一变,这人怎么也来了。
“息怒?”崔景冷笑,“若是此事放在你头上,我看你能不能息怒,若是你能低头做缩头乌龟,将这事憋屈认了,我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云罡嘴角抽了抽。
崔景道:“你让他出来,若是他再不出来,我今日就先砍了你,若是他不在乎我们崔家今日在这里动手,尽管做缩头乌龟吧。”
若是崔景在这里动了手,就代表着崔家要与北燕翻脸了。
云罡大叹:“崔先生,您暂且冷静冷静,主上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说到这里,他便看向江辞年,“主上这么做的原因,想来你心里应该有数了,怎么,还敢来?是不想要命了吗?”
云罡也没想到江辞年会那么大胆子,居然敢追来平州城。
江辞年脸色微变,但也是毫不怯场:“六娘子是在下的未婚妻,在下岂有不管之理,你们若是想要我的命,也尽管上就是了。”
云罡脸色沉了下来:“我等不敢动崔家人,但是你的话,你若是想动手,燕云卫个个都敢奉陪。”
“那就来。”
“来就来。”
“好了,够了!”崔景脸色难看,“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想管,让燕行川出来,将我小妹交出来。”
江辞年这才想起现在找到崔姒最重要,也暂时按捺住自己的怒火,但他还有话要说:“纵然是我有的缘故,但北燕王也不该如此行事,更不该牵扯到六娘子。”
云罡看了江辞年一眼,没有吭声,转头对崔景道:“崔先生,主上说了,若是您想见他,等明日他与王姬谈过之后再见,您若是答应,便入内暂歇。”
“若是我不答应呢?”
“那就请恕我们无礼了,请崔先生明日再来。”
这话说得,崔景当场就绷不住了。
“动手!”
崔景话音刚落,随同他前来的护卫立刻拔剑往上冲。
云罡脸色大变,忙是喊人:“快,拦住他们!拦住他们。”
眼见门口的护卫上前,他又忙是道:“千万别伤人!千万别伤人!”
前万不能闹出人命来,若是出了人命,这事情真的是大了。
江辞年见众人乱成一团,身形一跃便上了屋顶,云罡追上去拦,双方在屋顶檐上交手,几息之间,已经过了五六招了。
“江先生,你且冷静冷静。”眼见江辞年还要动手,这些云罡按住了他的手,警告他道,“今日崔家人闹事,谁也不敢将他们如何,但你要清楚,你不一样,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江辞年脸色冷漠:“想要我的命,得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云罡脸色一冷。
正在这时,有一道身影从不远处的庭院走了过来,开口道:“让他下来,我有几句话要和他说。”
正是燕行川。
“主上。”云罡皱眉,不赞同。
“无妨。”燕行川一袭玄袍站在一棵常青树树下,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喝了药,脸上的红退了一些,但在夜空之中,有一种不太正常的白。
“你下来,我们说两句,云罡,去安排崔三暂时住下,等我见了江先生,便见他。”
眼瞧着都动手了,今日不见到他或是崔姒,看来不会罢休的。
罢了,还是他来解决吧。
云罡犹豫了一瞬,对燕行川身边的云魁使了个眼色,然后便领命去见崔景。
江辞年从檐上跳了下来,落在了燕行川的面前。
那一袭大红的喜服实在是刺眼,燕行川袖子里的手握成拳,然后不知想到什么,又松开。
好像...没什么好生气的,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两人去了一处空置宅院的亭子里坐下,有人送上热茶,燕行川还给江辞年倒了一盏:“我本来以为,你应该离开了。”
“未见到六娘子平安,我不能心安。”江辞年抬眼看了看夜空,想起了当时在重山关的时候,他给燕行川解毒,闲时聊过几次,关于崔姒的。
当时燕行川也下了决心,不再纠缠崔姒,只希望他日后待崔姒好一些,不要让她伤心难过。
只是可惜命运作弄,明明...他们就要成亲了,竟然还发生这种事。
江辞年想到自己怀里的药瓶,一时间心情复杂至极:“我不知是该感谢你来,还是恼恨你来。”
若是燕行川不来,他或许就能如愿,与崔姒做夫妻,可等待崔姒的,却不是什么好结局,假死药服下,与亲人永别离,此后有家就不能回了。
若是那样,她这一辈子,也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他怎么忍心为了一己之私,让她过得如此之难。
他想了一路,心情平静了许多,也没有崔景那样愤怒了。
“我今日前来,只有一个要求,我要见她一面。”
“不成。”燕行川立刻拒绝了他。
江辞年嘴角扯了扯:“我不是你,所以大可以放心,就算是她一时心软,要与我远走高飞,我也不会同意的。”
“我只是想见她一面,知晓她平安,再与她道个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