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下午要和顾云声见面，谢晚凝心中隐隐有些激动。
这两天母亲派人去查公子陌的身份，才知道公子陌并非是南风馆的小倌。
而是京都第一酒楼的东家，怪不得如此嚣张，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谢晚凝摸了摸脖子，她可没忘记公子陌曾差点掐死她，还威胁她的事。
她派人去京都第一酒楼找麻烦，听说这两天公子陌自顾不暇，都没有去四王府找顾云声。
但是顾云声身边又多了个不要脸的男宠，叫流月，日日缠着顾云声。
再不出手，顾云声的魂都要被这群不要脸的男狐狸精给勾走了。
“好吧，奴婢这就去。”
小兰见自家小姐都这么说了，只好将信塞进衣袖里，悄悄出府。
见小兰离开后，谢晚凝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期待感，连忙在屋里梳妆打扮，试衣裳。
“穿这件会不会太艳了？”
谢晚凝手上拿着一件大红色的梅花衣裙，对着镜子在身上比对一下，低喃道。
“这件太素了，不符合本小姐的气质。”
“穿粉色，四殿下会不会觉得俗气？”
“怎么没有一件好看的衣裳？”
“还有这胭脂水粉，都好久没买新的，这还怎么出门和四殿下见面？”
……
谢晚凝苦恼地看向衣柜里的一堆衣裳，怎么看都觉得不好看。
她叫来院里的二等丫鬟，让其去府外重新买几件新衣裳，还有口脂。
二等丫鬟闻言，便连忙出府去成衣店和胭脂铺给谢晚凝买东西。
谢晚凝算是京都贵女中身份最高的，既有当皇后的姑姑，还有个当大皇子正妃的姐姐。
就连谢晚凝的婚事，基本只会嫁给当朝皇子，再不济也是个世子之类的。
谢家的女儿都是从小当皇后培养，府里的丫鬟对谢晚凝这个二小姐可谓是一点也不敢怠慢。
寒水院
屋里，顾云声穿上衣裳，系好腰带，看向床上仇视她的白衿墨，冷冷一笑。
白衿墨脸上透着几丝红晕，身上布满红印和吻痕，唇色的红得分外妖烧，双眸阴沉狠厉地看向顾云声。
“怎么，还想要？”顾云声捏着白衿墨的下巴，戏谑道。
“顾云声，我要杀了你……”
白衿墨咬紧嘴唇，眼泪打湿了他的睫毛，声音低沉而沙哑。
顾云声悠悠地说道，“是吗？可昨晚王妃求本宫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要不要本宫替你回忆回忆？”
“你无耻……”
想到昨夜的事，白衿墨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无声地滑过脸庞，破碎又绝望。
他的守宫砂没有了，他真的和顾云声做了。
本来还以为顾云声是女子假扮的，结果顾云声就是货真价实的男子，是他赌错了。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恶心，但却感到莫名的难受和屈辱。
只因他的第一次竟交给了顾云声这个断袖，且不是占主导地位的那个。
“无耻？也不知道是谁放荡地缠着本宫？不过你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倒是让本宫不仅不心疼，反而有点兴奋。”
顾云声嘴角勾了勾，指尖划过白衿墨的脸，低声说道。
前世总好奇双男如何体验快乐，如今她也亲身体验了一把，有点爽。
而且白衿墨确实有点娇，昨晚时不时就落泪——
“顾云声，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衿墨偏过头，手攥紧被子，咬了咬嘴唇。
顾云声没有去皇宫揭穿他的身份，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他不相信顾云声有那么好心，想放过他。
“你猜，不过本宫可不像你蛇蝎心肠，本宫算是大好人，不仅没杀你，也没有揭露你的身份，还满足你。”
顾云声抬眼看向白衿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淡淡地说道。
在她没玩腻之前，不会让白衿墨死的。
“呵。”
白衿墨冷笑一声，他宁愿顾云声杀了他。
“毕竟夫妻一场，本宫还挺喜欢你的，不然也不会对你如此容忍。”
“若不是你非要杀本宫，本宫也舍不得这样对你，别怕，本宫不会杀你的。”
顾云声眼中带着深情，轻吻一下白衿墨的唇，温声道。
触及顾云声的眼神，白衿墨心中微颤，垂眸不语。
心里暗道，不可能，顾云声怎么可能喜欢他？
顾云声演技极好，肯定是在演戏，在演戏，他绝不能上当。
可他多次想杀顾云声，并且付出行动，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恨不得对方死。
但是顾云声明知他的真实身份，却还没有揭露他和杀他。
何况昨晚顾云声若中招，喝下‘七夜散’，那他可不会帮顾云声解毒。
而是眼睁睁看着顾云声不举，或者爆体而亡。
顾云声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此看来顾云声对他确实手下留情了。
莫非真如顾云声所说的，喜欢他？
“对了，为了防止你身份暴露，本宫已经调离了霜降，以后你就待在屋里，没有本宫的命令不得出屋门半步。”
顾云声眼神微微一动，淡淡开口道，随后抬脚离开了屋子。
白衿墨闻言，脸上没有什么波澜，他犯了欺君之罪，且屡次想杀顾云声。
顾云声只是限制他的行动，已经算是对他极好了。
但他还是不相信顾云声会喜欢他，会好心地为他隐藏身份。
顾云声一打开房门，就看到流月急忙迎了上来，还探头试图看清屋里的情况。
她一看就知道流月在想什么，无非是想知道白衿墨是否还活着。
“他没事，流月，你再关心他，本宫可要吃醋了。”顾云声眉眼微动，淡淡地说道。
“没有没有，奴才只关心殿下，殿下饿了吧，奴才这就给殿下布菜。”
流月微愣，连忙摆摆手说道，同时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顾云声走到饭桌前，看着丰富的早膳，食欲大开，开口道，“坐下，一块吃。”
“是，殿下。”流月坐下动筷，看着顾云声脖子的红印，欲言又止。
主子昨夜是被四皇子给睡了？
他有点好奇，又害怕提及主子，会惹四皇子不悦。
不对，他现在的主子是顾云声，但他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
是护卫，还是男宠，还是一个扫地奴仆？
“流月，你吃完饭后，把剩下的饭菜打包，送去给王妃吃。”
顾云声眸光微闪，沉吟片刻，看向流月，温声说道。
其实流月都不用开口，心思全写在脸上。
让流月去送饭，正好见见白衿墨那副狼狈的样子。
同时看到白衿墨活着，流月也能放心，省得整天惦记着。
估计白衿墨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最不堪入目的一面，会被自己曾经的手下看到。
而白衿墨也只配吃剩饭剩菜，她肯给他一口饭吃就不错了。
“我？殿下肯让奴才去送饭？”
流月指了一下自己，有些诧异和震惊地说道。
顾云声淡声说道，“对，你不是想知道白衿墨现在是否还活着？给你见见他的机会，去了之后，你想知道的答案都有。”
“殿下放心奴才去见王妃？就不怕奴才趁机带走王妃？”
流月抬眸看向顾云声，低声问道，他不太明白顾云声为何如此相信他。
“你会吗？”
顾云声反问道，她让流月去给白衿墨送饭，其实也有试探流月的成分。
流月摇了摇头，“奴才既然答应了殿下，就不会食言。”
而且顾云声并没有揭穿白衿墨和下杀手，相比带走，白衿墨留在王府更安全。
“好，流月，你如今是本宫的人，面对白衿墨硬气点，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本宫说。”
顾云声眼神微闪，拍了拍流月的手，轻声道。
流月微愣，心里闪过一丝暖意，凝望着顾云声，“嗯嗯，多谢殿下。”
殿下对他真的很好，是他从未感受过温柔。
顾云声吃早膳后，便练起了轻功。
四王府外，小兰拿着信悄悄地找了门卫，“这位大哥，麻烦通报一声，我有事想找四殿下。”
“你是什么人？找我们四殿下有何事？”
门卫见小兰一身丫鬟打扮，不像府里的丫鬟，倒也没有驱赶，而是出声问道。
“我是谢府的丫鬟，是来送信的。”
小兰小声说道，她不敢说出是谢晚凝让她来送信的。
门卫闻言，立即找到卫兰心禀告此事，很快卫兰心便来到门外。
小兰知道卫兰心是四王府的掌事嬷嬷，便放心地把信交给了她。
顾云声从卫兰心拿到信，打开一看，‘云声哥哥，半条鱼一千两，我已经备好银票，今日下午翠湖一见。’
信上还贴心地画上了银票和半条鱼的形状，还有翠湖的风景画。
翠湖？谢晚凝这点小心机，顾云声又怎么会看不懂。
要是真想还一千两，之前谢府送来谢礼便可一并还上，或者刚才让贴身丫鬟还她即可。
特意让贴身丫鬟跑这一趟，不过是想借着还银子的由头和她约会。
顾云声将信合上，嘴角微扬，不得不说谢晚凝以还银两为由约她，正中她下怀。
若是其他理由，她还未必会去赴会。
但若是银子，她还非去不可，毕竟谁会和钱过不去？
何况美人相约，谢晚凝都不顾御史大夫的阻拦，想和她见面，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去？
谢晚凝喜欢她，该苦恼的是大皇子顾屿川和御史大夫，还有谢皇后。
她横插一脚，破坏了顾屿川的好事，顾屿川现在估计恨不得想杀她吧？
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事，上次她掉入悬崖，熙国皇帝还派人去寻找她，可见皇帝对她这个儿子还是有一点在意的。
但她来到京都这么久了，熙国皇帝却一直没有现身。
熙国皇帝到底是真的病入膏肓，还是在韬光养晦？
看来得找个时间，悄悄去趟皇宫，探一下熙国皇帝的虚实。
至少现在熙国皇帝还不能死，不然这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而另一边流月端着饭菜，做好心理建设，敲了敲门，随后推门进入。
白衿墨还以为是顾云声，自顾自梳头发，不想理睬，结果抬眼一看竟是流月，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流月抬眼看去，只见白衿墨身穿一袭白衣，却依旧挡不住脖子和身上若隐若现的红印，还有红肿的嘴唇。
就连床上也凌乱不堪，屋里处处透着暧昧气息。
“王妃，饭菜来了。”
流月垂下眼帘，将饭菜放在桌上，低声说道。
心里暗道，四殿下确实没骗他，王妃一点事也没有，就是失去了清白。
但四殿下除了是男的，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呵，现在成了顾云声的狗，倒是连称呼都改了。”
白衿墨将梳子放在梳妆台上，厉色地看向流月，冷笑道。
“王妃没事便好，只要王妃肯对殿下示好，殿下不会为难王妃的。”
流月抿了抿嘴，没有在意白衿墨话里的讽刺，劝说道。
“示好？我需要你教我做事？若不是你没用，我怎会落得如此田地？看到我变成这样，你很开心是不是？”
白衿墨起身走向流月，眼中满是冷意，沉声道。
之前他为了自保将流月推给顾云声这个断袖，或许流月就是在报复他。
一想到昨夜的事，他就淡定不了。
他也不是特别在意守宫砂，但没有了守宫砂，以后就应付不了太子顾明峻。
最重要的是他的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现在别说什么和离书，就连想诈死都难办。
而流月却成为顾云声的人，来这看他的笑话。
让他严重怀疑流月早就背叛他，和顾云声狼狈为奸。
何况不管怎么说，他和顾云声算是名义上的夫妻。
流月背着他，和顾云声勾搭上，现在还假惺惺地来劝他，让白衿墨心里越发不爽。
若说他最痛恨谁，除了顾云声，便是流月，等他翻身定让流月生不如死。
如今他的生死存亡皆掌握在顾云声的手上。
他做事向来权衡利弊，又岂会不明白想要活着，就必须讨好顾云声。
只要把顾云声哄好，他一时半会都不会暴露身份和生命危险。
但他昨晚已经和顾云声撕破脸皮，实在装不了温柔深情，要他用自己去讨好顾云声，那他宁愿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