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但和白辰山在书房待了许久，刘大人可是少数，刘大人不如说说，和白辰山在书房密谋了什么？”
苏玉衡将第四张桑皮纸盖在刘大人的脸上，欣赏着刘大人痛苦挣扎的样子。
“住…住手，我说……”
强烈的窒息感让刘大人再也顶不住，招供道。
刚想贴上第五张的苏玉衡停了手，朝手底下的人使了个眼色，让其放开刘大人。
“刘大人昨日应该见识过，牢里的各种刑罚，若刘大人有所隐瞒，那下一个受刑可就是你的宝贝儿子。”
苏玉衡用刀将刘大人脸上的桑皮纸挑下来，语气中带着冷意和威胁。
刘大人府中妻妾众多，有五个女儿，直到快五十岁才有了儿子。
算是老来得儿子，对唯一儿子可谓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不，苏大人，我一定知无不言，小儿才八岁，什么都不懂，我都说，都说。”
窒息感消失，刘大人软瘫在地上，大口地呼吸喘气着，一听到自己的儿子。
原本还想着耍心眼的刘大人，吓得赶紧朝苏玉衡跪下，将自己所知道的事全吐出来。
昨日下午他被苏玉衡从府里抓到大理寺，被苏玉衡的人像遛狗一般，在牢里每个犯人面前停留一刻钟。
亲眼见识各种刑具和刑罚，看到被用刑的犯人，破破烂烂，鲜血淋淋的样子。
吓得他在牢房里瑟瑟发抖，听着凄惨的叫喊声和老鼠吱吱声，一整晚都不敢闭眼。
若是其他人说这话，可能没有威慑力，可苏玉衡这活阎王，绝对做得出来。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苏玉衡都敢抓人到大理寺，对他动用私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苏大人，我都招了，求苏大人饶了我一家老小，还有小儿的性命，所有罪责由我一人承担。”
刘大人告知苏玉衡，自己私下为白辰山所做的事，并在纸上认罪画押，哀求道。
“此事自是由皇上定夺，四殿下在门外看了这么久，不打算说两句？”
苏玉衡抬眸，看向门外悠闲看戏的顾云声，幽幽道。
向来养尊处优的四皇子，竟然面不改色地进了大理寺的刑房。
“苏大人不愧是本宫欣赏之人，办案迅速，效率极高，只可惜没有看到苏大人徒手剥人皮。”
顾云声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踏进牢里，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和可惜。
心中暗道，苏玉衡能力不错，办事效率高。
这样的人才自然是替她办事最好，乃是她未来的臣子。
“四殿下想看臣徒手剥人皮，那还不简单？”
苏玉衡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刘大人，声音平淡，却透着丝丝阴森感。
“四殿下饶命，是小的不该在朝堂上对您出言不逊，求殿下看在小的把知道的一切都说了，留小的一个全尸。”
触及苏玉衡的眼神，刘大人身体顿时有些颤巍巍，连忙向顾云声求饶道。
若被硬生生剥去人皮，想想就觉得恐怖至极。
还不如直接被一刀杀了，或者斩首示众。
早知道昨日在朝堂上，他就少说两句，也不至于得罪四皇子，被苏玉衡这个活阎王先拿来开刀。
“留你个全尸也不是不行，但你确定都说了？”
顾云声盯着刘大人，轻飘飘道。
“小的发誓，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且绝无半点隐瞒。”
刘大人闻言，立即举起三根手指发誓道。
这些年替白辰山办事，可到头来好处没捞到，倒是惹得一身腥。
事到如今，他哪敢有所隐瞒？只希望能从轻发落他的家人。
“刘大人若想保住妻儿老小，刚才所说的和画押认罪可不够，刘大人想不想戴罪立功？既可保家人，也可免于一死。”
顾云声目光微闪，瞥了一眼认罪书，淡声道。
“小的愿戴罪立功，求四殿下明示。”
听到自己还能保住性命，刘大人怔愣下，心中燃起了希望，连忙磕头道。
若能活着，谁不想活着？
何况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儿子，还没看到儿子长大成人，成亲生子。
四皇子乃皇上最喜欢的皇子，只要四皇子愿为他求情，让他戴罪立功，肯定能让他免于一死。
在一旁的苏玉衡，见顾云声这样说，立即明白她想要刘大人做些什么。
“只要刘大人把朝中与白辰山勾结的大臣名单罗列出来，积极配合大理寺办案，本宫可向父皇求情，让刘大人告老还乡。”
顾云声从桌上抽出两张桑皮纸，嘴唇微启。
刘大人眼中一喜，没有过多迟疑，应声道，“臣多谢四殿下，愿意给臣机会，臣这就写。”
命都快保不住了，且已经得罪白辰山了，还怕得罪其他同僚不成？
都是白辰山的党羽，要倒霉，一起倒霉。
而且看皇上的态度，这次是真的要铲除白辰山。
就连四皇子和苏玉衡都如此高调行事，又是直接抓人，又是让他写下名单，定是授了皇上的旨意。
何况因结党营私，犯罪被摘了乌纱帽，和带着家人告老还乡，性质大不相同。
前者侥幸捡回一命，往后也会被人指指点点，而后者可就体面多了。
“取笔来。”
苏玉衡见状，看向顾云声的眼神多了丝探究，吩咐手下道。
这就是传闻中不学无术，专注吃喝玩男人的四皇子？
四皇子这一招，不仅掌握了证据，还能让大理寺名正言顺地抓人。
“曾和你一同私下与白辰山见面的大臣，标注大概的年月日，还有地点，顺便把昨日替白辰山说话的人都写上。”
顾云声看着刘大人提笔在桑皮纸上写着人名，声线清冽，话里却透着老练。
今早那群老家伙不是上奏说没有证据，不得随意搜府和抓人吗？
这证据和人证不就有了？
拿着这份名单搜府抓人，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是。”
刘大人身子一抖，老老实实把自己的同僚都写上，再补上昨日替白辰山说话的大臣。
不一会儿，顾云声拿起刘大人写好的名单，看了一眼，转头让人抄一份，给了苏玉衡。
两人手上各拿了一份名单，走出了刑房。
但只有顾云声手上的名单才是刘大人的笔迹，且盖了手印。
“苏大人从刚才到现在，时不时偷瞄本宫，莫不是被本宫这盛世容颜给迷住了？”
顾云声将名单放进怀中，看着苏玉衡，撩了下头发，臭屁道。
“刑房阴气太重，臣是在看四殿下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苏玉衡嘴角微抽，收回眼神，语气冷漠道。
应该是四皇子本人，自恋得很，正经不了多久，就原形毕露。
“哪有鬼？本宫胆子小，苏大人可别吓本宫，苏大人快帮本宫看看，可有带什么脏东西出来？”
顾云声敛下眼眸，故作害怕，猛地一下子跳到苏玉衡身上，抱住他的脖子道。
反应过来的苏玉衡，眼神骤然一冷，立即伸手将顾云声扯下来，杀意一闪而过。
大理寺丞和大理寺当值的人，看到两人抱在一块，连忙移开眼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心中暗道，看吧，就知道四皇子看上苏玉衡了。
借着办案的由头，想把苏玉衡收入王府给其当男宠。
要是四皇子真被鬼附身，怕不是个色鬼？
但苏玉衡向来油盐不进，可不是好拿捏的，绝不可能屈服于四皇子的淫威。
就怕苏玉衡一生气，把四皇子给刀了。
不过苏玉衡不近女色，会不会近男色？和四皇子一样是个断袖？
“四殿下再敢往臣身上扑，休怪臣手中的刀不长眼。”
苏玉衡像是身上沾了什么脏东西，抬手扫了扫身上衣裳，冷声道。
该死，就知道这断袖不怀好意，简直恶心死了。
要不是顾云声是皇子，非得给他来一刀不可。
“苏大人，你身子好柔软啊，还香香的，莫不是个姑娘？”
顾云声半点没把苏玉衡的嫌弃和警告放在心上，反而凑到苏玉衡的耳边，似笑非笑道。
“四殿下要是发情，麻烦回府找你那些男宠解决，别在这调戏羞辱臣。”
苏玉衡瞳孔微缩，心里一紧，握住佩刀的手猛地收紧，随即一脸镇定道。
“可本宫今日突然想换个口味，就想找你解决。”
顾云声直勾勾地盯着苏玉衡看，将其表情和小动作尽收眼底，嘴角微微一勾。
要说之前在朝堂上是怀疑，刚才一抱就是确定，而如今的试探便是实锤。
有点意思，舒妃的侄子苏玉衡竟是女扮男装，还入宫为官。
难怪苏玉衡二十三岁了，还未娶妻。
而舒妃身为苏玉衡的姑姑，苏玉衡家中唯一的长辈，也不着急替他张罗。
苏家是舒妃的娘家，若苏玉衡真是男子，舒妃总不会看着自己哥哥唯一的儿子绝后。
“好啊，四殿下要是管不住下半身，臣可以帮你彻底解决。”
苏玉衡佩刀出鞘，眼眸泛着冷意，看着顾云声，沉声道。
别以为顾云声是皇子，她就不敢以下犯上。
若这色胚想对她下手，她不介意将其阉成太监。
“本宫只是开个玩笑，苏大人这是恼羞成怒了？”
顾云声淡笑，要是不知道苏玉衡的真实身份，她还对苏玉衡没兴趣。
现在嘛，自然是将其变成自己人。
苏玉衡看似油盐不进，不好相处，但却有致命的软肋。
舒妃和三公主顾清欢是苏玉衡仅存的亲人，是她最重要的人。
若苏玉衡入朝为官，一方面可能是为了撑起苏家，另一方面极有可能是为了舒妃和顾清欢。
苏玉衡在朝中是一股清流，深受皇上重用和信任。
只要苏玉衡还在，舒妃和顾清欢便还有娘家人支撑，在后宫的日子也会好过些。
“臣不喜欢开玩笑，四殿下管好自己的嘴，再口无遮拦，臣下次可不会收手。”
苏玉衡冷哼一声，收起佩刀，心中对顾云声很是不屑和厌恶。
要是别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调戏她，早被刺了个对穿，或者被割了舌头。
不过顾云声该不会真看出什么了吧？
为了隐藏真实身份，不管春夏秋冬，她胸前总缠着厚厚的布条。
苏府除了父母亲留下的心腹外，并无外人。
而她向来不让人近身伺候，知道她身份的人，除了姑姑舒妃和表妹顾清欢外，再无其他人。
因为其他知道的人，都被她灭口了。
去年，她因为大意，被人用消息骗到青楼，进屋闻到催情香，中了招。
屋里有两个青楼女子，一看到她就贴了上来。
她那时候有点神志不清，只想赶紧离开屋子，却被她们死死缠住。
那两个青楼女子应该是提前吃了解药，并未受催情香的影响。
但一直听不懂人话，她让她们滚出去，她们反倒扭着腰，凑得更近。
还脱她衣裳，意外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本不杀无辜女子的她，第一次动了杀念，直接拔出刀杀了她们。
可她不后悔，若是不杀了那两人，万一她们对外说出，那她的身份就保不住了。
她也不是非要入朝为官，只是想护住在宫里的姑姑和表妹。
“苏大人可真冷漠，行吧，那调人马干正事去，先去抓拿名单上有标注的大臣。”
顾云声一秒恢复正经，朝苏玉衡和大理寺丞说道。
名单上有标注何年何月何日，在何地与白辰山见面，有刘大人这个人证，这些老家伙抵赖不了。
且这些人官位不低，皆在五品之上，应该都是白辰山的心腹，与其他小虾米不同。
只要搜查到与白辰山结党营私的证据，一个也逃不掉。
至于一些官员虽在朝中替白辰山说话，但大多是见白辰山得势，为了保命不得不顺势站在白辰山那边。
而且这些官员的官位并不高，对白辰山的帮助不大，无法接触参与白辰山的计划。
顶多就当个炮灰，在前面打打嘴仗，应该搜不到什么罪证。
见顾云声不再说些不着调的话，苏玉衡脸上的寒意才逐渐消散了些。
但为了提高效率，苏玉衡和顾云声分开行动，各带着一队人马去名单上的大臣府上，搜查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