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感觉哪里怪怪的，要不我们用回上一版试试？”
魔都某间特效工作室里，顾言捏着下巴看向面前大屏幕上出来的某一幕电影画面，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特效师挠了挠自己如同鸡窝一般杂乱的头发，一双带着极其浓重黑眼圈的眼睛幽怨地看向郭凡。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你做主的吗？
郭凡一脸尴尬地望向剪辑师，慢悠悠地伸手比划了个一。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改了。
特效的制作本来就是个需要时间去磨的事情，在真正看到成品之前，谁也不确定还能不能继续优化下去。
原本一些他觉得还不错的特效，在顾言的眼里看来就觉得总差点感觉。
试着让剪辑师按照顾言的想法改了一小部分之后，呈现效果倒真的变好了许多。
和之前剪辑的时候一样。
郭凡也就放手让顾言对目前的成片特效试着再提提建议。
虽然不至于推倒重来，但如果其他地方也要修改的话，那相应的特效工作量肯定是会变大的。
即便这本来就属于剪辑师的工作范畴，可原本拍板说这一版已经很不错了的郭凡还是会觉得尴尬。
有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有些惭愧。
毕竟和特效公司对接的事情一向是由自己做的，顾言也就是上次宁皓他们来探班时看过一次。
怎么现在看来，他反而比自己更清楚特效的呈现效果呢？
就好像他脑海里已经将这些画面给整合了起来，并且实时在优化一般。
时间一点一点到了十点，将原本已经制作好的成片从头到尾拉了一遍，见特效师好像是真的困了。
顾言也就放弃了对细节的纠结，提了几点需求之后就停手了。
“郭导，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反正已经比预计的拍摄时间早了，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了。”
“可以，现在这样也差不多了，等这一版做出来了，到时候我们再过来就行。”
郭凡点了点头，见特效师脸上表情不变，眼睛里却像是突然有了光芒一样。
也是不由得摇了摇头。
果然，这世界上就没有人喜欢上班？
……
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地已经各自回程，杜姜昨天也已经回去带孩子了。
眼下还留在魔都的，也只剩下顾言他们了。
等到这头特效制作结束，就可以准备送Gd局审查，以及进一步确认上映时间。
这个时间点，也是时候开始正式宣传了。
两人回酒店后，坐在套房的茶室内，郭凡便开始向顾言介绍起了情况。
“预计跟我们同档期上映的电影不少，但现在来看，有两部可能影响相对大点。”
“徐正的喜剧是其中一个，这几年他拍的几部电影，基本上都选在了春节档。”
“前几年的积累下来，又是合家欢的时间点，想看喜剧的人自然不会少。”
比起苦大仇深的悬疑片，喜剧片的受众自然会更多一些。
毕竟要是一家老小地出去看电影，就算觉得另一部电影再优秀，也不好选一些可能出现血刺呼啦元素的电影。
当然，这不意味着悬疑片在这个档期就一定处于劣势。
从事实数据上来看，过往几年春节档也不乏有成绩亮眼的悬疑片上映。
“另一部呢？”顾言等了半天，没听见郭凡说下一个。
抬头一看，才发现郭凡这会在看手机。
“这不就来了嘛，喏，预告片都出来了。”郭凡将手机屏幕倒转过来，上头此刻显示着的是某部电影的宣传视频。
视频甫一播放，最先出现的便是特效化的异兽和巨大化的士兵。
“殷商太师闻仲，远征北海，苦战十年……”
郭凡继续介绍，“去年封神搞了个大新闻，不仅提前大半年搞了个训练营，最后电影呈现的时候用的特效也不少。”
“这不今年二就出来了。”
“现在很多人说他们最有可能拿到春节档的票房冠军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倒没有什么情绪，毕竟封神对郭凡来说完全就是不同领域的电影。
他们一个走的是传统文化再复兴的路子，一个拍的是科幻未来。
就算真把封神这剧本拿给他，他也未必就能拍的比对方好。
这也就没什么好羡慕的了。
至于害怕，其实倒也没有。
电影上映天然就要竞争，当初消失的她上映时候不还有部深海魅影还是什么的反常规童话故事嘛。
那会也有很多人说消失的她一定会惨败。
可最后的结果却不是这样的，只能说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谁都不要半场提前开香槟。
“冠军就冠军吧，要不是最近的上映档次就这个时间段最好，我们倒也不一定要跟他争。”
这个话题顾言之前没跟郭凡聊过。
不过对他们来说，却都是不言自明的事情了。
比起一次的春节档冠军，他们更加看重的还是未来。
眼下之所以要讨论这个，更多的还是希望借着一年一度全国联欢的时刻，大家多少都会想着看看电影轻松一下的时间，更好地将升级给推出去。
至于年度冠军，无论是新一版的囧途，还是封神2，又或者哪里杀出来的黑马得到得到。
都不值得他们关注。
“是这样的。”郭凡附和道，“我现在唯一担心的还是特效。”
“封神去年花了大价钱做的特效，据说光特效费都是我们的多少倍了，虽说现在技术上头有突破，成本降了一些。”
“但他们要是继续多花钱，我们怕不会被秒成渣渣。”
说的是要走出国境和全世界优秀的科幻片打擂台，到时候要是被封神给秒了。
那乐子可就大了。
看完封神2的预告片后，郭凡忽然就有了再回一趟特效工作室逐帧逐帧顶特效制作的冲动。
“有什么好怕的。”顾言翻了个白眼，“要不我再投点钱给你做特效，然后下一部电影往后拖一拖？”
“那大可不必。”
郭凡连连摇头，话锋一转，“他在特效上多花钱也好啊，到时候要是有老外说我们特效做的差，就把封神甩他脸上。”
“那是差不差的事情嘛，我们这是追求性价比。”
顾言被他的反应转变给逗笑了。
没过一会，杜姜打来电话，说是看到了封神的预告片，刚睡醒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直接就精神了。
电话里也在问顾言，这会不会对他们的电影造成影响，以及下一步宣传计划里有哪些需要他们配合的。
这个时间点，能多点宣传就多点宣传吧，总归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你说的也有道理。”
顾言被杜姜的话给说服了，虽说不在意票房冠军到底最后是谁拿，可作为制片方，怎么也不会有人嫌弃自己的票房太多。
他很快想到了一种自己此前不怎么喜欢，但不得不说确实很有效果的宣传方式。
“可以配合的地方还真有。”
“之前片场不是拍了很多的花絮嘛，加上大家平时自己记录的一些东西……
我在想，要不趁现在这个时间段，在斗音上申请个账号，分批发出来预热一下好了。”
“封神不是玩大的嘛，那我们就从小的入手。”
“这么宣传半个月下去，到时候再正式放预告片，宣传效果上应该也不会差他太多吧。”
顾言拿着手机，此刻开着公放，对郭凡和杜姜说了下自己的建议。
眼下不少电影都会在斗音上头宣传，其实之前也有人像他这么做过。
但规模大一点的电影，还处于比较傲气的阶段。无论是囧途还是封神，目前都没人这么做。
毕竟这么做，大概率会得到的一个评价是：电影是没什么好宣传的吗，天天放这些乱七八糟的？
所以大家都比较谨慎。
郭凡对此倒是一点也不在意，“本来宣传方案上，他们也有提了这一点，我正好想跟你说来着。”
“不过发大家平时自己记录的一些东西，这点我倒是没想到。”
在影视行业从业久了，越能深刻体会到的一点就是，镜头是带有情绪的。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事情，每个人的角度不一样，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自然不同。
如果真像顾言说的这样，将大家平日里自己记录的视频发布出来。
其实就等同于他们在不断向观众传达着一种氛围。
如果有观众能够从第一个视频慢慢看到最后一个视频的话，那大概率就会通过视频拼凑出他们这段时间的经历并且代入进去。
从而对电影产生些不一样的感情。
想到这儿，郭凡更加看好这个想法了。
“这主意有点意思，我待会在群里说一声，让他们统一收集一下。”
“你决定吧，后头的事情那我就不管了，这两天事情处理完我就先回去了。”顾言笑着道。
花少那头黎超也在说让他们有空的时候可以帮着选选好友季要去的地方。
顾言毫不犹豫就给拒绝了。
一是提前知道了，到时候就没惊喜了。
再者，眼下这个时间段也不需要他跟着剧组去跑宣传
那他还不趁着这个时间节点好好给自己放个假，这不是纯傻嘛。
“等你回来了告诉我，到时候请你吃饭。”电话这会还没挂，杜姜听见之后笑着说了一句。
“郭导要是没什么安排的话，也可以一块来，电影剪辑完不还得送审，怎么说也得七八天呢。”
“这段时间你待在魔都也没什么事吧？”
“确实没什么事，不过吃饭就别考虑我了。我也得回去。”
郭凡在外头待的时间也不短，怎么说也是有家室的人，比起跟顾言他们厮混，还是回家好点。
在家里也能好好思考未来的规划。
“好吧，那电影上有什么需要配合的你随时跟我说。”
杜姜被拒绝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丢脸的。
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没这么生分。又和顾言约好了回京之后见，便匆匆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