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乔踏入老林子深处的第七日,岩山部落的围墙上下,气氛已紧绷如满弓之弦。
南方的消息尚未传回,而北面的噬魂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攻势骤然加剧。墨紫色的藤蔓如同狂舞的毒蛇,不顾火把的灼烧和猎人们投掷的石块,疯狂冲击着圣田边缘的净化屏障。屏障光芒明灭不定,范围被压缩,空气中甜腻的腐臭几乎令人窒息。桑带着女人和老人,将滚木礌石堆上墙头,每个人脸上都写着绝望与决绝。
就在防线即将崩溃的刹那——
“轰!!!”
一声沉闷至极、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巨响,撼动了整个岩山部落!地面剧烈摇晃,不少人摔倒在地。
紧接着,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混合着纯粹生机与毁灭气息的庞大能量光柱,自老林子最深处冲天而起!那光柱一半是吞噬一切的漆黑,一半是滋养万物的翠绿,两者纠缠、碰撞、湮灭,最终化作一圈柔和而强大的白色冲击波,呈环形向四面八方急速扩散!
冲击波所过之处,奇迹发生了!
那些疯狂舞动的噬魂藤,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瞬间僵直,墨紫色的躯干和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化为飞灰,簌簌落下!地面上被污染得发黑的土壤,颜色迅速褪去,恢复成健康的深褐色,甚至变得更加肥沃!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甜腻腐臭,被一股清新、充满生命力的气息彻底取代!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困扰岩山部落数年、被视为绝境的噬魂藤之灾,连同那阴冷的地脉污染,荡然无存!仿佛从未存在过!
整个部落,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改天换地般的伟力震慑得失去了思考能力,呆呆地望着北方那片瞬间恢复生机、甚至显得更加郁郁葱葱的老林子边缘。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哽咽,随即,震耳欲聋的狂喜欢呼如同火山般喷发!人们相拥而泣,跪地叩拜,呼喊着神女的名号!
桑泪流满面,她知道,是神女做到了!她真的找到了根源,并彻底解决了它!
就在这时,南方也传来了捷报!
岩率领的精锐小队如同神兵天降,以零伤亡的代价,突入泽部落腹地,不仅全歼了伏击者,夺回了货物,更将泽部落象征权力的图腾柱当场砍倒带回!整个泽部落肝胆俱裂,酋长亲自绑了策划袭击的长老,派人带着厚礼和降书,追着岩的队伍前来请罪。
而前往黑齿部落的探子也传回消息:黑齿部落目睹了北方那通天彻地的能量光柱和噬魂藤瞬间灰飞烟灭的“神迹”,又听闻泽部落被岩山部落一支小队就轻易击溃,内部已陷入巨大恐慌。原先主战的派系偃旗息鼓,黑齿酋长连夜派出使者,带着比之前多三倍的黑石矿脉契约,前来祈求原谅和继续交易。
内忧外患,在林乔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和岩的雷霆报复下,烟消云散。
当林乔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部落视野中时,她看起来异常疲惫,脸色苍白,步伐甚至有些虚浮,但眼神却清澈而宁静。没有人知道她在老林子深处具体经历了什么,那黑晶与生命之种碰撞的凶险,那引导能量彻底净化污染的惊心动魄,都只存在于她一人心中。代价是主能量储备一度跌破安全线,精神也极度耗损。
但结果,足以让所有质疑和敌意化为乌有。
她归来,如同携带着胜利与绝对权威的神只。
发展,自此驶入了再无阻碍的快车道。
军事与外交:岩山部落的武力威慑达到顶峰。青铜武器开始成建制地装备护卫队,训练更加系统化。周边部落再无敢撄其锋者,纷纷遣使交好,形成了以岩山部落为核心的部落联盟雏形。岩不仅负责军事,更开始介入联盟内部纠纷的仲裁,威望日隆。
技术与生产: 北面威胁消除,大片肥沃安全的土地被开辟出来。农业规模急剧扩大,作物种类在林乔引导下不断增加,畜牧业(驯养野猪和一种类似羊的动物)也开始出现。盐业、冶炼业(青铜和初步的块炼铁)、制陶业、纺织业成为部落的四大支柱产业。石骨被尊为“大匠”,手下掌管着上百名学徒,工坊的规模和技术水平不断提升。林乔适时引入了轮制陶器和更复杂的织机概念,生产效率再次飞跃。
制度与文化: 人口突破千人,管理复杂度激增。在林乔的默许和引导下,一套原始的官僚体系开始形成。岩负责军事、外交和司法;桑负责内政、生产和物资分配;石骨负责所有工匠和技术研发;还设立了专门负责记录(符号与结绳)、祭祀、教育的职位。虽然依旧简单,但已初具国家雏形。
文字,终于在水到渠成中诞生。不再是零散的符号,而是由桑和几位负责记录的老人,在林乔“梦呓”般提及的“象形”概念启发下,系统整理创造出的近百个基础字符,可以较为准确地记录事件、物资和简单的律令。第一块刻有岩山部落大事记和神女颂歌的石碑,被竖立在部落中央广场。
历法也被粗略制定,以收获季和特定星辰位置为参照,指导农时和部落活动。
信仰与精神:林乔的“神女”地位已与部落命运彻底融合,她被尊为“启慧之神”、“净化之主”,是部落唯一至高的信仰。为她建立的神庙(虽然依旧简陋)开始动工。部落的凝聚力空前强大,一种基于共同历史(与噬魂藤的战斗、神迹、贸易、扩张)、共同信仰(神女)和逐渐清晰的制度的文化认同感,深深植根于每个族人心中。
林乔站在新建的、位于部落最高处的观星台上(也是她的新居所)。脚下,是井然有序的聚居地,炊烟袅袅,人声鼎沸。远处,是阡陌纵横的农田,是冒着滚滚浓烟的工坊区,是通往四方、络绎不绝的商道。
短短数年,一个拥有文字、历法、金属冶炼、定居农业、初步法律和强大军力的文明实体,已然屹立在这片曾经蒙昧的土地上。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里悬浮着一颗米粒大小、纯粹由能量构成的、不断变幻形态的晶体——这是她在彻底净化地脉污染时,对能量本质理解达到新高度后,007系统解锁的新能力“能量具现”的初步应用。虽然还很微弱,但代表着她对自身力量掌控的飞跃。
危机彻底解决,部落进入了前所未有的黄金发展期。
但林乔知道,文明的脚步不会停歇。内部的治理,外部的探索,技术的瓶颈,乃至……可能来自更遥远地方的、未知的挑战,都将在未来等待着这个新生的、充满活力的部落。
她抬起头,望向繁星初现的夜空,目光悠远。
这条路,还很长。而她,会继续引领他们,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