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趁势拿下八仙铁矿,然后将它附近围起高墙,加固防御,令它如荡虎山一般坚不可摧!”
荡虎山全体作战会议上,许灵均掷地有声地着重强调:“诸位,此乃千载难逢的机遇,若是错过,以后就得再败一次绿魔贼,再战一次镇北将军。”
“唔,这俩条件……”许伟沉吟着道,“听上去似乎也不是很难。”
众人捧腹大笑,纷纷竖起拇指:“还真是。”
许灵均也是笑笑:“你们能在战略上藐视敌人,这很好,但切记,狮子搏兔亦需全力,决不能在战术上忽视敌人。而且,绿魔贼和镇北将军府,都不是啥顶级势力,记得戒骄戒躁。”
他心里亦是感慨:列国鏖战数百年,非但没有养蛊一般诞生一统天下的霸主级王朝,反倒都摆烂了,这还真是个比烂的时代,但也是好事,谁不喜欢对手都是那种抬脚就能踢死的路边一条呢?
“懂懂懂,骄兵必败嘛。”刘小别小鸡啄米般颔首,提出自己的见解,“二哥,如今大雪弥漫,我们去八仙铁矿修筑工事,势必会遭到恶劣环境的干扰,进度缓慢。何不等到开春呢?”
“是啊。”孔侑也将近期招募的流民状况上报,“我们虽已招募到7097人,再加上弃暗投明的亲兵们,以及他们的家眷,最终大约能有八千多人。但这批人初来乍到,对我们荡虎山的认可度不高,而且他们中的很多人因为常年忍饥挨饿,颠沛流离,健康状况都很糟糕,须得调理几个月,才能做重体力活。”
许灵均颔首,从善如流道:“冬日交通艰难,我们且先修缮出一条从荡虎山直通八仙铁矿的康庄大道。”
“修路的优先级,比重启铁矿,还要更高。”他肃然地点醒众人,“挖出铁矿不是关键,炼钢和铸兵,才是重中之重。我们非但得有足够的铁匠,而且需要招募一些懂得制造铁甲,甚至是炼制具装甲胄的大师。”
“别忘了,接下来我们会从赵国进口一批骏马,打造一支骁骑,扞卫我们的商路和铁矿。”
他掰着手指盘点:“我们需要马蹄铁、给马打造的甲胄、辔头、鞍鞯、全套的锁子甲或明光铠,以及一支精锐骑兵所需的装备:三眼神铳或微型手弩;多用军刀;专供挥砍的马刀或冲阵的长柄武器;护持战马身体的两面盾牌……等等等等。”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皇甫翰虽新加入,却蒙许灵均信赖,特许旁听。
闻言,他忍不住轻咳一声,插嘴道:“许公子……主公,我可否问问,马蹄铁为何物?”
孔侑也满脸茫然,其余人多都是类似的表情。
许灵均一怔,旋即猛拍脑壳,意识到这个时代尚未发现两件神器——马蹄铁与双边马镫。
他深吸一口气,略微思索后,便决定暂时雪藏双边马镫,因为这是令骑兵脱胎换骨的发明。
自从双马镫降世后,游牧民族的骑兵完成了对农耕民族的步兵的彻底超越,从而令来自北方的威胁暴涨。
可以说,双马镫被发明后,骑士才能在战马上完全站稳,骑兵从战争的配角成为了毋庸置疑的主角!
东方的蒙古铁骑,西方的十字军骑士,从此傲视天地,令人胆寒。
这种碾压级优势,一直到农耕民族开启热兵器时代,从火绳枪、燧发枪、滑膛枪,最终研究出了马克沁重型机关枪,一秒八发,一分五百弹,才令游牧民族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再也无力挑战农耕民族,变成了载歌又载舞、热情又好客的草原人民。
而属于游牧民族最后的绝唱,正是靠着双马镫和马蹄铁开启的。
双马镫可以先放一边,对于马蹄铁,许灵均必须捣鼓出来,因为此物能够大大延长战马的服役寿命,很节省畜力,而他又没有私人养马场,必须呵护每一匹高价进口的马。
“关于马蹄铁……”许灵均斟酌着言辞,简单解释道,“就是向马掌中钉入一块马蹄形状的钢铁鞋子。就像我们人类穿鞋,可以减少脚的磨损,避免被尖锐石头或树枝割伤,给马穿上马蹄铁,就能够大大降低马蹄的损耗,不惧碎石,不怕磨损,让战马延寿!”
皇甫翰震惊地拍案叫绝:“太妙了!太棒了!我以前为何从未想过,还能给战马穿靴子呢……主公,您的这一发明,必将彻底改变骑兵在战争中的地位!”
众人疑惑地看着他,觉得这家伙也太擅长溜须拍马了。
他们都不懂骑兵,也完全不知道战马目前的窘境。
皇甫翰见众人眼神古怪,正色道:“诸位,你们大概不清楚目前战马的损耗有多严峻!一匹战马大约能活三十年左右,而它约莫是四到五年,能够从小马长成大马。我们刨除老年期,它能够骑乘的黄金年龄,便是十二到十四年左右。”
“但很遗憾,战马往往只能服役二到三年!”皇甫翰给出了极为精准的数字,因此十分令人信服,“而问题,往往出在马蹄子上。像是草原上的野马,它们无需走路面坚硬的官道,也没有骑兵那样长时间的训练,因此,他们马蹄的损耗,能够凭着生长来慢慢弥补。”
“可战马动辄长途奔袭,损耗极大,凭着自然的生长,根本弥补不了损耗。”皇甫翰肃然道,“往往在精心培育五年后,战马却只能服役二三年,就因为四条腿损伤,沦为废物,不得不宰掉吃肉。因此,正常骑兵往往是一人双骑,甚至是一人三骑。这既是为了轮换使用,维持战马的体能,也是作为备用,避免跑着跑着马蹄子就因为损耗而崴脚的尴尬。”
“竟是如此……”众人这才懂得为何皇甫翰特别激动。
许灵均笑笑:“有了马蹄铁,只需每年更换,战马寿命往往可以用到受伤或战死。”
“可是……”苏媛媛提出疑惑,“夫君,将马蹄铁钉入马掌中,真的行吗?就像我们将鞋子钉入脚底板,除了流血而死,我想不到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