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休慌,我去”
萧铎招呼一声,捡起一把长刀,特意绕了一圈,从那骑兵后面杀了过去。
刚刚陈牧等人未来时,他都能和这些人不断的周旋,如今再次杀出,真如虎入狼群一般,瞬间就砍倒三人。
那首领一看不好,立刻惊呼道:“转守!”
一声令下,二十余人顷刻间转为圆形守势。
军阵之所以厉害,就是因为他能结合众人之力,形成互补的整体,避免被各个击破之局。
这队队骑兵虽然失了战马,可依旧凭借过人的军士素养,结成圆阵自守,哪怕萧铎等全力围攻,一时之间竟拿捏不下。
“要糟,万一再来人可坏了”
陈牧暗自心急不已,视线不经意间落到地上死尸身上的弓箭,突然眼前一亮。
“对呀,他们刚才能放箭,我也行啊”
想到就做,陈牧立刻翻身下马,从死尸身上摘下长弓箭壶,略微数了数,还不错,二十六只箭。
陈牧快步跑上一侧的高坡,深吸一口气,张弓搭箭,瞄准那如今唯一还在马上的首领,大喝一声:“着”
二指一松,那箭化作一道寒光,穿过十余丈距离,径直洞穿一名持枪士卒的哽嗓咽喉。
余合奋力冲杀之余,眼角余光看见这一幕,立刻高呼:“大人,好箭法!”
陈牧老脸一红,干咳一声收下了这声喝彩,虽然他瞄的是那为首之人,现在准头差了一丈多,可还是射死一个不是。
务必再接再厉!
“着”
“噗”
“着”
“叮”
“着”
“啊”
陈牧本质上是个书生,之前唯一的射箭经历,就是曾经的应州城头。
从那之后经略大人就没摸过这玩意,如今再次抄箭在手,好似新手保护期又续上了。
虽然指哪不打哪,有时还偏的都离谱,可怪就怪在每一箭都能射中。
要么肩头,要么头盔,要么胸腹……
这下可要了亲命了,那群人本就勉强抵挡以待援兵,被陈牧居高临下这么一射,阵型立刻一乱,萧铎余合等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此良机奋力冲杀,将这二十余人分割开来。
而一旦失去了阵型优势,余合这帮人的战力就充分的发挥了出来,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不过片刻工夫,战斗便已结束。
地上横七竖八扔下二十具具尸体,余下四五个人见势不妙,撒丫子想要逃跑,却被萧铎余合赶至,一片雪亮刀光过后,连同那名刚才嚣张无比的头目,全部成了俘虏。
陈牧走到那名被反剪双手、按倒在地的头目面前,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头目面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仍强自硬气:“你…你胆敢杀害朝廷官军,不怕诛九族么?”
陈牧从怀中将官凭拿出,在其眼前晃了晃:“现在,信了吗?”
“您...您...真是陈经略?”
余合听不得废话,上去就是一脚,恶狠狠道:“少废话,大人问你话,还不速速回答”
那头目现在不硬了,体如筛糠一般,匍匐在地不住叩首:“大人误会,误会!我们是官军,奉...奉命捉拿朝廷钦犯”
“奉谁的命!”
“这....”
“嗯?”
这人也真够忠心的,如此境地竟然眼一闭,如同野鸡一般将脑袋往土里一插,来了个一问三不知!
诶呀你还挺硬!
陈牧心中大怒,刚想吩咐余合用刑,身后的萧铎便赶了过来?
“大哥,是李如柏人”
.......
原辽东总兵李成梁,共有七子,其长子如松,如今是宁夏总兵,平定宁夏叛乱,战功赫赫,威震天下,名望不下其父,乃是实打实的国之栋梁。
次子如柏,原任辽东副总兵兼铁岭卫参将,景运四年冬,西辽河大败后,副总兵的官丢了,如今是铁岭卫游击将军。
此人贪淫跋扈,庸碌无能,胆小如鼠,乃是纯纯的酒色之徒,然其仰仗父兄的军功,作为李家在辽东的代表,依旧青云直上,官运亨通。
陈牧入辽东,自然要面对李家这个庞然大物,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却是他始料未及的。
在派人打扫完战场,将尸体掩埋,立刻就近找了隐蔽之处,喊来孙桐和萧铎详细询问详情,
“文白,二弟,你们怎么和李家对上了?”
这话一出,俩人纷纷愕然,对视一眼齐声道:“你们认识?”
陈牧这才恍然,合着这二位还不知道对方身份,赶紧给二人介绍:“文白,这是郑大侠,原名萧铎,出自兰陵萧氏,曾在定国军中任千户之职,是我的结拜二弟”
“这是孙桐,字文白,济南举人,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过命的兄弟”
该说不说,陈牧介绍的相当到位,寥寥数语便使二人明白了对方的分量,齐齐拱手一礼,这个久仰久仰,那个幸会幸会。
“都是自己人,别扯闲篇,快说说怎么回事”
萧铎见陈牧把俩人一起叫来,又听这介绍,便知自家大哥跟这位是真也不见外,便率先开口道:“是这么回事,我等到辽东后,嫂夫人便先去苏家在广宁的商铺寻人,自然是店面紧锁,人影不见”
“幸好嫂夫人在辽东认识不少人,三教九流哪都有,多番打探之后,隐隐有线索指向了辽阳,便持书信到辽阳求见了郑国公”
“郑国公的确尽心,分派了不少人手,也行文发了各处,可却依旧丝毫线索也无。”
“五日前有商队送来消息,苏二爷的贴身管家现身牛庄驿,欲在辽河口南下出海,嫂夫人派我便一路追寻而来,在辽河口的娘娘宫,追上那名管家,也就是在那碰上了这位孙兄”
陈牧认真听完,挑了挑眉,道:“那管家现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