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没经过允许就进来的?”
陆临舟的声音很冷,像是昨夜毫不留情的风雨。
林穗穗的手指在铁盒上猛地一颤,驱寒药膏的铁盖边缘硌得掌心发疼。
她抬头望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喉间上下微动,小心翼翼解释:“我敲过门的,没人答应,但警卫员说你在……”
她声音越来越轻,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办公室不是什么禁地。
但她不想跟他起冲突,想要解释清楚。
陆临舟呼出一口气,笔尖在面前的纸上洇开墨点,目光终于抬起,却没落在她脸上,只盯着她紧攥的手:“出去。”
有风吹进来,吹得头顶的灯泡晃了晃,映得他眉间阴影更深。
林穗穗突然注意到他手边的牛皮纸袋,一角露出张照片边缘。
灰蒙蒙的天色里,灯塔岩的礁石区泛着白光,正是前天她和贺云川拍照的地方。
林穗穗没想到他这里有灯塔岩的照片,手指不自觉地伸过去。
她想跟他说,这个地方他去过,很漂亮,他们以后可以一起去看看。
“这是……”
可林穗穗刚开口,话音还未落,指尖离相纸还有三厘米,陆临舟突然伸手。
他大大的手掌“啪”地拍在照片上,指节泛白,阻绝了她触碰照片的可能。
“没听见我说话吗?”陆临舟的声音和她灯塔岩边的礁石差不多,冷硬得能硌伤人:“出去。这里不是你该进来的地方。”
林穗穗吓了一跳,手里的铁盒底在桌面磕出轻响。
她的手悬在半空,尴尬地收回来。
林穗穗后退半步,怎么也没想明白。
白天还亲自给她送姜枣茶去后勤部办公室的男人,此时怎么就这样阴鸷得可怕了?
是她做错什么事了?真的不该来他办公室吗?
林穗穗有些不自然地偏开视线:“抱歉。”
她将手里的驱寒药膏放到陆临舟桌面上:“你记得自己擦药,我就先走了,以后不会擅自到你办公室来了。”
说完,林穗穗后退半步,转身就跑。
陆临舟盯着她消失的门口,指腹碾过照片上被拍皱的边角。
陆临舟深吸一口气,面色还是沉得厉害。
……
林穗穗几乎是逃出陆临舟办公室的。
走廊拐角的穿堂风灌进领口,吹得后颈发凉,直到听见身后办公室门关上的声音,林穗穗才惊觉掌心全是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里面还有铁盒生锈留下的锈斑。
正这时,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林穗穗抹了把有些干涩的眼角,一抬头,正看见舒佳凝正朝这边走来。
舒佳凝军装熨得笔挺,背脊挺直。
她不知在警卫员耳边说了句什么,轻笑出声,鞋跟在地面敲出有节奏的“哒哒”声,然后就朝着陆临舟办公室的方向走过来。
她一抬头,正好跟林穗穗对上视线,两人都露出些意外神色。
林穗穗和舒佳凝很有默契地没有打招呼。
路过林穗穗时,舒佳凝偏头扫了她一眼,眼尾扬起的弧度带着惯常的傲气。
林穗穗有些艰难地理解了陆临舟刚刚的意思。
他办公室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是因为舒佳凝马上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