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守浑身都是血口,但是伤口不大。
只不过,血侍有麻痹猎物的特性。
那些藤蔓上的尖刺,每一根都带着毒,混着血液能迷晕被刺伤的猎物。
他昏迷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低喃着,“妻主……妻主……”
姚木兰红着眼,握紧他的手,“好好休息,我会救你的。”
她不敢耽搁,释放红雾的指尖,微微发着颤。
不是没有遇到过紧急情况。
只是,她还是忍不住害怕,害怕自己无法给他解毒。
如果他醒不来,或者是留下后遗症,该怎么办?
自从穿越到兽世,她对所有接近她的东西,都充满了戒备。
就算是与她绑定的系统,她也不敢完全相信。
跟她结侣的这些兽夫,或多或少都是因为利益权衡才在一起的。
或许是经历了太漫长的孤独,她的心中,其实渴望着能全心全意相守在一起的伴侣。
最开始的时候,她只当姚守是逗乐子的宠物。
一只野猴子,整日活蹦乱跳的,那种旺盛的生命力让她羡慕。
似乎看着他,就能感受到阳光的热度,还有活着的生机勃勃。
也许,她给他取名“姚守”,也有守护,相伴下去的渴望。
红雾丝丝缕缕地,萦绕着那些渗血的伤口。
它们一点点,舔舐着血口。
原本惨不忍睹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慢慢愈合起来。
皮肤上的血口,几乎被治愈。
只是被血侍的尖刺毒性麻痹,人暂时还没有醒。
周围热闹的兽人,纷纷开始小声蛐蛐起来。
“没想到,那个贵族雌性还有治愈能力。”
“血侍的毒性,就算是大祭司都解不了。她到底是什么兽族的?竟然如此厉害?”
“你是瞎的吗?那个黑发,可是贵族的象征,就算是流放犯,也比我们兽族高贵。”
“妈呀!还是第一次见到黑发贵族。她长得好好看!”
“身材如此娇小的雌性,光是看着就好想保护她。”
“能当她的兽夫,一定很幸福吧?”
“这种娇贵的小雌性,岂是我们这些流浪兽人养得起的?”
……
这时,匪牙用手肘,捅了启天的胸口一下,“臭小子,你倒是运气好,找到如此稀有的雌性做妻主。”
启天被撞得胸口疼,眉头轻皱了一下,不过嘴角却是忍不住上扬。
提及他的心上人,整颗心都像是泡在了蜜糖罐里。
呼吸间,都是甜丝丝的。
“干脆,我们也打你一顿,让她心疼心疼你?”
匪牙一脸戏谑地睨着他。
一旁的吊眼梢灰狼笑了笑,也看向启天,起哄道:“看那个小雌性是个心软的,要是你受伤了,现在她抱着的就是你了。”
启天冷傲地扫了他一眼。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启天不爱跟别人聊心事,更何况还是放在自己心尖尖上的雌性。
这些流浪兽人,整日里没个正形,一开口就是荤话。
甚至,不愿意从他们的口中听到“姚木兰”的名字。
匪牙察觉到启天刻意维持的社交距离,面上的笑意瞬间淡了下去。
虽然在跟血宝的对决中,启天跟他配合默契,但是彼此始终隔着一层。
合作者,又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迟早,他们都会散伙。
想到这里,匪牙抬头看向姚木兰的时候,异瞳里的打量多了几分算计。
这个雌性是启天的软肋,拿捏好了,就能彻底控制住启天。
闹出这场意外后,护卫们开始驱赶。
“今日的放风时间结束,都回牢房去!”
一些流浪兽人不乐意了。
“什么嘛,才出来一会儿,连新鲜空气都没吸两口,就又要被关回去了。”
“好了好了,回去睡了,早睡早起,身体好。”
“呵,老兽人才早睡!”
“这里是牢房,又不是销金窟,晚上还给你安排消遣,让你快活。”
“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
回到牢房,姚木兰盘坐在兽皮绒垫上,不时地看一眼还在昏迷的姚守。
“等毒性散去,他自然会醒过来。你现在就是把他的脸看出一朵花来,他还是不会睁开眼睛。”
银离的语气酸唧唧。
心里也不爽快。
要是昏迷在那里的人是他,估计姚木兰都懒得看他一眼。
他嫉妒姚守,嫉妒得要死,嘴巴上却丝毫不饶人。
“我看他,又没看你,你在生气什么?”
姚木兰拧眉看着银离,本就心情不好,他的一番风凉话,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正因为你没看他,他才吃醋生气的。”
路江一直冷心冷肺,这一回倒是难得出声,替银离说话。
姚木兰侧目看向他,“我也没看你,难道你吃醋生气了?”
“怎么可能?”
他挑眉,扬起高傲的头颅。
好歹是东海鱼族的首领,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小雌性,就是争风吃醋?
他与她,只是因为利益才聚在一起。
他图的,也只是她“圣主”的身份而已。
“既然没吃醋,那就安静一会儿。姚守需要静养。”
姚木兰冷冷地怼过去。
他喉头一痒,咳嗽了两声。
银离顺势看了他一眼,轻哼道:“妻主正在气头上,你凑上去挨骂,爽了吧?”
“确实。”
他点点头,“挺爽的!”
坦然承认,只要能别人添堵,自己受的冤枉气就能好受些。
银离转身,走到牢房木槛边。
眼不见,心不烦。
砰砰砰——
一个熊族护卫,用木根重重敲打了木槛几下,“喂!那个小雌性,出来!”
“这是做什么?”
银离第一时间走过去,挡住了护卫的视线。
护卫极不耐烦,又用木棍敲了两下,“你让开!我是奉城主之命,来带小雌性去见他。”
“现在是晚上,恐怕不方便。”
银离没退让,还特意掏出来一个钱袋,递给他,“你去回城主,就说妻主已经睡下了。”
护卫伸手接过来袋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满满的兽晶。
他收好袋子,顿时换了一副嘴脸,“这位爷,不是我们故意为难,而是城主的命令,我们不得不执行。”
这时,姚木兰走到木槛边,面色清冷地看着护卫,“你去跟你们城主说,要见我,明天请早。如果他不听,那以后也别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