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府中起火时,皇帝正在睡梦中。
有人来报之时,内监见皇帝刚睡下,朝着来人摇了摇头。
最近一段时间内忧外患,皇帝睡眠很差,经常只打了一个盹,便醒来了。
今日能够连着睡上一个时辰,已经算长的了。
在梦中,皇帝梦到自己醉酒了正搂着一个宫婢,本欲低头时,忽然那宫婢手中的指甲变长,变成一把把利刃,直接掏向他的心脏,眼中流出鲜红的血,嘴里不甘道,“陛下,你为什么要杀害我们的孩子……”
皇帝心脏骤然巨疼,浑身喘不过气来,手舞足蹈,脸色也变得苍白。
“不,朕没有,没有,你放开朕……”
这剧烈的晃动惊醒在旁守着的内监,他连忙唤声道,“陛下,可是梦魇了……”
熟悉的身影传来,皇帝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在自己在寝殿之中时,心中舒了一口气。
他接过内监递过来的帕子,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又由婢女伺候着,换上了干净的中衣。
见到伫立在一旁的暗卫,在梦中那种心脏被拽紧的感觉又浮上心头,他当即沉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回禀陛下,在半个时辰之前,三皇子府着火了。”
“着火?”皇帝闻言,一屁股跌坐回床上。
“是的,三皇子所在的院子里,已经被烧成灰烬。”暗卫抱拳说完。
“成了灰烬?那他呢?”
“三皇子只怕也……”
纵然这个儿子不成器,可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还是愣了好一会。
三皇子勾搭自己的女人,也出过瘟疫一事,他也曾动了杀心。
但毕竟是自己曾经也宠爱过多孩子,听到他以这样的方式死去,皇帝心中很不是滋味。
难怪了,方才在梦里,他的生母会来质问自己……
“去,再去查一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沉默了良久,皇帝幽幽开口,“然后,去重新做一个牌位,让三皇子的生母接受香火的供奉吧。”
“是。”暗卫退下。
皇帝仰头看着已经渐渐升起来的太阳,忽然眼角淌过一行清泪。
他的儿子们啊,一个个都离自己而去了。
只有秦墨安还在朝堂之上了。
这厢,太妃早就等在了大殿里。
“皇帝可知道三皇子府起火的事情?”太妃问道。
“已经知道了,还派人去三皇子的尸体了。”贴身嬷嬷回禀道。
“那便让他找吧,看着往日鲜活的人,变成一具尸体,只怕他心中会更难受。我们便可趁着他难受之时,做文章。”太妃说完,嘴角勾起。
“还是娘娘英明,这样正好拿捏了陛下的心事。”
“对了,安郡王那边可曾回传消息了?”
太妃喝了一口绿茶暖身,“咱们要等着他将火场的证据送进来,才好进一步行动,不然仅凭我们一张嘴,皇帝也未必会信,毕竟他现在只有一个儿子还没有出事了。”
“那奴婢再派人去谈谈?”贴身嬷嬷试探道。
“去吧,早点回禀。”太妃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不知为何,自己最近除了觉得冷,还觉得异常的疲乏。
哪知,却一直没有等到安郡王的消息。
等到天色大亮之时,安郡王才匆匆入宫,跟太妃汇报进展情况。
“孙儿参见祖母。”
“不必这么多虚理,快说说,昨夜的情况如何?是否还顺利?”
太妃上前拉着安郡王,“你没有按时来,祖母心中很是担忧。”
对上太妃的问询的目光,安郡王脸上染上一层羞愧,“祖母,是孙儿不好,昨夜让三皇子逃了!”
”逃了?“太妃听闻,心脏被重击,眼前也出现了眩晕,”那么多侍卫出动,那么多弓箭准备,又有大火,他怎么能够逃走呢?“
“孙儿今日来晚了也是因为此事。”
安郡王咽下一口口水,“昨夜孙儿的人出去以后,一直没有回府,再派人去探时,发现儿臣派出去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抹了脖子。”
“都被抹了脖子?”
太妃惊得往后退了一步,“本宫记得那是我们培养的精锐之师,是要对付那些侍卫,不是一般官兵能够做到的,除非……”
太妃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眼中冒着悔恨的精光。
“祖母想到什么了吗?”
安郡王的手指紧握,“这件事情除了太子,孙儿想不到其人了。”
太妃深看了安郡王一眼,“大概率是秦墨安做的,只怕他手中还有那个贱人留下的东西……”
她想起了老安郡王说过,在横山一战之时,他曾见到秦墨安指挥了先太后的暗卫,按照如今这个架势,只怕远不止如此……”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为今之计,要换一条线了,你去做这件事情。”太妃在安郡王耳边低声说道。
“祖母英明,孙儿此次一定办妥。”
安郡王应下之后,行礼离开宫中。
在皇帝与太妃正在围绕三皇子府起火一事忧心时,三皇子将自己前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林棠棠。
“老安郡王登基后,安郡王成为了太子,他特地来牢中告诉我情况,为的便是炫耀自己的成就。”
三皇子手中拿着道袍男子给他的一块肉饼,一边嚼一边恨恨道。
“那太子殿下与陛下呢?”林棠棠问道。
“在太妃与老安郡王里应外合的当天,父皇吐血身亡,而太子自从横山一事后身子大不如从前,在北威军覆亡后,曾经在勤政殿与父皇有过一次剧烈的争吵,后来被幽禁在东宫。”
三皇子想了想,“后来太妃与老安郡王造反时,也曾血洗东宫,但是在东宫却没有发现太子的身影。过了一段时日,又听说太子曾经在木安寺出现过,太妃也派人去查,但是查无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