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不记得我了？”察觉到赵政眼中的疑惑，巨鹰瞅了眼自己身上的翎羽，这才恍然。
“主人，我这身翎羽是在一处灵泉修炼久了变了颜色，您等等。”巨鹰摇身一变，体型瞬间暴涨数倍，身上的翎羽变成灰色，头顶也多了一根白色的呆毛。
看着面前样貌大变的巨鹰，赵政立刻将它对上号了。
这不是他带着果果隐居山中时，遇到的那只小鹰吗。
“没想到你如今已经修为大进了。”
“如果不是主人您当初赠与的那枚果子，小鹰要破境还得消磨百年。”巨鹰变为人形，领着赵政登山。他主动说起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在他们身后，被遗忘的中年男子的女儿，还保持着原形，一点点蠕动着前进，生怕听漏了什么八卦。
她和她爹，不是只有一个主人吗，怎么现在又突然冒出一个男的主人。她的主人怎么就变成了爹口中的小主人？
“当初主人你们离开十五年后，长大的小主人重新回到了小院。”
“她身后护卫的那些强大修士发现了我，就在修士动手时，小主人认出了我。”
“在小主人势力的帮助下，我成功度过天劫，跻身玉璞境。后来我就一直留在山中，直到五百年后，小主人突然找到了我。”
“小主人举王朝之力，打造了这一处秘境。据我所知，秘境耗费了她建立的王朝百年的积累。”
后面的，已无需他再说，一人一鹰，已登上了山顶。
视线穿过树枝，赵政已看见了山顶中央处，立着的一个数十平的小院。
小院里的一草一木，都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他快步走上前，手掌在院门旁的第三根木头上拂过。
那里刻着十几道刻痕，他仿佛看见了刚刚四岁的果果，拉着他来到木桩前，兴致勃勃地让赵政量身高。
当看见新刻痕更接近木桩顶端，果果高兴得，直接在原地蹦了好几下。
“爹，爹，你这位主人，和小主人是什么关系啊？”被赐名赵猛的中年男子，低头看着脚边的鹰头。
注意到他的视线，自己这个傻女儿，脸上满是讨好和八卦意味。
“小主人，是主人从小养大的。”
“哇，原来是童养媳啊，好刺激！”
“赵真！”赵猛听到女儿白痴的发言，直接扬起爱的铁拳，给了她好几下。
“爹，爹，别打了！再打我就真变傻了！”还没摆脱束缚的赵真，努力蠕动身体躲避来自赵猛的爱，嘴里还在不断求饶。
感受着身上的痛感，赵真后悔极了。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
这场父女之间爱的教育，并没有打扰到赵政。
他推开院门，院门与木桩连接处的铁扣，发出熟悉的吱呀声。
“哥，院门的合页都生锈了，你什么时候把它换了啊？”
一个俏皮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赵政猛地转身，看见一个有些陌生的少女，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看着他。
少女脸上还保留着幼时的模样，依稀可以看出赵政记忆里女孩儿的模样。
“果果。”
“哥，怎么，见到我不开心吗？”果果大大方方地走过来，抓起赵政的右手，放在自己脑袋上。
感受着头顶熟悉的温柔，果果闭上眼，感受着此刻久违的暖意。
与之相反，赵政在见到果果时，双眼里的惊喜，很快变成悲伤。
“开心，当然开心。”
“嘻嘻。”果果听到赵政的回答，满意地拉起赵政的手，带着他在自己住的小院里逛起来。
“哥，你看这棵树，是我五岁生日那天种下的，没想到现在都长这么大了吧。”
“还有，还有，你看这些花。我告诉你哦，这些都是我一个人打理的。我呀，现在可是种花小能手了！”
果果兴高采烈地拉着赵政，看遍了这处不大的小院里的每一个角落。赵政更多时候都是答应一声，眼底浮现一抹清晰的哀伤。
离院子不远处的树林里，靠撒娇重新掌控身体的赵真，和她的老爹变为人形，偷偷摸摸看着院子里的两人。
“爹，小主人还好好活着，你为什么骗我说小主人走了！”看着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果果，赵真眼眶开始泛红。压下心头的情绪，赵真立刻转头怒视自己的老爹。
明明小主人还活得好好的，爹当初居然骗她小主人死了，害得她大哭了好几天。
赵猛面对蠢女儿的质问，直接举起爱的铁拳。
哎哟！
“闭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蠢的女儿！”
“爹，我是娘生下来的，你当初最多帮忙孵化了下我的蛋。”赵真本来捂着头，听到她爹的话，直接仰头，一本正经地纠正着老爹话里的错误。
赵猛额头多出几道黑线。他怕再看着赵政，自己会被气炸，直接抓住赵真的衣领，将其扔回巢穴。
“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关，不破玉璞境不准出来！”
“爹~为~什~么~啊~”赵真疑惑的声音远远响起。
把糟心的女儿扔走，赵猛远远看着院子里的两人，时光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
拉着赵政把小院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果果捂着肚子，朝赵政撒娇，“哥，我饿了~”
“今天哥下厨，果果想吃什么？”
“鱼香肉丝，糖醋里脊，可乐鸡翅，番茄炒蛋......”果果一口气报了七八个菜名。
这些菜，都是她八岁前最喜欢吃的。这些年她想哥了，就会自己下厨做一遍，但不管她如何做，都和记忆里的味道差了很多。
“好。果果来帮我打下手，还记得要做什么吗？”
“当然！”
赵政伸手一招，院子里专门隔出的一块田里，新鲜的蔬果全部飞入厨房。
果果挽起袖子，熟练地开始洗菜择菜。赵政利落地切好肉，走到灶台。
熟悉的饭菜香在院子里弥漫开来。
“好吃，好吃！”
“果然还是哥你做的饭菜最好吃了！”
饭桌上果果下筷不停，包满饭菜的嘴一刻也不停。赵政默默为如今长成大姑娘的果果夹菜。
直到果果满足地放下筷子，赵政才把一直酝酿在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