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张梓禁自然没强过谢瑶,无奈的同意了她和自己等人一起上山。但火山太危险,不是人多就可以的。虽然从洱源城出来的时候,谢瑶他们就减过人。但现在要上山了,他们还是决定再次减员。
首先,尽管孟建飞百般不愿,但他还是被留了下来。说是以防万一。
然后是碧桃。谢瑶自己上山都需要人帮忙,而且最少要是个侍卫,因为山上有些路实在走不了人,必须要用轻功跃过去。所以碧桃在也没用,多一个她,反而需要再多一个侍卫。
除此之外,张梓禁也把林遥留下了。他做事稳重,留在山下说不定真的能派上用场。
最终,除了张梓禁夫妻和叶萧,还有两个背夫妻俩的两个侍卫,他们就另带了两个侍卫。而林远就是背张梓禁的那个人。
同样的,阿蛮曲那边也留了人在山下。除了他自己和那个背他的人,他还带了两个徒弟和两个仆人。
一行十二人艰难地登上火山,每一步都艰难无比。脚下是焦黑嶙峋的岩石,犬牙交错,仿佛大地咧开的黑色伤口,毫无生机。目之所及,皆是一片荒芜,没有一丝绿意,唯有死寂的黑向远方蔓延。
越往山上走,温度越高,好似一步步踏入了巨大的蒸笼。没走多久,众人就感到酷热难耐,汗水如决堤的洪水,不停地从额头、脸颊、脖颈处涌出,瞬间浸湿了衣衫。
谢瑶虽然被人背着,却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从脚下升腾而起的滚滚热气。她满脸担忧地看着其他人,尤其是背着她和张梓禁、阿蛮曲的三个侍卫。他们的脚步愈发沉重,每迈出一步都好似要费尽全身的力气,背上的人如一座大山,压得他们腰都快直不起来,可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咬牙坚持着。
与此相反的是,阿蛮曲和张梓禁没有半点不适。体内的寒青之毒被中和,使得他们精神头竟然越来越好。一开始还需要人背着,随着不断向山顶靠近,他们的体力似乎在逐渐恢复,快到山顶的时候,这两人甚至已经不需要人背,仅被人搀扶着就能稳步登山了。至此,只有谢瑶还需要被人背着了。
此时,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吹起地上的砂石,打在众人的脸上生疼。耳边除了呼呼的风声,便是脚下踩着岩石发出的嘎吱声,每一块岩石在狂风的作用下,都好似在发出痛苦的低吟。远方,浓稠的黑色烟雾从山顶袅袅升起,与暗沉的天空融为一体,给这座火山更添了几分神秘又危险的气息,好似在警告着众人不要靠近。
“要到了。”
阿蛮曲嘶哑的声音让谢瑶抬起了头。随后,她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不仅是她,除了阿蛮曲,就连张梓禁和叶萧都微微露出了震撼的表情
眼前,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悬崖,可崖底并非无尽的黑暗,而是翻涌着的赤红岩浆,犹如大地深处奔涌而出的愤怒血液。那岩浆肆意翻滚,不断涌起巨大的气泡,又“砰砰”炸裂,溅起的岩浆如烟花般四散,却带着致命的毁灭气息。仅仅是站在悬崖上,那择人而噬的热浪便汹涌袭来,好似要将人的灵魂都灼烧殆尽。
林远神情紧张,却又有些好奇。他在身上摸了摸,不知从哪儿找出根铁丝,犹豫片刻后,直接把铁丝扔了下去。就在铁丝触碰到岩浆的瞬间,一道耀眼的火光闪过,那根铁丝瞬间被吞噬得一干二净,连一丝残渣都未留下,好似它从未存在过一般。这一幕让众人心中的恐惧又添几分,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惊恐与敬畏。
阿蛮曲在两个徒弟的搀扶下,缓缓走到悬崖边。他的神情庄重而肃穆,口中念念有词,开始了神秘的祭祀仪式。一个徒弟手持一根由不知名黑色树枝制成的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散发着诡异光芒的红色宝石,在阿蛮曲身边缓缓踱步,法杖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另一个徒弟则捧着一个古朴的铜制容器,里面盛放着一些黑色的粉末,随着他的动作,粉末偶尔飘出,瞬间被热气蒸发。
阿蛮曲接过法杖,用力插入脚下的岩石缝隙中,双手紧紧握住法杖,闭上双眼,开始大声吟唱,那声音好似从远古传来,低沉而神秘,在狂风与岩浆的咆哮声中,竟也能清晰可闻。随后,他从铜制容器中抓起一把黑色粉末,朝着岩浆挥洒而去,黑色粉末在接触到岩浆的瞬间,竟燃起了绿色的火焰,与赤红的岩浆相互映衬,诡异至极。
接着,阿蛮曲的两个徒弟在他和法杖周围放置了五块形状奇特的石头,石头上刻满了奇异的符号,这些符号在热浪的扭曲下,好似活了过来,不断扭动、变形。阿蛮曲站在石头围成的圆圈中间,一边吟唱,一边围着法杖旋转。
当最后一个仪式动作完成,阿蛮曲缓缓睁开双眼,长舒了一口气。他看向众人,声音越发沙哑阴沉:
“最后一步,是献祭。我和张章京需要两块赤焰髓,需要献祭两个人。你们谁来?”
此话一出,最先慌的是南越的那两个仆人。跟国师上山的时候,国师也没跟他们说有这一步啊。那些大良人如何他们不知道,可自己人这边,除了国师,就是国师的那两个徒弟。想想就该知道,他们五人的命,最不重要的是谁。
而反观大良这边,所有人就淡定多了。谢瑶是单纯的相信张梓禁和叶萧的安排。而其他人,显然是提前就被交代过的。
只见林远和刚才背着谢瑶的那个侍卫,抓起两人迅速后退。而叶萧和另四个侍卫,以最快的速度分别扑向了阿蛮曲和他带来的四个人。
阿蛮曲和他的两个徒弟因为祭祀,原本就离悬崖很近。这几个人一扑,他们不由得有些慌。万一被撞下去了,那可就真的是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说他们都有些慌,好像不太准确。谢瑶注意到,阿蛮曲的两个徒弟确实有些慌,但阿蛮曲却很淡定。看着叶萧冲他而来,他连躲都没有躲一下。于是叶萧很快抓住了他,在他身上快速一找,乾坤镯就被找了出来。